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SAKI on ICE》筱咲

7、Part 07

　　或许在后来的日子里，七海还会获得很多块奖牌，还会参加许多的冰演，但是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不二都记得高二最后一个学期，在家附近的冰场里，那场声势浩大表演的中心，冰上的七海咲。

　　那是怎样热烈的场面啊，夕子的母亲都在感叹，这个冰场还从未这样热闹过。尽管还是刚刚在大奖赛上崭露头角的年轻小将，那些举着七海手幅的支持者聚集在冰场内也足够掀起一波潮水般的狂欢。

　　不二原以为七海会怯场的，毕竟是每次都要叮嘱他等GALA再去的女孩，没想到七海反客为主：“紧张吗？”她刚换完考斯滕，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运动服，宽大的外套也遮不掉女孩纤细的身形。

　　不二闻言失笑，摇摇头。

　　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全国大赛决赛的人呐，他这样想着。

　　夕子妆发由七海代劳，儿时的同伴们在化妆间围观起哄：“七海你就是太宠她啦。”

　　而七海正忙着和夕子睡乱了的呆毛做斗争：“你是不是昨天刚洗过头，我就不用发胶了，帮你拿水压一压吧。”

　　她熟练地把碎发藏到夕子的发髻里，然后拿出前一年大赛用的饰品，每一件都带着闪亮亮的水钻，映在夕子的红发与脖颈间：“怎么样，跟你的考斯滕配吧？”

　　“好好看！夕子最后照了照镜子，然后把座位让出来，“你来吧。”

　　七海在镜子前坐下，不二站到她身侧。同伴们戏谑地闹了一会儿，便识趣地纷纷散开。不二看着七海把妆前、粉底、散粉一层一层地往脸上糊，逐渐变成电视上看到的陌生模样，女孩终于在夹上发卡后停手。

　　她转了转头，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妆容，便站起身，面向身旁的不二：“怎么，不认识啦？”

　　不二拉过女孩的手：“很漂亮。”

　　七海弯起嘴角，因为各种高光闪粉变得有些陌生的面容瞬间熟悉起来。

　　他们在化妆间旁的屋子里热身，围观七海平地干拔阿克塞尔三周，只有不二皱了皱眉：“你脚踝是不是还肿着？”

　　“好不了啦。”七海压着腿，满不在乎地接话。

　　右边脚踝经过三次严重扭伤后，逐渐积攒下旧伤，不再能恢复如初。不过并不影响训练，七海没有特别在意，这些小伤与发狠起来嗑一把止疼片上场的前辈们相比，几乎不足为道。她很快便热身完毕，翻花绳一样飞快地绑好自己的鞋带，然后抬起头，冲不二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不二在心里叹了口气，每次七海露出这样的笑容，他便再不忍心说什么。

　　饶是他们以足够丰富的想象力脑补七海上场时的光景，当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欢呼声依旧惊人地几乎掀翻冰场的天花板。

　　女孩在洁白的追光灯下向观众致意，全场的视线都被她牵引着，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不二身边。不二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七海以自己为圆心在这片冰场中圈出了自己的领域，而那个半径，是目光可及的无限远。

　　七海用手臂碰了碰有些愣怔的不二：“给主持让位置啦。”

　　不二回过神，顺着七海的力道滑向一边，越过七海看向主持的方向。

　　冰面反射出明亮的灯光，余光扫到的七海的脸被映得如冰雪一样白，清冷透亮，考斯滕与发饰上的水钻随着女孩细微的动作不断闪烁耀眼的光。他恍惚间又回到了化妆室里，看着七海镜中的那张精致而陌生的脸。

　　冰演有序地进行，不二的环节并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和裕太在一起，没入鼓掌欢呼的人群中，看场中人影绰绰。

　　他屏息观看女孩的每一个动作，猎猎的裙摆，飞扬的长发，四溅的冰屑，每一件都能牵动全场的情绪。从来温润的少年从阴影中跑过，越过呼喊着七海名字的热烈人群，绕回后台。他站在昏暗的入口处，看女孩被簇拥在灯光下，坐在长椅上整理披散的长发。

　　无论是手冢还是七海，他身边的人总是不停地在向前，去往梦想中的，灿烂盛大的世界。

　　下一刻，七海便向他望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朝他挥手：“一块儿返场去。”

　　他们拉着手从出口鱼贯而出，然后在场中散开。夕子拉着七海和不二一起在场边绕圈，又松开他们的手，去找别的同伴。

　　七海转到不二身边，偏过头轻声询问：“怎么了？你刚刚的表情可不太正常。”或许是在阴影里，万年不变的笑脸上居然能看出几分落寞。

　　“咲的世界，真的很耀眼呐。”不二闻言，笑眯眯地岔开话题夸赞道。

　　七海愣了愣，突然骄傲又自豪地笑起来：“当然啦，”她抬起手来敲敲不二的脑袋，“这个世界里装着你送给我的整个春天。”

　　女孩说着挣开不二的手，像小女孩向喜爱的人展示自己心爱的娃娃那样，旋转着向他展示这个她所热爱的世界。同伴们发现落单的两人，拥过来将他们带回场中，七海在人群中笑嘻嘻地转过身，自在地滑着后内摇滚步，隔空给了不二一个大大的拥抱。

　　金色的彩带从空中落下，冰场里的少年们仰起头。下一秒，他们欢喜地张开双臂，抱了满怀的璀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