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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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于莹与奶奶倚在沙发上说着体己话。于奶奶撩起于莹额前刘海，额角一块红痂，足有两厘米长，于奶奶叹了口气：“这都破相了，本来就不好看，唉。”
“我下次不敢了。”于莹垂头道。
“还有下次。”于奶奶声音明显高了，皱眉说。
“没有了没有了。”于莹连忙摆摆手。
“昨儿个打电话都不跟我说要来，今日这么忽然。”于奶奶掐了掐于莹的脸蛋，抱怨道。
于莹咧嘴，白灿灿的牙齿露出来，笑嘻嘻的扑到奶奶怀里，娇嗔道：“我想你了嘛。”
很好很受用，于奶奶拧着的眉头顷刻间便松开来，嘴里却道：“撒娇你是第一人。”
“呵呵。”
“不要让爷爷奶奶担心了，莹莹，我们老了，只盼着你健康平安。”
于奶奶忽然沉了语气，喃喃道，不禁让于莹鼻头一酸，眼圈红了，有泪意凝聚。于莹吸吸鼻子，轻声应道：“嗯。”
“奶奶，我错了。”
三个歉意消散在小小的厅里，细微，却也清晰。有淡淡的伤感，萦绕这方小厅。
夏明朗擦着手，就见祖孙两依偎着低语，便也不去打扰她们，在饭厅里坐下翻看手机新闻。听到奶奶叫唤自己时，夏明朗刚打开郑丽丽发来的短信：余阳应该去了成都，可能也会去青岛吧。
就这一句话，再也没有其它的解释，夏明朗却知晓了些什么，他握着手机，暗暗有了某个决定。
夏明朗抬头，于奶奶和于莹已来到饭厅，于奶奶朝他笑道：“小夏，让莹莹陪你，奶奶去邻居家有点事情。”
奶奶转身就出门了，夏明朗跟着于莹来到她的卧室，十几平很普通的房子，除了一张单人床，就是南面的一架黑色老钢琴。夏明朗瞧见，眼珠不禁亮了亮：“你会弹琴？”
于莹几步走上前，八十年代末的珠江，到如今二十多年了，琴键的却依然光泽，一来是因为使用的次数不多，二来，是保养得好。
于莹坐下来，一串简单的音符从指间流逝。那真是很老很老的儿歌，夏明朗随着音乐轻轻的哼唱着，而于莹端坐钢琴前，十指在黑白键上飞舞着，纯美简单的调子，把两人带回童年时候。
谈到第二遍，于莹便闭上眼，手随着感觉走，脑海里出现的是三四岁的小女孩，笨拙的触碰黑白键，小心翼翼的瞧着身旁站着的老师，弹错了就缩起脖子，把手藏在身后。
又到了六七岁，女孩子高了一些，胆子似乎也大了一些，手法娴熟流畅许多。
接着换成一首舒缓的曲子，调子逐渐轻快起来，好似一群少年在田园间嬉戏着，轻扬乐声一点点侵染人心。
一曲完了，于莹也疲了，手指轻轻在白键上划过，没有弹出声音。
“小蜜蜂。”
“是的，好多年没弹了，竟然没有手生。”于莹抚着琴架说。
“爱的纪念也不错。”
“小时候很烦练琴，手指肿了，我就不想谈了。初二时考了十级，便再也不想摸琴了。”
“小孩子没定性，坐不住。”
于莹瞅一眼夏明朗，这老成的话，才配他的性子。
“好像你没有过童年似的。”
夏明朗耸耸肩，不置可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于莹又坐下来，这一回是《献给爱丽丝》。
轻柔的A小调拉开曲幕，舒缓的音乐拂入两人心间，如潺潺的溪水淌过，突然转到C大调，曲子顿时变得明朗，和弦部分感情严肃起来，犹如陷入沉重的思考，一段热烈的音符之后，又变成A调的柔和，仿若情人温柔的轻诉。
于莹只感觉到光影一暗，然后有人挨着她坐下来，他身上的气息随之而来，他的手指，堪堪触到她的，然后移开，在黑白键上游走。在暖气充足的房里，小指有一丝冰冷，于莹指尖一滞，一个忙音突地奏响，凭着乐者的本能，几秒的迟疑之后，她立刻赶上来，四只手，皆是白净纤长，和谐的音符便交汇在黑白键上方。
C大调欢乐激昂后又转为A小调的温柔，昏黄的夕阳照了进来，投落在两人身上，夏明朗微侧过身，于莹脸上的线条揉和在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之下，梨涡挂在那抹柔和之上，他忽然就喉头发紧，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手指仍在舞动着，头却抑不住那梨涡靠过去。只隔了几厘米，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他的唇，无比渴望的朝向那梨涡。
夏明朗只觉得心砰砰巨响，口干舌燥的他终于要尝到甘甜，心跳愈发的激烈，整个人都奋亢无比。距离一点点缩小，她的脸在眼前放大，长而浓黑的睫毛下有淡青的阴影，鼻子小巧却挺翘，她的呼吸声，细微的声音合上他的，热烈的气息交融到一起。淡粉的唇，于他而言却娇艳欲滴，带着浓烈的吸引，她唇角微弯，隔着不到一公分，他瞧着那唇瓣的纹路，不禁咽了咽口水。下一秒钟，他就可以尝到那渴望了许多年的娇柔甜蜜，他整个人，都为之颤抖。
然而下一秒，一只手却紧捏住他肩胛骨，生生阻隔了他的动作，而那只手的力道，大得似要捏碎了他的骨骼。
夏明朗肩膀受制，左手不能发力，手腕一松，便跑了调子，于莹疑惑的转头，转头的那么一瞬，一个柔软的物体擦过侧脸。轻轻的、凉凉的触感，似乎带着一点冬日的清新。他热烈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心弦不禁微微一拨，。
然后抬眸，却先见着夏明朗肩上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的短而干净，许是用力过大，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显出来，诡异而狰狞。
于莹盯着那只手，心跳一漏，不由一怔，他来了？
这么快。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