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L》清**许

47、谁是凶手

　　一出手就制住了秦月，张连心中暗喜。看来那个药铺伙计没有说谎，秦月果真受了重伤。向晚武艺低微，不足为虑。此地离百合派尚有段距离，他们只要押着两人尽快离开，想来药仙落樱也来不及派人拦阻，这次任务一定能够圆满完成。

　　“放开我师姐！”向晚陡然轻喝，趁乱将夹在指间的银针悄无声息的刺入王山手臂。王山不以为意的横肘格开向晚，将她逼退。

　　秦月瞪着血丝满布的眼，对两人的敌意恍若未见。

　　“许叔怎么死的？”暗哑的声音蕴含着隐藏不住的骇怒。 “具体的时辰，还有死因。告诉我。” 随即，她似乎忽然间想起什么，面色骤变：“除了许叔，还有谁死了？”急切间，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张连的钳制，颤抖着狂叫：“说啊，是不是还有人死了？”

　　张连目瞪口呆看着面目狰狞的秦月，一时间竟然忘了出手抓她，下意识的脱口道：“就死了个杂役，你这么激动干嘛？”秦月呆住，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好似松了口气，又仿佛有些疑惑。

　　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麻痒，王山楞了下，脸上肌肉抽动着，又惊又怒地瞪着向晚。“你对我下毒？” 脚下一转，低喝一声，钢刀出鞘直直的朝向晚劈去。

　　向晚侧身错步，避开刀锋，冷声道：“你想死就再动一下试试。”

　　当啷一声，王山手中佩刀坠地。张连见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再抓秦月，上前一步，捉住他胳膊叫道：“王兄，你怎么了？”

　　王山牙根紧咬，强忍着痛苦，哼一声：“暂时．．．．．．无妨．．．．．．” 张连急怒交加，侧头朝向晚吼道：“给我解药。”

　　向晚挡在秦月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急什么，一时半会死不了。”

　　王山嘶吼一声，眉剔目张，似乎极为痛苦。转眼的功夫，整个身躯就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想止都止不住。

　　张连气急败坏的道：“秦捕头，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王兄弟痛死在你面前吗？我们同为正义门使者，你．．．．．．”

　　“够了。”秦月冷冷的暼了他一眼，道：“你只要老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给他解药。”

　　张连嘴唇动了几下，看看一脸痛苦的王山，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他与王山多年搭档，也算是生死之交，此刻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兄弟痛死在自己面前，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秦月盯着他，缓缓道：“我想知道许叔被害的具体时辰。”

　　这些都不是机密，张连自然用不着隐瞒，很痛快的道：“三月初五，寅时三刻。”

　　秦月凝眉，她离开正义堂时，应该还不到子时。也就是说，她离开余州三个时辰后，许叔被人杀害。那个时候，许叔已将尘影送回梧桐巷了吧！她真不希望此事牵扯到尘影。

　　“死因可否查明？”

　　“许叔是中毒后被人震碎心脉而死，那个杂役也是如此。”张连搀扶着眉竖目瞪，面色发黑的王山，脸上现出焦躁之情。“秦捕头，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麻烦你先让令师妹解了王兄弟身上的毒行不行?”

　　向晚看了一眼秦月，见她面沉似水，便也稳住不动。

　　“凶手是谁？当时堂内还有何人？”秦月不紧不慢的道：“我问清楚了，自然会给解药。如果你再说废话耽搁时间，到时候毒气攻心，回天乏术，王兄这条命可就算是送在你手里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见秦月态度如此冷硬，张连气的脸上青筋直蹦。想发火，又怕闹僵了，她们真撒手不管，任王山毒发身亡。脸色变换数次后，忍住满腔怒意，冷冷道：“当时堂内除了许堂主，就只剩下两个杂役，和秦捕头送去的一名陌生女子。许堂主死后，那名女子也随即失踪，凶手是谁，我想就是瞎子也看的出来。”

　　凶手是那名落水女子？秦月双眼微眯，这个结论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还有许多疑惑未解之处，心下却也信了几分。来路不明的人，当然值得怀疑，就算凶手不是她，她的失踪也肯定与许叔被害脱不了干系。

　　回想当时救治那名女子的过程，秦月一颗心不但越来越沉，而且有些发冷。从白云寺的擦身而过，到湖边的溺水，熟悉的香味，种种巧合都表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暗算。而对方的底细，她却一无所知。敌人到底要对付谁？是正义门，还是她秦月，又或者是百合派？甚至，根本就是冲着整个武林白道来的。

　　“那名女子是我带去正义堂的，所以我现在成了嫌疑犯？”秦月似自言自语般望着远处起伏不定的山峦，晨风拂面，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是沈门主让你们来抓我的？”

　　张连迟疑了一下，含含糊糊的道：“出了这种事，门主叫你回去问话也是理所当然。”

　　“哦？不是抓我回去？”秦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心中疑窦丛生，阴郁的面孔多了一丝狠毒之色。

　　张连哪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只是如今受制于人，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刚才兄弟出手确实莽撞了些，但并无恶意。秦捕头也该知道，我们抓人抓习惯了，一时间也改不了这毛病。如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念在同僚之情的份上，不要跟兄弟一般见识。”

　　秦月微微冷笑，懒得跟他废话，朝向晚使了个眼色，“把解药给他。”向晚心领神会的掏出两粒药丸丢给张连。“先吃红色那颗止痛，再吃白色那颗解毒，三天之内，最好不要使用内力，否则，神仙也难救。”

　　王山吃下解药后，身子已不在颤抖，脸色也不像先前那样难看。张连见状，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秦月整了整被抓皱的衣袖，淡淡道：“两位好自为之。师妹，我们走。”

　　张连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二人扬长而去，终究没敢出手阻拦。

　　远离了人群，向晚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焦虑与不安。“大师姐，现在怎么办？”

　　秦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虽然心中犹自惊疑不定，但她毕竟经历过无数风浪波折，心智已非常人所比。数息之间，已经恢复了冷静。

　　“照原计划行事。”肩上的伤口仍然隐隐作痛，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疗伤休养。此刻当务之急是找到柳墨，确保百合派众人无恙。至于其他的事，就只能暂时搁置一旁，以后再说。

　　被雨水冲过的山路泥浆横流，碎石遍地，湿滑难行。秦月费了近两个时辰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好在她运气不错，刚翻过山头就看见柳墨一瘸一拐的朝她走来。

　　“师妹！”秦月脚下生风的冲了过去，抓住柳墨的肩膀上下打量，差点就喜极而泣了。“你没事太好了。”这可是她师傅的宝贝疙瘩，百合派内定的下任掌门，要出了什么意外，她这辈子怕是没脸回去见师傅师娘了。

　　对于秦月的失态，柳墨微觉诧异后随即释然。“我没事，大师姐不用担心。”昨夜她身陷险境，差点葬身荒野，这时见到秦月熟悉的面孔，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晚找到没有？她可安好? ”柳墨虽忧心向晚安危，说话却是沉稳，只是脸上到底显现出几分焦急。

　　“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秦月三言两语交代了玉面狐的事和向晚的去向。

　　得知向晚无恙，柳墨暂时放下了心思，简单明了的说了自己的遭遇，有些惋惜的道：“那人知道的太少，没能问出幕后主使是何身份。”

　　秦月也在疑惑这个问题，她手上虽有线索，但千头万绪，一时间也理不清其中脉络。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回去再说。

　　秦月拿出包子跟柳墨分吃了后，两人互相搀扶着下山。

　　柳墨腿上有伤，行走不便，秦月也有伤在身。这会纵使功夫再高，她们也不可能脚不沾地一路飞过去，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儿的慢慢往回赶。

　　正午时分，疲惫不堪的两人终于带着满身的泥点子走到镇上。秦月先将柳墨带进医馆，大夫看着她身上的血污，有些为难的道：“她身上的伤口需要清理。”

　　柳墨道：“把药给我就行了。”秦月忙道：“还是我来吧！”

　　给柳墨上药包扎完毕后，秦月道：“我去弄匹马，再买点吃的，你在这等我。” 此处离百合派还有差不多半日的路程，现在两人都带着伤，光凭两只脚想走回去，累个半死不说，还耽搁时间。

　　正在给柳墨开药方的大夫忍不住插话道：“都伤成这样了还骑马，赶紧找地歇着才是正经。”

　　秦月道：“家里有事，我们得赶着回去。”

　　大夫瞥了两人一眼，劝道：“你们要实在想走，还是找辆马车吧，她现在可禁不起折腾。”

　　柳墨道：“我的伤不妨事。”

　　看着柳墨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秦月默然。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她也是心力交瘁。然而，还有太多的事需要她们去做，所以，即使伤重也必须强撑着。

　　秦月暗叹一声，拍了拍柳墨的肩膀，转身离去。

　　刚走出医馆，秦月就遇见了两位熟人。

　　“秦姐！”齐霜和陆云瞧见秦月，均是一脸喜色。

　　在这个节骨眼上又碰上正义门的人，秦月心中着实烦躁，暗自戒备的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人。

　　看出秦月脸色有异，陆云一把拉住正欲上前的齐霜，在离秦月两丈外停住了脚步，道：“秦姐，许叔出事了。”

　　“我知道了。”见两人没有一见面就动手抓她，神色间也无恶意，秦月试探的道：“你们怎会在此？”

　　陆云沉声道：“门主叫你回去问话，他们怀疑许叔的死与你有关。”

　　秦月双眉一挑，冷冷道：“我暂时不能回去，许叔的事我会查清楚。你们若是不想跟我动手，就趁早离开。”

　　一旁的齐霜插话道：“他们这是污蔑，你千万别回去。”陆云瞪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

　　秦月楞了下，没想到齐霜居然会为她说话。
　　“你相信我没有杀害许叔？”

　　齐霜挣开陆云的手，走到秦月身边，道：“我相信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有人想陷害你。”

　　秦月心中一暖，眼中的冷意缓缓消失。

　　陆云皱眉道：“光我们相信有什么用，门主一共派了三拨人来抓秦姐，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齐霜横了他一眼，对秦月道：“你放心，我会打发他们离开。”陆云叹了一声，欲言又止。齐霜眼神一冷，蓦地出手如电，掐住陆云咽喉。

　　“你这是何必。”陆云满脸苦涩。

　　一瞬间的惊讶后，秦月已明白齐霜突然发难的深意。

　　见到齐霜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陆云幽幽的道：“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齐霜松开手指，暗中舒了口气。陆云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她对陆云也颇有好感。秦月曾救过她一命，现在她身陷险境，她除了仗义相助，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她不知道陆云心底是何打算，她不想两人因此生了嫌隙，也不想让秦月寒心。好在，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