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后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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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面无表情的目送着因为被自己断了手脚而哭天抢地的诅咒师被送去拷问，心不在焉地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白发咂了咂嘴。
那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被当作弃子的存在，所以即便帐被打破，他的哭叫有多么惊天动地也没有人打算来把他捞走，就算要拷问大概也问不出太多利己的情报。
伊地知洁高匆匆赶来，额头上汗水淋漓，号称咒术界最强的男人面色不悦，吓得他不敢喘上一口气，敛了敛一身疲惫，他怯生生的开口，却在下一秒愣了一会儿，拽着手帕的手僵硬地指了指五条悟的口袋。
「五条先生……您的手机似乎是……？」一直响个不停呢？
伊地知洁高悲痛地捂住了脸，因为五条悟一脸你为何要提醒我，他就是不想在这种麻烦时候接电话才让它响得像是没主人似的。
白发男人叹了口气，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嫌麻烦，然而等到他掏出手机后褪去一身冷冽又是另一副表情，此时不为人所见的苍蓝眼眸蕴着道不尽的温柔，一点一点在璀璨的六眼无声地扩散开来。
家入硝子告诉他，所有学生都已经被带到医护室，伤势严重的也已经治疗完毕，无论是伏黑惠和禅院真希，还是受到咒言反噬的狗卷棘，亦或是京都校的加茂宪纪，现阶段的状况都很稳定，没有任何生命安全上的疑虑。
北白川若叶也在她那里。
一字一句都像落在平静水面上的水滴，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只是静静地不断向外延伸。
阳光斜挂在残枝上，洒下了斑驳的炫目光辉，薰风划过裸露的皮肤，稍微浇熄了每一个夏天都会带来的些许灼热感，也许他不该在一场惊天动地的突袭过后感到如此心平气和，但至少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们和北白川若叶都平安无事。
就算他再怎么想，也有保不住所有人的时候。
所以，他选择拯救愿意被拯救的人。
「走吧、伊地知！回去GTG优秀的学生们那儿啰！」
他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想来比他人想的要复杂得多了，奈何现阶段拥有的资讯太少，五条悟也只好将这件事情暂时的轻轻放下，待日后才能做打算。
伊地知洁高推了推眼镜，「据家入小姐描述，学生们的伤势似乎都已经没有大碍了。」
「知道啦，硝子已经跟我说过了啦，没必要再重复一次了。」
「但北白川小姐坚持等到所有人都没事了才肯……！？」明明是撞到一个人的背，却像是撞了一面墙，伊地知洁高觉得自己鼻梁发疼，他战战兢兢的望向一言不发停下脚步的五条悟，无法理解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
「你刚说什么？」
「但北白川小姐坚持等到所有人都没事了才肯接受治疗。」
「什么？」
「……但北白川小姐坚持等到所有人都没事了才肯接受治疗……五、五条先生！？」
医护室的路程对五条悟来说本来就不长，本来可以慢悠悠的晃回去，愉快的探望自己可爱的学生们，他突然不想慢慢地走这段路了。
五条悟碰的一声把半掩的门给推开，里头唯一一个保持清醒的少女似乎被吓了很大一跳，明显短了一截的黑发被她攥在手里，白色裙子沾上了一些尘土和一大片的鲜血，说不上非常狼狈，倒不如说和其他人相比已经好得多了。
只有北白川若叶一个人在。
她的眼睛眨一下都不敢，看着五条悟极具情绪化的一举一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真的受伤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别人伤到了。
被五条悟猛地扯下来的眼罩揪在他手里，没有被遮住双眸微微眯起，六眼渗出的寒意逼人，不分彼此的侵略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他一进门就立刻捕捉到她的身影，相较于脖子上的一片青紫，满是血渍尘土的白色衣装似乎就没那么醒目了，五条悟敛了敛眸子，到方才为止的雀跃不在，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北白川若叶见他那副模样，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身子下意识变得更加僵硬，她忐忑不安的将手覆盖在颈部，试图遮蔽他的目光。
五条悟冷不防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谁干的？」
她没忍住缩了缩脖子，委身在他的阴影下不敢吭声，五条悟看起来太生气，她摸不透究竟是为有人伤害她而生气还是她没能好好遵守待在冥冥身边保护好自己的承诺。
「五条，你吓到她了。」
把治疗完的伤患安置好的家入硝子跟在五条悟身后进了门，后面跟了一个气喘吁吁的追着一眨眼就不见人影的五条悟而来的伊地知洁高，她冲着神情无措又自责的北白川若叶勾了勾手，女孩在听见声音后朝家入硝子望了过去，「过来吧，我给妳看看。」
五条悟默不作声的收敛起不由自主的冽气，哼哼唧唧得又变回那副孩子气的闹别扭模样，家入硝子不以为然地咂舌，手指抵着北白川若叶的下颚微微抬起，轻力的压了压她的颈部，见她没有太大的不适感便将掌心覆了上去。
「唔、他们呢？」
家入硝子像翻一条不会反抗的咸鱼似的，把她整个人全身上下看了个遍，确定没有其他外伤后便收回施展术式的手，北白川若叶毫不介意的任由她钳制着自己的下颚，乖顺地耸拉着脑袋让她转来转去。
她没忍住的撸了一把北白川若叶的头发，俨然无视一旁的五条悟意义不明的一直在咳嗽活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没问题，托妳的服全都睡下了，所以轮到妳了。」家入硝子轻轻一笑，「休息吧，今天多亏有妳了。」
家入硝子推了北白川若叶的肩膀一把让她坐下，瞥了阴阳怪气的五条悟一眼，让伊地知洁高同她一起出去了。
五条悟没开口，北白川若叶便不说话了，他叹了口气，低声问：「用反转术式了？」黑发因为她的动作左右晃了晃，北白川若叶轻轻地应了声，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好小心翼翼的从五条悟的语气去试探他究竟有多生气。
「平常明明很乖，怎么偏偏这次不听话啊。」
「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骂妳了，毕竟只有这一次。」
「但这次特别危险啊，不是说了让妳保护好自己么，想帮忙也别选可能会让自己遇到危险的方式啊。」
五条悟拉了张椅子在北白川若叶面前坐着，女孩头压得低低的，眼下他只看得见她的发玄，面对她的沉默不语，五条悟叹了好长一口气，「妳也说句话嘛，我明明没在对妳生气，只有我一个人说话很寂寞耶，看起来倒像是妳在对我生气了耶。」
「我没有！」
「行吧！总算回应我了！所以原谅妳了！」
「……」不是没在生气吗？
五条悟没戴眼罩，猛然对上视线的刹那北白川若叶愣了一会儿，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地开口道：「有一件事、」
五条悟轻轻地应了声。
「我把反转术式的事情和冥小姐……说了。」
北白川若叶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的眼神带了点求助无门的小委屈，眸子微微地颤动，像是问他该怎么办，五条悟见状忍不住失笑，一直板着的脸完全严肃不下去，大手在她黑发上乱撸了一把。
好吧，看样子她还记着自己说不要把反转术式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更重要的是还知道要向他坦白。
「裙子上的血？」
「……这是伏黑的，治疗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那头发呢？」
「唔、很明显吗？」北白川若叶垂下眼帘，左手抓起短少了一小截的黑发，漫不经心的用指尖搓了又搓，眉头微微蹙起，随后抬头问他：「很奇怪吗？还是这边整个剪掉比较好？」
五条悟顺着她的指尖揪住了黑发她的黑发，北白川若叶顺着他的动作松开了手，手指上的头发一圈一圈的被他缠绕在一起，北白川若叶没有一丝反抗，五条悟便勾着嘴角笑出了声，不急不徐地摇了摇头。
「还是很可爱所以不用剪掉啦，一点也不奇怪。」
闻言北白川若叶下意识抬头看他，但很快又把视线移开，小小声的让他别再把自己的头发玩到打结，却始终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五条悟只看见了她发红的耳尖，有点可爱。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后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