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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三人讨论 ...

  •   不出几日,楚彦箐给了路蕴回复,他在权衡利弊后,表示愿意与信昭公主合作。
      路蕴对此毫不意外,他们两人合作,本就是极好的选择。

      她现下烦恼的是另一件事情,那晚的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新帝即位三年,政绩斐然,尚有人野心勃勃,蠢蠢欲动着想要把他拉下来。

      信昭公主,是皇帝的死忠一派,扶持皇帝,打压异己,毫不手软。甚至坊间有传闻,皇上和信昭公主根本不是兄妹,是皇帝找到了一个极有力的助手,才瞒天过海封她为公主。

      路蕴听到这些传闻时颇为无语,但从某一方面反映出,恨她如入骨之刺者大有人在。
      刺客的尸体已经交给大理寺检查,不日尸检结果就会送到府上来。

      但路蕴并不认为他们能查到什么。那夜路蕴检查了刺客的衣着发型,他几乎将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已经抹去,穿的是街上随处可以买到的黑衣,没有佩戴任何饰品,此人身上甚至都没有位置特殊的痣或胎记。

      要说她得到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是刺客腰带打结的方法比较少见。
      那种方法常见于边关,是从外族流传过来的。

      她想叫赵临尧再问一问当夜的情景,才想起来这个时间不是他值班,再一问其他的侍卫,才知道他被叫去大理寺做口供了。

      路蕴有些郁闷,竟有一种被大理寺官员捷足先登的错觉。

      官员每问一个问题,赵临尧便一五一十地回答,把事实讲清楚,以助官员查案,其余的一概不多讲。

      但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无数次重放的,是那刺客冲入路蕴房间时,他自己撕心裂肺的恐慌愤怒,和路蕴在最后关头转身,提刀向刺客头上劈去时决绝的姿态。
      那样的瞬间,烙印在赵临尧的心头,但他不必讲出去。

      询问的时间是漫长的,但赵临尧很有耐心,一直在认真回忆回答。终于结束后,提问的官员还向书记官感慨了一声,公主府侍卫的教养很是不错,武艺还高超,公主和老秦教导有方啊。

      赵临尧听了,笑笑没有搭话。
      但他们说的没错,路蕴把公主府管理得井井有条,每个人提起她都很敬爱。

      赵临尧离开大理寺时,日头正毒辣,他抬手微遮,想赶快回府,正碰上一个步履匆忙的人。

      那人抱着几卷案宗,险些掉下去。赵临尧帮他扶好,觉得这官员的面孔有些眼熟。

      那人却是惊讶而狐疑地说:“你是,赵世侄?”
      赵临尧终于回忆起来:“尤大人,对,是我。”

      对面的人叫尤如承,时任刑部侍郎,曾经到成英侯家拜访过,便和赵临尧互相认得。

      尤侍郎看清了赵临尧的一声行头,很是唏嘘,这毕竟是当年的小侯爷啊,他迟疑地开口:“赵世侄你,现在是……”

      赵临尧不卑不亢:“现在在公主府当侍卫。”
      “啊,原来如此,”尤侍郎按下心底的惊诧,宽慰道,“公主府的待遇不错,配得上你的好武艺——说起来,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了?身体可算安康?”

      “嗯,他身体不错,多谢尤大人关心。”赵临尧点头。

      尤侍郎长叹一声:“唉,世侄你别怨我当时狠心,只是我对你父亲的事,实在无能为力啊。”
      当时哪里有人敢救成英侯,赵临尧可不得处处碰钉子?

      赵临尧摇摇头:“无事,我父亲也从未怨过大人。”
      两人又叙了无关紧要的几句,便各自离开。

      回到公主府,赵临尧第一时间去找了冯翰——他在晋升为侍卫后,武功的训练更不能落下,甚至还有多学一些隐匿相关的功法。

      冯翰自然也知道前夜公主遇刺之事,着实让他心惊了一番,他赶到时,战斗刚刚结束,庆幸之余,对赵临尧也刮目相看。
      他这个徒弟,不仅进步神速,对待工作也十分负责而敏锐。

      赵临尧的武功比之刚入公主府时,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相信,很快,赵临尧的武学造诣便能超越冯翰他自己。

      只希望,倒时候他能继续留在府里,好好保护公主的安全。冯翰在心底长叹一口气,这样,让公主母亲在底下心安长眠,他也不算愧对她了。

      继承师兄的武学,保护德妃的女儿,冯翰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把关于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执念寄托在赵临尧身上,这个与自己相识不久的年轻人。

      赵临尧发觉了师父有些心不在焉,出声唤道:“师父,你在想什么?”
      冯翰摇摇头,叫他去练前几日教的刀法。

      赵临尧说:“但是,在那之前,我想和您讨论一下,关于那个刺客的武功,我总觉有些古怪。”
      冯翰立刻站了起来。

      赵临尧又一遍详尽地讲述了那一战,冯翰的眉头紧锁:“你是说,他的武功,不像你所学过的任何一种武功。”

      赵临尧点点头。自小练武,他汲取百家之长,南拳北腿,东枪西棍,都有所涉猎,也与各门各派的人都对打过,但那晚与刺客的打斗,没有让他觉出一丝熟悉感。

      冯翰道:“好好回忆起来,模仿刺客的动作,来和我打一场。”

      一番打斗过后,冯翰眉头仍未解开,“我有一些想法,但还是……”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但不敢妄下定论。

      “师傅,到我值班的时间了,我先走了。”赵临尧说。
      冯翰抬头一看天,确实,他都不知道已经练了这么久。

      赵临尧冲回自己的屋中,迅速换了一身衣服——方才练武出了许多汗。阿蕴从小就嫌弃汗味,每次他练完武,都要催着他冲澡换衣服。

      等他到时,正好是交接班的时间,上一班的侍卫开玩笑道:“你前几天每次提前来那么久,今天终于坚持不住啦?”

      路蕴听见屋外侍卫的声音,也在心底暗诽赵侍卫卡点工作的行为。面上,她神色不变,吩咐绿琴叫赵临尧进来。

      赵临尧大步走进屋中,利落地向公主行礼。
      路蕴开门见山:“赵侍卫,那晚刺客行刺,你能辨出他用的是哪家武功吗?”

      赵临尧一愣,路蕴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可惜,赵临尧摇摇头:“卑职不知。他的身法行动,不像是我学过或者对战过的任何一种武功。”

      路蕴手支撑着下颌思考,说:“你学过的武术种类不少,几乎各地代表都有所涉猎,而相近的地区,功法也大致同源,怎会如此陌生……”

      灵光一现间,路蕴有了想法:“难道,是外域武功?”

      赵临尧睁大双眸,这是一个可能性极高的猜测。

      路蕴觉得有理,起身就走:“我要去找冯叔商议一下此事,你跟我来。”

      “说起来,冯叔告诉我,他收了一个天赋极高,学得很杂的徒弟,就是你吧?”路蕴边走边说,她临着裙子,步伐颇为急促。

      赵临尧跟在她身后大步走:“没错,我来公主府后不久,便拜冯先生为师,他,很强。”

      路蕴问:“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你不知道刺客武功来自何处?”

      “下午和师父说过了,但他没有下一个定论。”赵临尧说道。
      路蕴说:“我以为你最早告诉的是我。”说完这话,路蕴自觉失言。

      但赵临尧注意到了,路蕴语气中那难以察觉到的,一种熟稔的埋怨。他心头涌上柔情,但很快又被复杂心绪所淹没。

      赵临尧排除脑海中杂念,紧跟路蕴的步伐。

      穿长廊,绕莲池,到了冯翰的院落。

      冯翰住在公主府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里,赵临尧是这里的熟客,但路蕴来得不多——即使这是她自己的府邸,也并不是每一块地方都熟悉的。

      冯翰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是赵临尧去而复返——实际上这样说也没有错——出屋开门,当他看到路蕴时,也显露出几分惊讶:“殿下?”

      路蕴说:“冯叔,我想问一问刺客武功的事。”

      冯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此事我原想再确定一些后,再去告诉你。”
      他拉开门:“殿下进来谈。”

      路蕴和赵临尧步入屋中,三人围坐在一桌。赵临尧原本是要站着的,却听冯翰说:“我想让我这徒弟也坐下,不会冒犯了殿下吧?”

      路蕴捧着茶杯,淡笑着说:“冯叔,你们倒是师徒情深。”

      三人没有再絮叨其他的,冯翰直入主题,说:“我怀疑,此非我大夏武功。”

      路蕴点头:“我也有此猜想,但不知来自何处。冯叔,你认为是哪里?”

      冯翰斟酌了一会儿:“在西北,准确的说,像是真契族的武功。”
      路蕴和赵临尧惊讶了:“真契?”

      赵临尧很快说:“可是真契人向来崇尚以力取胜,而那人颇注重技巧,而且轻功极佳。”
      “你想到简单了,”冯翰摇头,说,“真契族内部也有所不同,有一分支,名为恭尔漆,在族中身形较小,便向中原靠拢,发展技巧。”

      路蕴秀眉微蹙:“真契与我大夏多年不睦,这两年尤其僵持,但恭尔漆素来不参与争端……”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冯翰叹气,“我在几十年前偶遇一真契恭尔漆人,觉其武功十分精妙,与中原有很大区别。后来便再也没见过了。这是今天赵临尧模仿,我才觉出有这样的印象。”

      路蕴沉思了一会儿:“冯叔,我想借风声阁令牌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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