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Part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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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夕子的母亲希望七海能参加冰场里举办的冰演，七海爽快地答应了。她很喜欢冰演这种没有太大压力，只需要尽情享受滑行的形式。况且自从她将那里作为主训练场后，补冰的频率高了几倍，夕子常笑她是只快乐的刨冰机。
“我现在是一只能赚钱的刨冰机了！”陪着夕子进行彩排的时候，七海振振有词道。
“花滑是艺术，艺术。”夕子强调，“别谈钱，多俗呐。”
七海笑，下到冰场里开始做热身操。
这次冰演请来了不少七海年少时的朋友，不二和裕太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不二吃完晚饭到达冰场的时候，夕子已经回去了，只剩下七海一个人站在场中，儿时的第一个短节目音乐刚刚响起。
不二走到场边，抱着七海的小熊纸巾盒，场内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错落有致。
那是七海第一次参加比赛，作品在整个冰场的孩子们中间打磨成型。不二到现在都记得女孩滑着大一字灵巧地避开自己，又在他周身前倾划了一个圆弧。
那时候的编排可真松散啊。七海一边提着速度，联合旋转后不过几个呼吸，自由滑的音乐渐起。
是七海喜欢的动漫背景音乐，她惯会在作品里夹带私货的，不二记得那套考斯滕是七海自己设计的，极像了女主角登台演出时的服装，据说至今都好好地保存在七海的衣橱里。
而后是在加拿大时的选曲，多是在教练推荐的曲目里挑选，不过七海的喜好很鲜明，大多是古典乐的片段，也有零星几首她爱听的纯音乐，几乎每一首都在赛季前就分享给不二了。
现在想来，某位小朋友的小心思实在是昭然若揭。不二笑眯眯地看着场地里迎着风的女孩，在远侧滑着提刀燕式灵动又轻快。
然后就是更加熟悉的曲目了，七海最后一个赛季的短节目和自由滑，刚刚结束的大奖赛上展示过的作品。
虽然省去了很多跳跃以保存体力，单纯的滑行与步法依然令人有些吃力。想要把所有作品都滑一遍的念头是七海偶然间产生的，只是看着因为冰演彩排而难得空荡的冰场，突然有一种隔世般的怀念与恍然。
柴小协以悠扬甜美的长音为结束，冰演的选曲开始播放。
《春よ、来い》，是七海很喜欢的曲子，拜托了熟悉的钢琴家进行改编，最终才呈现出现在的版本。
七海微笑着站在明亮的冰场中央，夕子走后整过的冰已经不再平整。熟悉的钢琴声如流水般略过耳畔，七海抬头扬起手臂，脚下微动转出一道弧线。
“我是七海咲，16岁，随处可见的花样滑冰选手。”
稚嫩的步法在年岁增长间变成如鱼得水一般的滑行，空旷的冰场在呼吸间成为七海绝对掌握的空间，她满怀着安宁与恬然，刀刃转换间划过冰场的每一个角落。
“13岁的那年，气候还未回升，我在樱花开放前离开了家乡。”
她在冰场中央旋转，曲声减慢，女孩也逐渐停下脚步，眼睛循着手的落下低下头去，有些孤独寂寥地矗立在那里。
“从此，每天都在冰场之上，我的人生再无春天。”
可乐音不过暂时停止，片刻后，琴声再起，带着新一轮的旋律推着少女继续滑行。她脚步错动间一跃而起，阿克塞尔三周在冰屑飞扬间踩着强音落地。
“我以为自己被困在了那个永恒的冬季，却从未想过春的枝桠早已横生在心间。”
像是想要扫除内心的所有纠结，女孩从联合旋转中挣脱而出，踏上寻找春天的道路。她以hydroblading的姿势俯瞰冰面，又降下右手扶上冰层，给了冰场一个极轻极浅的吻，就像掌春的使者亲吻大地，倏忽间万物复苏。
“属于七海咲的冰面上，四季如春。”
蓬勃的生命力从表演里迸发，如同春回大地时无法抑制的生机。她的动作充满了力量，又有着无限的优雅与柔和，力与柔在同一个人身上杂糅，幻化出整一个春天。
她的下腰鲍步宛若拥抱天地，不二震惊地看着场中的女孩。回国后不再高强度训练的七海不仅没有状态下滑，反而获得了难得而可贵的成长。
七海站在场中面对他扬起手臂，是每次表演后都会进行的致意。
“咲，我看到了哦，”不二歪了歪头，笑得纯粹烂漫，“春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Part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