9、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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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忐忑不安的偷偷观察布鲁斯的微表情。
很遗憾，那就像铁水凝固冷却后铸成的钢板，一丝情绪都透不出来。
‘担心他会讨厌你？’卡尔·艾尔在克拉克的视野里飘着，用手指去戳布鲁斯的发尖，‘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来猜猜他到底有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克拉克不理他。
半晌后，布鲁斯终于说话了，依旧不带任何情绪起伏：“有很多需要确认的东西……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三个……不，四个点。”
“第一，是否有与世界意识合作的可能与必要。”布鲁斯望向了克拉克，“这个世界是个游戏，未来一切的发展都要按剧本进行。游戏最终目的都是要供人娱乐的，所以推断将来或许会有玩家降临。而剧情出现巨大偏差后，可能会出现各种bug，世界意识的行为可以理解为游戏系统试图进行自我重启以修复bug。”
“那么，在世界意识可以交流的情况下，”克拉克很快跟上了布鲁斯的思路，“让它知道我们的行为是有利于剧情发展的，不但不会受到阻碍，反而会受到世界的帮助。”
布鲁斯在纸上记录思路：“但是弊端也非常明显。先不说角色本身产生自我意识的事情被注意到带来的变数，万一世界意识决定的最终轨迹与我们期望的并不相符，再做反抗也会很困难了。但目前来看，值得一试。”
“这个交给我。”克拉克说，“我有过与世界意识交谈的经历。它就像某些顽固的小孩子一样，只有狠狠受伤之后才肯做出改变。”在上一次世界濒临毁灭之前，世界意识简直是大写的“任性”，遇事不决只会回溯时间，一点改变的意向都没有。而经过剧情大幅度崩坏的创伤后，世界意识终于像被揍了一顿和熊孩子一样，至少肯听人说话了。
布鲁斯的指节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打：“第二个，是否将剧本告诉涉及到的所有人员。如果选择告知，英雄们还有较大的配合可能，那么反派如何控制？你知道，小丑……”
‘杀了，然后让布鲁斯自己演。宿敌美学什么的，最了解小丑的不就是布鲁斯吗？’卡尔在一旁拱火。
‘安静一点。’
“还有群众。涉及到的范围太大，波及到了全球甚至整个宇宙……”克拉克想到团灭的绿灯军团，不禁有些牙疼，“我不赞同告知所有人真相，特别是群众还有政府。这种情况下若有心怀不轨的人稍加引导，地球将陷入彻彻底底的混乱。”
“如果关于玩家的猜想正确，”布鲁斯的手搭在下巴上，“不需要整个地球当群众演员，只需要让玩家觉得是这样就行了，全息投影是个不错的选择。不重要的人可以设计AI系统生成对应的背景人物，而重要的主线NPC将由本人担任。”
看起来一切都在好转。克拉克这么想着，眉头放松了些。
这一个轮回，他至少能和B一起商量战略，能够吐露心中埋藏最深的秘密，而不是时刻担心哪里出了纰漏，然后被世界意识逮住后一顿回溯，让他所做的一切痕迹全部消失，一切又得从头再来。这个“从头再来”，根据卡尔所说，甚至包含了从婴儿一遍又一遍成长为成人。
“第三个点，克拉克。”
刚刚沉浸于自己思绪的克拉克吓了一跳：“嗯！”
“关于你说的存档，按照一般的游戏规律，存档点是彼此覆盖的，还是独立存在？存档的条件你清楚吗？”
克拉克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摸清了存档的条件，就是……我被你拒绝告白。”救命，有点尴尬。“至于能否覆盖还有待验证，我会去…试试的。”
布鲁斯的神色在一瞬间变了，那种面对哥谭亘古不化的黑暗时的无力感慢慢爬上布鲁斯的脊梁。
“……很抱歉没有更好的办法。”布鲁斯缓慢的说，“这的确很重要。如果存档点是独立存在的，那么意味着我们有更多试错的可能，对你的精神压力也较小。如果存档点会彼此覆盖，意味着一旦存档，我们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当然也可以选择一直不进行存档，那么就可以回到最初的开始。但那样，回溯的时间越久远，产生的蝴蝶效应就越大，一点点细微的扰动都有可能触发截然不同的结局。”
“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你来说…都太过……”残忍了。
布鲁斯当然清楚克拉克所说的“会去试一试”到底意味着什么，明明之前他还狠狠教训克拉克让他爱惜自己，现在却不得不目睹克拉克再次经历死亡。扪心自问，如果克拉克拒绝尝试，布鲁斯真的不会为了人类为了地球诱导克拉克试探出有关存档点的详细法则吗。
为了这个世界，布鲁斯要目睹自己的好友再一次为世界而死，还要以对待实验动物一般冷眼旁观的态度分析利弊。
他阻止不了，他甚至还要成为帮凶——对克拉克，对超人，对他一直以来注视着的爱慕者着的……
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布鲁斯的肩膀，帮他从自己思绪的潮流中解脱出来。
没关系，克拉克的蓝眼睛这么说。
总是那样，克拉克像天空一样，总是包容着一切。
“…下次我问你关于存档点的事情时，把现在的一切都告诉下一个我。”布鲁斯反握住克拉克的手腕，“不要告诉我你以前试过之类的，我要我记得你每一次的牺牲——其他人无法知晓，但意义重大的牺牲，至少我会一直记得。”
‘哇～’卡尔调笑着愣住的克拉克，‘他真的好爱你。明明忘掉一切是最轻松的选择，可他甚至试图背负起你每一次的死亡呢。’
真是的，B…
布鲁斯又在明明可以活得更加轻松的时候，却选了更为艰难的道路。
“我会的。”克拉克喃喃，“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好啊！”还没等克拉克感动完毕，布鲁斯立刻图穷匕见。
“第四，告诉我，到底有几个你？”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