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璟鹅

36、最佳助攻

　　第二天一早，沈莫南开车去学校接小宝，路上打电话订了几个巨型抱枕送到家里，何易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之后又开心又懊悔，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郑重其事的决定工作到很晚再休息。
　　沈莫南到了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等孩子放学的家长，他把车停在不远处商店的临时停车位，走路过去校门口等小宝。
　　“爸爸！”小宝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路从里面跑出来，见到沈莫南站在街边，就撇下行李箱，冲过去给沈莫南一个熊抱。
　　“乖儿子！”沈莫南回抱住小宝，揉了揉儿子的卷发。
　　还没等沈莫南亲小宝，小宝立刻从沈莫南怀里挣脱开来，假装正经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看向沈莫南身后。
　　“何易哥哥没来吗？”
　　“你这是害怕哥哥看见你这幅样子吗？”沈莫南笑着说，走到小宝身后把他行李拎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给哥哥展示一下你好父亲的人设。”小宝不知道继承了谁的基因，学起大人说话来一本正经的。
　　“哥哥上班很累，再来照顾你就更累，让他在家休息，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可以吗？”
　　这会沈莫南已经带着小宝上了车，行李也放好了，小宝听到老爸这话，内心十万个不满。
　　“什么叫照顾我？”小宝气得从后座凑到驾驶位。
　　“字面意思。”
　　“你又拿我当借口！我不信哥哥不想见我！”小宝翻了个白眼， “我比你可爱多了。”
　　沈莫南有几个月没见到儿子，这会从学校接回来直接出发去机场，一路小宝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从诗词歌赋聊到风花雪月，中间还穿插着揭露父亲的真面目，愣是把沈莫南给说熄火了。
　　“你不是我儿子，快把我那么乖巧可爱的儿子还回来！”
　　“你就装吧，爸，在哥哥面前装成特别完美、特别优雅的样子，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歪心思吗？”
　　沈莫南一时语塞，更给了小宝得寸进尺的机会。
　　“你说你怎么就不能用点手段，哥哥那么崇拜你，你随便示个弱，他还不心疼死你，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
　　“你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沈莫南说不过儿子，只能试图溯其根源。
　　“遗传的呗，我一想，你肚子里要是没有这么多花花肠肠，我能有吗？”小宝说着又凑到沈莫南身后，挑眉看向老爸。
　　“你说呢，爸。”
　　沈莫南没话说了，他甚至觉得小宝这几个月即使住在学校，也在家里安了电子眼，看到了他准备好的体检报告。
　　两个人下了飞机直奔酒店，沈莫南没忘了给何易报平安，短信刚发过去，手机就被小宝夺了过去，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何易这边刚背着沈莫南提交了转兼职的申请，想要再找一份办公室的工作，就接到沈莫南的电话，还以为自己的小动作露了馅，心慌的半天没敢接。
　　沈莫南已经把易送卖了出去，他这等小员工的转职申请总不会汇报到前任创始人手里吧。
　　电话响了两声，何易才接起来。
　　“哥哥！”
　　原来是小宝，何易松了口气，转念又紧张起来，不知道小宝是否清楚自己跟沈莫南现在的关系，万一说错话，岂不是很尴尬。
　　“小宝！假期快乐呀！”何易装作无事的样子说。
　　“小宝好想你啊，真想跟哥哥一起出来玩，你都不知道，我爸现在越来越无聊了。”
　　“哥哥也想你啊，等你回来，哥哥给你做好吃的，最近哥哥学会做了几个新菜。”
　　“太好了！”小宝边说边拍了拍老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拉着沈莫南凑过来一起听。
　　“你都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只能吃酒店，刚才我爸还说酒店这水平还不如你之前过年给我们做的饭菜好吃呢。”
　　“真的吗？”何易知道自己那次发挥的一般，小宝肯定是在夸大其词，不过他现在比那时手艺好多了。
　　明明才刚走，何易却好想他们下一秒就回来，这算是家人团聚的小心愿吗。
　　“真的，我爸这一路一直念叨你，把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说他年纪越来越大了，又不像我这么可爱，没人要可怎么办啊，我跟他真是操碎了心啊。”
　　小宝一副哀怨的语气，何易要是在喝水，听到这话都能喷出来，他又不像小宝这么能说，只能干巴巴回一句。
　　“哥哥跟爸爸在一起，小宝能放心不？”
　　“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小宝隔空给何易竖起了大拇指，又挑眉看向自己老爸，试图邀功，结果看到老爸难以言喻的表情，默默吞了吞口水。
　　这称呼，不是叫差辈了吗，何易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小宝，就听到小宝以极快的语速嘟囔了一句，然后把电话挂了。
　　“爸，我错了。”小宝抿起嘴，双手把手机盛给老爸，一边低下头，一边还偷看沈莫南的表情。
　　“你错哪了？”沈莫南接过手机，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审判的样子。
　　“错在不应该小小年纪操心这么多。”小宝挠了挠头，胡乱编了一句。
　　“唠叨一路的人是你还是我？”
　　“是我，但我也只是帮你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我不是你肚子里蛔虫吗。”
　　“我谢谢你。”沈莫南咬牙切齿，小宝虽然胡话连篇，但似乎效果奇佳，他连责备都找不出理由。
　　“不客气，爸。”小宝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以后称呼，咱俩各论各的，行不。”
　　“你觉得行不行？”
　　“哥哥那么年轻，叫小爸也不合适啊，都给哥哥叫老了。”
　　沈莫南看向面前这个小孩，不由得对孩子未来的感情生活担忧起来。
　　“从实招来，你在学校，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话，小宝立刻收敛了笑容， “我都快十岁了，有喜欢的人也正常啊。”
　　“难怪你这几个月变了这么多，我还以为哪个外星机器人把我家小宝给抓走了呢。”
　　小宝撇了撇嘴，终于安静了下来，让沈莫南及其欣慰。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爸，你是不知道，我在班上装高冷装的有多累，都不说话，每天就说‘嗯’，把我憋坏了。”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塑造自己想要展示的形象，也耳濡目染传了下去。
　　沈莫南更担忧了。
　　何易当天约了几个面试，晚上又骑着电动车出去跑单，折腾到很晚才回家，进了屋，看见地上放着一堆大袋子，不是自己买的，那就是沈莫南买的。
　　打开一看，巨型狗、巨型羊驼、巨型铅笔、还有巨型猴，给何易整懵了，这不像是沈莫南喜欢的东西啊。
　　正巧，沈莫南的消息进来，问他收没收到礼物。
　　/收到了
　　何易拍了张照片过去，四个巨型抱枕，摆了一整床。
　　/你怎么会买这么多抱枕？
　　沈莫南回，/之前你不是说一个人睡大床睡不着，就找了几个小伙伴陪你。
　　没想到那时候的话，沈莫南还记得。
　　他一个人睡不着，只是因为想让沈莫南陪他，不过既然是沈莫南挑选的玩偶，聊胜于无。
　　这十天，何易每天都期待晚上到来，跟沈莫南打一通电话，然后抱着抱枕入睡，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沈星年打过来的，讲白天去哪之类的话题，不过往往话说一半，就说困了要去睡觉，然后把电话递给沈莫南，顺便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何易真的体会到了书中所写为爱人“辗转反侧”的感觉，数着日子终于等到了沈莫南回来，从衣柜里翻出自己最好看的衣裳穿上，又去楼下花店买了花，这阵仗说是去求婚都不为过，连坐地铁去机场的路上都哼着歌。
　　沈莫南和小宝从机场出来就看到何易捧着花，站在人群中。
　　小宝十分欣慰的表情，推着自己老爸走上前。
　　“欢迎回来。”何易率先开口说。
　　“谢谢。”沈莫南接过花束，强忍着内心的欢喜，拉着小宝和何易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收到花，以前只觉得鲜花是送给女孩子的专属，原来自己收到一束玫瑰，也会万分欣喜。
　　或许是因为回家时间比较晚，也可能是小宝已经看穿了两个人之间的把戏，回了家就哈欠连天，洗漱完就跑回房间睡觉，留给二人足够的独处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才关上门，何易就从背后抱住沈莫南。
　　沈莫南像是接收到了何易的情，回身抱住他，用手描摹对方每一处身体，明明还未开口，房间已溢满思念之情。
　　年前何易接到爸妈的电话，他向来报喜不报忧，只说挺好的，让爸妈好好生活，钱的事情他来想办法，话里话外提到沈莫南，老妈明显语塞，不知道怎么安慰儿子。
　　快挂断电话时，何易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老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对沈莫南的感激之情让她没办法客观看待儿子的感情生活，她希望儿子能跟随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可谁能假装无视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巨额金钱呢。
　　“对不起，妈，可能没法让您抱孙子了。”
　　“沈莫南不是有个儿子吗？”
　　“……”
　　悲伤的气氛瞬间被打碎，何易挠了挠头，收起了想要伤春悲秋的心绪，默默念叨起来，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您抱上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