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谋杀齐天大圣》黄眉老祖

5、一路顺风，愿有所成。

　　白毛老猴走了，猴王很难过，他坐在地上，双臂环抱住双膝，头埋在膝盖上，月归坐在他的身边。

　　月归想跟猴王说：别难过了，是猴终有一死，这是很自然的。

　　可是她说不出口，去世的不是她的至亲，自然可以轻飘飘说出这句看似安抚人心的话，但对于猴王和花果山的猴子们来说，白毛老猴的离世相当于剖心之痛。

　　月归一直坐在猴王身边，不知道过了多久，猴王抬起了头，问了月归一个问题：“你不会死是吗？”

　　月归点了点头。

　　“因为你是仙女，仙女就是神仙，神仙可以长生不老……”猴王还记得这句话，“你为什么是仙女？”

　　这个问题对月归而言有点儿复杂，她是怎么变成仙女的呢？好像是落到了这片土地上，待了很久很久，就变成了一个散仙。

　　月归沉思了片刻，然后道：“我原本是一棵树，然后得了天地的灵气幻化成了散仙，但这种方法可能对我们花花草草届比较有用，你们灵长类可以修习，但没有高人指点很难修得正果。”

　　猴王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不就是高人吗？”

　　这东胜神州花果山可就这么一个仙女。

　　月归这个时候谦虚了，她急忙否认：“我可不是什么高人，我指点不了你修仙的，我自己都是糊里糊涂成的仙。”

　　猴王再次陷入了沉默，月归也暗叹一口气，她拔下自己一根头发，头发丝在她的手里化成了一片叶子，她抿着树叶，给满腹心事的猴王吹了一首不成调的曲子。

　　后来的齐天大圣也听过天上瑶池的仙乐，可是他仍旧觉得那天夜里听到的曲子最美妙。

　　当天上的月亮还只是一团纯粹的黄色时，东胜神州花果山的猴王还在为生死之事苦恼。

　　隔了几天以后，猴王说他要去找高人寻修仙之道，月归愣了愣，问：“你想好了？”

　　猴王踌躇满志。

　　“可是当神仙不一定好的，你得受一堆天规的管教，而且天上的神仙不一定乐意看到一只猴子位列仙班。”

　　月归想起了自己因为拒绝王母的邀请，每年要遭受七道天雷之劫，足可见天庭没有传说那么好。

　　猴王仍踌躇满志。

　　“如果你当了神仙，不一定就能待在花果山了。”

　　“为什么？”

　　“神仙有自神仙的去处。”

　　“可你不一样没有去别的地方吗？”

　　那是我付出了大代价换过来的。月归只在心里念叨。

　　猴王依旧踌躇满志，他将自己的打算跟月归说了以后，就开始为寻找高人做准备了，他喊来所有的猴子宣布，等他走了，月归就是他们的代大王。

　　有猴子表示疑惑：“我们可以让左前锋当代大王啊！”她又不能带着猴群们做什么，干嘛要让她当代大王啊？

　　猴王把手背在身后，回答猴子们：“只有她当了代大王，你们才不会冲她扔香蕉皮了，我们洞里的香蕉皮才不会满地都是，你们才不会经常踩到香蕉皮跌倒。”

　　有理有据，令猴信服。

　　普通的猴子总是那么容易被说服，可是猴王的意志却坚决得很，月归用了各种方式说服他不要离开花果山，到猴王启程的前一刻月归还在劝他要仔细考虑，但是小猴子们已经把木筏推到了海边，猴王要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终是没劝住，月归长叹一口气。

　　猴王被一堆小猴子围住，他们半是不舍半是兴奋，猴子们无比相信猴王会习得一身仙术回来，到时候所有的猴子都能长生不老。

　　“大王大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最小的一只猴子问猴王。

　　猴王弯下身子跟他说：“等明年的桃子成熟我就回来了啊！”

　　“那我们等着大王回来吃桃子。”小猴子蹦蹦跳跳的。

　　猴王摸了摸小猴子的头，穿过围着他的猴群，走到了月归的面前。

　　“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猴王问她。

　　月归已知自己劝不住他了，于是说了一句祝福：“一路顺风，愿有所成。”

　　猴王张开双臂，抱住了月归：“我不在，你就是花果山的老大了，好好照看你的子民们。”

　　“我才不要管你们毛茸茸群的事情，要照看你自己照看……”

　　拥抱结束，她往猴王手里塞了一片树叶。

　　猴王的嘴角含着笑，对月归道了一句：“等我回来。”然后就乘上了木筏，猴子们合力将木筏推到了江里，水流送着木筏往远飘。

　　猴子们蹦跳着，高呼猴王的名字。猴王在江上冲他们挥手，最小的那只猴子终是忍不住离别之苦，靠在妈妈身上哭了出来。

　　月归站在原地，目送木筏远去，夕阳西下，海面上波光粼粼，木筏逐渐化成了一个点，然后这个点在天际间消失不见。

　　猴王远游，二大王月归成为了代大王，代大王月归看到一群毛茸茸，感到十分头疼，毛茸茸们等待着代大王下第一道指令。

　　“擦干眼泪，收起情绪，等待着你们的大王回来，该干嘛就干嘛。”月归下完这道指令，就甩了甩袖子，自己往树林深处走。

　　她听到猴子们在身后议论：“为什么大王走了，她一点儿都不难过？”

　　“我也不难过，大王是要去找神仙诶，有什么好难过的，我还为大王高兴呢，可是她也不为大王感到高兴……”

　　“可能这就是神仙吧，大王回来会不会也变成她那个样子？”

　　猴子们的痛苦和高兴都表现在脸上了，月归的神情比月光下的湖水还要平静，他们根本看不透月归的心思。

　　月归也不想辩解，她也说不出自己在想什么，这股情绪莫名其妙的，千百年来也是第一次产生，总之就是不好受，遭受天劫也不好受，可是天劫遭受以后，痛苦消散以后就好了，这种感觉似乎要持续很久。

　　遭受天劫之后，月归化出原型，来帮助自己缓解痛苦，这次月归也打算用原办法，她快步走到了树林里，真身一化，地上凭空出现了一棵月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