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章节合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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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阁
夜色笼罩着整座都城，热闹喧哗的街市上，商贩们早已收拾好商铺关了门、街上的行人也三三两两地加紧了赶路的脚步，而此时的天香阁却是繁华一片，姑娘们各个施粉黛、上红装，打扮的花枝招展，频频地向过往的行人招手翘望，施展各自的本领。
“大爷，里边请！”一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女子，将正欲进门的一中年男子拉住，水蛇般的身子瞬间缠上男人。
“……”只见中年男人身边跟随的男子右手一抬，将一柄寒森森的长剑横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凶狠的双眼，杀气腾腾。
“妈呀！杀人了！”女人的手倏的一下就松开了，腿一软，瘫坐在地面之上不住地颤抖着。
中年男子抬手示意男人将剑收起，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引人注意！”，说罢伸手将地上的女子扶起，面色一正，“姑娘受惊了，我想找一下你们的嬷嬷！”既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女子的手中。
女人战战兢兢地看了眼中年男人，又看了眼中年男人身边如凶神恶煞一般的男子，惊恐地咽了口唾沫，将手中的银子攥紧，颤巍巍地说道：“客官请随我来！”女人一边向前走，还不时地回头瞟一眼那凶神样的男子，生怕那口宝剑何时再架上自己的脖子。
“哎呦”女人被门槛绊了个正着，差一点没趴在地上，尴尬地笑笑，用手揉了揉被绊的生疼的脚腕，“二位客官在这稍坐片刻，我这就去叫嬷嬷！”
“主子……”中年男子身边的男人刚欲张口，便被中年男子抬手阻止，男人识趣地闭了口，恭顺地垂首静静地站在男人的身侧。
片刻后，只见从二楼的扶梯上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妇，在刚刚那名女子的搀扶下缓缓走了下来。女人躲在老妇人的身后，颤巍巍地轻声说道：“嬷嬷，就是这位客官找您！”
老鸨子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心下思量，从这人的穿着来看是个有钱的主，而且身份还不一般，不是富商就是高官，这种上等的丝绸锦缎可不是随便能买得到的，都是进贡的贡品。再加上身边还跟着一个保镖，这人的身份必不一般，需要小心伺候，别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才好。
“哟，这位客官，不知您找我有何事？”老鸨子满脸堆笑，便要上前，可脚刚抬起又放下，用眼睛瞟了眼中年男人，身边男子手中的宝剑，‘刚刚女儿可说，这男人凶的很，还是保持点距离安全！’
“嬷嬷，我们可否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话？银子我会照付！”中年男子将一锭金子轻轻放于桌上。
老鸨子眼前一亮，一个箭步来到桌前将桌上的银子拿起收进怀中，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说好说，客官请随我来！”这金子不挣白不挣，说个话就能挣到一锭金子，这天上掉的大馅饼自己怎么会错过呢！老鸨子这嘴都快乐的咧到耳朵后面了。
一面满脸堆笑，一面引领着二人径直上了二楼，待行至一处房门前，老鸨子将门轻轻推开，“二位客官里面请！”
中年男人撩起衣摆，抬步走进房门，来到桌前欠身而坐，而中年男人身后跟随的男子依旧是垂首立于男人的身后。
老鸨子将门关上，来到桌前翻过一个杯子，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轻轻放于男人的手边，笑着说道：“不知客官，找我有什么事情？我这楼里的姑娘漂亮着呢，要不我给您叫一二个坐陪？”
“不用！……灭炎你去门外守着！”中年男子冲身边的男子低语一声。
“是”男人应命转身开门走了出去，随后又将门关上。
中年男子拢目看向面前的老鸨子，低声问道：“嬷嬷，你楼里原来有个叫嫣红的女子是不是？”
“嫣红啊！她已经嫁人了！”老鸨子还以为男人会问什么事呢，原来是冲着嫣红的名气来的，可随后中年男人的话让老鸨子的心悬了起来！
“那她是不是生过一个男孩？”中年男人严峻的双眼紧盯着老鸨子。
老鸨子顿时觉得一股凉气直穿到头顶，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结结巴巴地说着：“没 ……没有，我们楼……我们楼的头牌……怎么会生过孩子？”
“嬷嬷无需担心，我不会把我们之间的谈话传出去的！”
“客官，嫣红真没生过什么孩子！”老鸨子双手紧握在一起，辩解道。
男人眉心微蹙，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轻放于桌上，“还望嬷嬷笑纳！”
老鸨子用眼角余光一撇，心中不由咯噔一声，‘一千两！’，顿时这心里可就炸开了锅，犹犹豫豫地想说又不想说。
中年男子静静地观察着老鸨子的变化，片刻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放于桌上，“只要嬷嬷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那这二千两银票便归嬷嬷了！”
老鸨子双眼紧紧盯着桌上的银票，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赶忙来到桌前，一把就就将银票收进怀中，生怕男人将银票收回，笑着说道：“客官随便问！”
“嫣红是不是生了一个男孩？”男人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随既注视着面前的老鸨子。
“是，生过一个，不过只有我和少数几个人知道！您也知道，如果别人知道头牌生过孩子，那就不值钱了！”
“那个孩子是不是九月初八所生的？”
“是，是，客官你怎么知道的？”老鸨子一脸不解地问道，这个孩子外人根本不知道，就是知道的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哪天生的，可这面前的这个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这个孩子现在在哪？”男人焦急地看向老鸨子。
“送人了，你也知道我们青楼里是不留男婴的，一旦楼里的姑娘不小心诞下男婴，我们都会送人！”老鸨子随口说道。
男人倏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面色狰狞，一把抓住老鸨子的衣襟，低吼道：“送人了？送给谁了？”
老鸨子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浑身不停地颤抖着，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送给过路的商人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商人现在在哪里！”
男人直直在盯着老鸨子良久后，才将手松开，冷冷问道：“嫣红现在在哪？”
老鸨子咽了口唾沫，用手捂着胸口，“嫣红，嫁给了本城的首富郭员外！”
“啪”的一声，只见中年男人摔门而去，老鸨子定定地看着那被摔着来回摆动的门，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还好自己反应够快，要是告诉那人实情，那自己还不得被劈了，可是那人为什么要找嫣红生的那个野种？看情形那男人一定会去找嫣红！不行，自己得快点通知嫣红，嫣红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春枝，春枝！”老鸨子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凉汗，冲着门口低喊道。
片刻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跑了进来，当看到地上的嬷嬷时，不由急忙上前将人扶起，“嬷嬷，你怎么坐地上了？”
“春枝，你马上去趟郭府，给我送封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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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红日缓缓爬出地平线，天边一片绯红。
卓卿辗转彻夜难眠，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射入房间时，人便早已起身下床，来到盆边捧起一捧温热的水扑向面颊，顿时疲惫和倦意减轻了些许。轻叹一声，自己竟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失眠，这心里总像有块石头堵着，将脸擦干，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清晨，柴房内寒气四荡，程惜莫蜷缩着身体，然终是无法忍受不断侵入身体的寒气，渐渐睁开疲惫的双眼。抬手揉搓着干涩的眼睑，却突然发现身上的伤口，竟不像昨日那般疼的撕心裂肺，虽还有些疼，却可以让人忍受。将头靠向那高高的柴堆上，那个陌生的男人为何要为自己疗伤？一连串的问号盘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咕噜……咕噜”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抗议的举动，程惜莫无奈地笑笑，抬手抚上肚子，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前路一片惨淡，根本看不到丁点的希望，收紧双手，抬眼望向屋顶不停忙碌织网的小蜘蛛，黑色小小的身子在那一根根蛛丝上滑动，一阵晨风透过窗子吹入，将那刚刚织好的蛛网吹出一个大大的缺口，只见那黑色小小的身子迅速爬向那个缺口，开始重新织补，如此反复多次，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子仍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锲而不舍地织补着，不知过了多久，网终于被织好了，小蜘蛛快速地爬向网的中心，安静地趴在那里等待猎物的到来。
抿紧双唇，程惜莫定定地注视着那网中的小生命，渐渐的眼中闪出一丝决然的光芒！唇边溢出丝丝笑意，自己堂堂男儿之身，竟还不如一个弱小的生命，弱小者还尚知锲而不舍与命运抗挣，自己岂不更应搏上一搏。
门被轻轻地推开，“看来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卓卿唇线微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心中登时畅快了许多。
“你又来做什么？”依旧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冰冷的声音，当二人目光聚集的同时程惜莫眉心微蹙，充满敌意的双眸紧盯面前之人。
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于地上，卓卿拿起瓷碗从罐子中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递到程惜莫的面前，“吃点东西，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满满的关切。
程惜莫直直地看着卓卿的脸，那脸上挂着的温柔的微笑，让自己想起了清月，仿佛那端着碗的人，便是那个背叛利用自己的人，眯紧双眼，心在剧烈地跳动着。程惜莫突地抬起手将那人递来的瓷碗打翻，“用不着你假慈悲，我的生死与你何干？”
卓卿并未料到面前之人会有如此大的的反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气虽有点气，然也只是一瞬间，咧咧嘴将地上打翻的碗捡起，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地上热气腾腾的米粥，程惜莫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又咽了口唾沫，清香的米粥味直冲进鼻腔，搅得那饥肠辘辘的五脏是一顿翻滚抗议。将双眼紧紧闭上，抬手捂住鼻翼，然无论如何努力，那淡淡的米香味仍是透过指缝钻进鼻腔。
卓卿站在门边看着屋内和香气抗争的人，心中的怒气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人可爱的行径就跟孩子一般。将脸上的笑意掩下，卓卿拿着瓷碗再次走进屋内，来到瓷罐边又盛了碗粥后走到程惜莫的身前，从碗中盛出一勺放入口中，“我没有下毒哦，这回你可以放心吃了！”说罢，将碗再次递到程惜莫的面前。
面前之人的锲而不舍让程惜莫一愣，困惑的双眸在那张俊脸和瓷碗来回扫视，“咕噜……咕噜”饥肠辘辘的肚子再次发出抗议的举动。
“吃吧！你现在一定很饿！”程惜莫眼中的不信任和警惕犹如一根刺，刺的自己的心有些痛，无声地叹息一声。卓卿拉起程惜莫的手，将瓷碗轻轻放在手中，低声说道：“我对你没有任何的企图，你放心的吃吧！”
低头看向手中瓷碗里面满满盈盈的热粥，程惜莫有一丝的犹豫、有一点的迷茫，然那些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出去，你吃吧！”卓卿看到了那眼中的犹豫和不安，起身走了出去，随手将门关上，倚靠在门边的梁柱上，透过那轻掩的门缝看向屋内那清冷的身影。
碗热热的，白盈盈的粥好诱人，程惜莫紧紧咬着唇瓣，滚烫的泪珠在眼中来回滚动，最后滑落脸颊，炙热的温度灼的脸好痛好痛。抬手将脸颊的泪擦掉，自己不可以再哭，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要活着走出这个牢笼！缓慢地端起瓷碗，眼中火光怒燃，手腕一抖，手中的瓷碗下一时刻便飞出，重重地摔在地上，碎成数瓣。
那颊侧滑落的泪珠深深刺痛了门外的人，卓卿抱着双肩的手不由收紧，默默地注视着那人的动作，心中一抖，随即推门而入，径直来到程惜莫的身前。
“在这个郭府里，没人会在乎你的死活！你不是天真的以为，你绝食他们就会还你自由吧？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粥在这，你爱吃不吃，没人再管你了，你最好一口都别吃！饿得你一点力气都没有才好，那样就算大门向你敞开，你连爬你都爬不出去！”卓卿抬脚故意将瓷罐踢到程惜莫的身边，“你把这罐粥也摔了！”说罢转身摔门而去。
程惜莫愤恨的双眼紧盯着那被摔的来回摆动的门，紧咬的双唇不住在颤抖着，那人说到了自己的痛处，是啊，现在就是让自己爬都爬不动分毫，还何谈离开逃走。眼帘低垂，将目光投向那热气腾腾的瓷罐，注视良久，颤抖的双手终将那瓷罐端起。
一勺勺的热粥被送入口中，却感不到一丝的香甜，苦涩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风儿透过窗吹进屋内，程惜莫将颊侧的发丝别到耳则，望向那渐渐泛白的天空，天空中白云朵朵，今天天气一定是晴朗明媚。
看着那人终将米粥吃下，卓卿长长地出了口气，紧皱的眉心逐渐舒展，唇边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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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女人流云般的长发披散在枕边正睡的香甜，却听得门外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随即门被打开后合上。小玉惊慌地来到床边，轻声焦急地说道：“夫人，夫人出事了！”
女人懒懒地睁开眼睛，将脸侧的发丝拨开，慵懒地说着：“小玉，大早清早的，你嚷嚷什么？”说罢，翻了个身又要将眼睛闭上。
小玉双手轻扶上女人的肩膀，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压低声音，“我的夫人啊，你还有心睡觉，出大事了，有人在到处找你的那个儿子！”
“你说什么？”女人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柳眉紧蹙，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玉，“是谁在找他？”怎么会有人在找惜莫？知道他存在的人并不多，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您自己看吧，这是嬷嬷刚让人送来的信！”小玉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女人的手中。
女人接过信，将信抽出展开，顷刻间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万一那人真的来找自己可如何是好？万一让他发现惜莫在郭府可那……”女人低喃着，手中的信不住地轻颤，一脸慌张地看向身边的小玉，“小玉，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小玉用眼角瞟了眼门口，压低声音，“夫人，你先别慌！千万可别让老爷和那两个女人发现什么！”
“我不慌，不慌！”女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小玉，快把这封信烧了！”
看着小玉手中的信化为一堆纸灰，女人的这颗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下，抬手揉着鬓角，这一桩一桩接踵而来的事情简直是要了自己的命，这安稳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小玉缓缓来到女人身边，俯身贴在女人耳则低语了几句，登时女人双眼惊愕地圆睁，“不，小玉，不能这样，不能！”
“夫人，你可别再犹豫了，您现在的锦衣玉食来的多么的不易，难道你想将这刚到手的一切全都拱手让人？”
“可是，可是我……”女人紧紧抱住双腿，惊恐的双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小玉。
“夫人，我的好夫人，你可别再犹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在小玉一再的追逼下，良久后，女人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章节合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