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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饿饿，饭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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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芽对禅院甚尔污蔑她掉眼泪的事耿耿于怀，瘪了瘪嘴自顾自走的飞快，连带着恶鬼面具上金色的锁环‘铛铛’发出碰撞声。
禅院甚尔比她高上很多，慢悠悠跟在后面，也不看四周喧闹的景，只是半垂着眼睛注视着她看上去很柔软的发顶，和高高直立、嚣张的赤色长角。
人小脾气大。
面具下，他轻轻弯了下嘴角。
身后禅院甚尔心情愉悦，前面的清水芽在走了几步路后被纠缠住，迷茫地捧着一段彩绳不知所措。
大概是看她一个人，又是个女孩子，卖祈愿绳的男子便不停往她手里塞，话语间带着强硬的意味。
“拿着，这几条都买了吧。”
“一条就够了。”
“多买几条，你看你都耽误我多少时间了，这段时间我换个人早就卖了二十来条了，你必须要负责，买了不就好了，还要浪费我那么多精力和时间……”
清水芽才不吃他那套，皱了皱眉，不知瞥到了什么，神色立马变得生动起来，凶巴巴地：“闭嘴吧你！”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男子恼怒，正想回嘴，在开口的瞬间突然感受到一股极其刺骨的冷风，寒意钻入脑中把怒火冻结。不知道是不是在经常徘徊于神社外的原因，他对危机变得比以往要敏·感许多。就比如现在，他有种预感，如果继续说下去的话，会出大问题的。
清水芽正等着他说呢，等了半天却只看到男子莫名出了满脸汗，脸色苍白，瞳孔惊疑不定地摇晃。
清水芽犹豫：“你还好吗？”
她靠近想拉一下看上去整个人都虚脱的男子，男子却用恐惧的眼神看她，连第一根祈愿绳的钱都没收，像是被鬼追了一样跑的飞快。
清水芽：“？”
虽然她不解但她大为震惊，“哎等等，你钱还没收呢！”
“怎么了？”
清水芽回头看站到身边的禅院甚尔，经过这一打岔，她早就忘了还生闷气这件事，“碰到了个奇怪的人。”她有些纳闷地摸了摸脸上冰冷的面具，自言自语，“我很吓人吗？”
禅院甚尔视线停顿了一秒，接着若无其事移到别处，装作没听见。
一直关注着清水芽，他自然看到了事情的一切，包括原本只是皱着眉忍让的清水芽在看到他后瞬间亮起来的眼睛，眉眼间带着神气，像是知道有了靠山而变得底气十足，狐假虎威放着软绵绵的狠话，得意地尾巴尖都翘了起来。
……就很可爱。
而男子突然变了脸色也不是因为这面具，更不可能是害怕于她不痛不痒的狠话，而是攀附于身上，畸形的肿瘤形状的咒灵。
跑的倒挺快，但没什么用。
禅院甚尔冷淡地看向男子离开的方向，似乎透过空间，看到了慢慢腐烂的场景。他收回视线，敛下冰凉的冷意。
“算了。”清水芽不去纠结男人的异常，将手上的彩绳晃了晃，“看，战利品噢！”
三色交织编起来的细细长绳，尾端挂着暗金色的铃铛，移动瞬间发出微不可闻的响声。
时间慢慢变晚，灰黑色的天空反而因为星星的出现而显得亮堂了几分。阶梯之间人流涌动，几道暗色的红光打在衣袖上，衬的指尖纤细而莹白。
禅院甚尔快速眨了眨眼睛，也没有故意询问哪赢来的，只是低着头笑了一声，“是吗。那挺厉害的。”
“哼哼。”清水芽得意地抬起小脸，“走咯，许愿去！”
他们顺着人群而上，这个时间段，很多人都选择了和他们一样的路线，不算狭窄也说不上宽大的阶梯有些拥挤。人群纷纷拥拥，在一个恍惚中就找不到钻入人群的熟悉身影。
禅院甚尔下意识敛下笑，认真地在人群中寻找。
阶梯很长，所以在一段路后都会设置小平面缓冲。爬上来之后，他一眼望见了时不时被人群推挤，但依旧老实巴交站在原地的少女。她看上去有点着急，面具半挂在一侧发顶，勾下来的一些发丝绕在颈侧，漾着水般黑亮的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被撞了也不生气，摆摆手继续探着脑袋寻找。
被人群冲散有些烦躁的心情瞬间被冲散，他还有余力地笑，‘好笨，也不知道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远远的敲钟声响起，像是给了个信号，人群纷涌的速度突然加快。人如水滴，人潮如海，所有人都往顶处攀爬，唯有他行走于不同的路线，目光直直没有动摇。
夜视能力并不好，但随着靠近，她也能看清这个异象。夜色模糊着界限，面具遮住了面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像是确认了什么，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带着期待和喜悦的意味，俏生生望着他笑，眼睛弯起月牙般的弧度。
四周人群如虚影，专注的视线只停留在一人身上。人潮晃动，她站在那，安静又漂亮，就像是城堡里的公主，带笑地望着披荆斩棘的骑士，等待被他拯救。
“禅院，好慢哦。”没有生气，也要刻意装出不满的表情，“我等了好久好久。”
绝口不提是自己乱跑的事实，反而倒打一耙，挽起宽大的衣袖，露出浅的看不出来的红痕，告状般，“他们撞了我好多下，好痛。”
禅院甚尔嗯了一声，按在那个位置轻轻揉了一会儿，声音低低，“还疼吗？”
他的指腹温温的，按得还挺舒服，于是清水芽不要脸地回答，“疼！诶上面点。”
禅院甚尔轻笑：“好。”
他把清水芽圈在了范围内，隔绝了她再被撞的可能，偶尔有几个路人无意撞到了他，他也没有回头，脚步不曾移动。
“咚——”
“咚——”
钟声似乎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清水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变得着急起来，“敲钟了敲钟了，我们得快点上去许愿，不然就赶不上了。”
不过……
“好多人。”清水芽瘪嘴，“我们会又走散了的吧。”
在手腕按摩的手指停顿了一瞬，继而自然下滑勾住她的小指，“这样。”他像是在解释，低垂着头看她，“不会走散。”
“牵手吗？牢牢拉住手的话确实不会走散……”但是人太多，特别是要爬阶梯的话。清水芽犹犹豫豫，“我怕拉不住你。”
“不会。”禅院甚尔言简意赅，“我会握紧你。”
“嗯、嗯……好吧。那我相信你。”她很认真地拜托，“请一定要紧紧拉住我，把我带到最上面哦。”
“好。”
他真的说到做到，哪怕后面赶时间速度变快了，也紧紧握着她的手，温热的掌心相对，他拉着她，又快又安全地到达目的地。
“休息一下吗？”禅院甚尔将她快坠落的面具拿了下来，带点湿意的发丝在面具上滑过。
“我不行了……”清水芽整个人快埋进他的身体，片刻，抬起像是被水浸湿的眼睛，粉白的脸上沾着几根头发，嘴巴也红艳艳的。她的腿都软了，也倔强地摇头，“不，要去许愿。”
禅院甚尔哂笑：“你有什么愿望，那么要紧？”
“不是我。”清水芽却否定，她把一直握在手心，有了温度的祈愿绳塞到他的手里，“是你要去许愿。”
祈愿绳被捏弯了一个弧度，不难看出抓的人对它的在意。
“……”禅院甚尔松愣，“就只有一根吧，那你呢？”
“我没有愿望哦——真的，没有骗你。”清水芽认真地回答，“你看哦，愿望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嘛。身体健康，事业有成，财富源源，平安喜乐，恋爱美满。前面几个我都实现的七七八八了，至于最后一个，虽然还没实现，但是吧……”
她无意识停顿，不自在地绕了绕头发，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害羞。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看着他，嘴巴弯起小小的笑，“自己不能实现的才叫愿望吧？怎么办诶，可我现在很自信喔?”
“……”
禅院甚尔把清水芽放到柱子旁边让她可以靠着，自己一个人默不作声去挂祈愿绳了。花费了一点时间，回来便被重新有精力的清水芽拉住，兴冲冲地往人群钻。
找到了个不错的观景位置，清水芽便停了下来，侧目跟禅院甚尔闲聊:“许愿完了?”
禅院甚尔点头:“嗯。”
“昂。”眼珠子转了转，清水芽凑近，有些坏心眼地问，“话说，如果新年愿望没有实现的话，禅院君会不会呜呜掉眼泪啊？”
不曾想男人低头看她，竟认真思索了片刻，“说不定呢？”
“诶?”清水芽吓了一跳，她实在想不到长得一脸拽哥模样的脸呜呜掉眼泪是怎么样的情景。接着，她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来想摸头的结果发现身高不够所以半路转道——安慰他，“不要紧，如果愿望没实现的话就来找我吧，无所不能的清水芽大人一定会帮你实现。来，快说‘谢谢清水大人’。”
禅院甚尔好笑地看着她，他发出了一个音调似乎想说什么，意外的被人群突然的骚乱打岔了。
“十——九——”
清水芽注意被分散，兴奋地拉住他的袖子，“倒计时了倒计时了！”
“八——七——”
大家都很开心，整整齐齐地对天空倒计时，眼底是消散不去的笑意。
清水芽对禅院甚尔招手，示意他弯下来一点，然后贴近在他耳边说悄悄话，“这是我们一起跨的第一个年哦，谢谢你，我很开心。”
“六——五——四”
面具是有暗扣的，清水芽摸索了一会儿，找到机关所在，‘哒’地一声，面具的细带散落，露出沉静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禅院半掀眼皮后，她看到了一种奇异的乖顺感。他的嘴唇很薄，右侧唇角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不算难看，说实话，反而有点性感。
“三——”
“我……”清水芽摩挲着那一道伤疤，她难得有些羞涩，耳根都是粉粉的颜色，慢吞吞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你不要一直盯着我嘛！”
禅院甚尔的声音莫名发哑，心脏也痒痒的，但他移开不了自己的视线:“……抱歉。”
清水芽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不知怎么的，无意识也跟着吞咽一下，反应过来后脸更红了，眼睛似乎也沾上了些水汽。但她没有后退，只是顶着漂亮清纯的脸，支支吾吾地询问不是很纯情的问题，“我好像有点想亲、亲亲你……可以吗？”
“……”禅院没有说话。他能面不改色地刺穿丑陋的咒灵，也能对其他人刀起刀落，此刻却像是被什么深奥的问题给难住，身体僵硬不能回答。
“二——”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一——”
“零——！”
乌泱泱的睫毛颤的厉害，她舔了一下变得有些干燥的嘴巴，红着脸说了句新年快乐，然后在倒计时结束，烟花绽放的那一刻，踮起脚尖去亲他的嘴巴。
夜风很冷，但亲了一会儿，她却感觉浑身是汗，脑子晕晕的，嘴巴也麻，呼出的全是断断续续滚烫的气息。原本主动的贴近在被撬开口舌后变成上身逃避似的后仰，视线像是隔了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清，脸烫的厉害，湿漉漉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甚至在被手下留情放开，急促的喘气后，也只是茫然地掉着眼泪，傻傻的说了声谢谢，就被拉回去，有些强硬的继续那个让她快喘不过气的亲吻。
在茫茫然的浮沉中，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会儿，她感觉到自己终于被放开，有人抱着她，气息滚烫，低声回了句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天呐，写了半天整了个亲亲，纯情少女竟是我自己??
快写一个世纪了怎么才写了三千字，我都以为我写三万了呢呜呜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江 5瓶；le苟 3瓶；patricla 1瓶；
谢谢老婆们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