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谋杀齐天大圣》黄眉老祖

4、天上一轮月亮，叶子里一轮月亮

　　月归打了个盹，醒来，月亮已经出来了，可以去摘月亮了。

　　整个水帘洞里只有她一个，那一群闹哄哄的猴子不知道去了哪。事实上，现在她只要施一个法术，把这水帘洞封起来，那群猴子就进不来，整个洞就归了她。

　　可是做仙女得讲道理，她都已经跟那群猴子比赛了，再使这一招哪里像一个仙女该做的事。

　　月归出了门，打算去把月亮“摘”下来。月亮可不是说摘就摘，她也不会真的飞上天去，弄一个月亮骗一骗那群猴子还是有办法的。

　　她手腕一转，变出条极透明的丝帕来，丝帕缠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跟着她一块儿往水帘洞后边的丛林深处去，那里有“月亮”。

　　在走过一段漆黑的路后，眼前便是一片绿色的萤光，丛林深处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可比天上的月亮还要亮。

　　丝帕从她的手腕上飞出去，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后在丛林中穿梭，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圆滚滚的月亮就飞回了月归身边。

　　丝帕里萤光闪烁，她的月亮已经捉好了。

　　月归站在丛林里，她的手上有一个月亮，天幕处也有一个月亮，她顺着天幕处月亮的方向举起手上的月亮，怎么看都觉得还是自己身边这一个月亮更加漂亮。天上那一个，不过就是跟人世间有了距离，才显得弥足珍贵罢了。

　　月归望月亮的时候，不禁在想，猴子的月亮捉得怎么样了？

　　这群猴子不会异想天开，真要去天上把月亮捉回来吧，它们只是一群猴子，半点儿法术没有，连腾云都不会，天对于他们而言，是这一辈子都触不到的地方。

　　月归想去看一眼，可是这样就显得自己好像很紧张对手，很害怕自己会输一样，于是忍住了好奇，先回到了水帘洞，等着那一群猴子把月亮带过来。

　　月归把自己的“月亮”藏在身后，回到了水帘洞，所有的猴子都去摘月亮了，半只猴子的踪影也没有。她百无聊赖地趴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等着猴子们回来。

　　等呀等，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猴子吵吵闹闹的动静。她翻了个身，对进来的猴子问：“你们的月亮摘好了？”

　　“摘好了！又大又圆！”为首的猴子十分得意。

　　月归才不信，她没有看到猴王，于是探身去寻。

　　一只戴了花的母猴子问月归：“你的月亮呢？”

　　月归把她的“月亮”藏了起来，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先把你们的月亮拿出来才行。”

　　月归毕竟是个散仙，通了灵性，她已经计划好了，猴子们肯定是变不出月亮的，等他们拿出个不成样子的东西，她在把这一泡萤火虫亮出来，也不算胜之不武。

　　“大王跟月亮在外面呢。”

　　“你得出去才能看到我们的月亮。”

　　真麻烦，月归背着手，踏着步子走了出去，没有一只猴子跟上来，每一只猴子都神神秘秘，看着他们欢欣鼓舞的模样，月归不由得心想：不会是哪个大罗神仙路过这里，真给这群猴子送了个月亮吧？

　　毕竟，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月归出去，在空旷的野地里看到了猴王，猴王正坐在一棵树上，见了月归，冲她挥了挥尾巴，又拍了拍旁边的树干，意思是让她上来。

　　怎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猴王做了一个爬树的姿势，让月归爬上来。

　　开玩笑，她是仙女，仙女会仙术，怎么可能爬树，再说了，这根本不用爬树。

　　月归走到了树的旁边，拍了拍粗壮的树干，轻轻道了一句：“老朋友，送我一程呗。”一语毕，树上落下来一根藤，缠着月归，把她送到了猴王旁边。

　　这棵树是月归的老朋友，她们花草树木界总是相亲相爱的。月归修成了散仙，这棵树再过个几百年也会修成形的

　　猴王的眼睛亮闪闪的，月归心说：这只莽猴，长得还怪可爱。

　　“它怎么会听你的话啊？”

　　“很简单，”月归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遍，“因为我是仙女咯。你们的月亮呢？”

　　猴王对她说：“闭上你的眼睛。”

　　还真是神神秘秘。

　　月归看了猴王一眼，她不知道这双亮闪闪的眼睛里藏了什么秘密，但是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他真能给你一个月亮。

　　月归闭上了眼睛。她感觉有一阵风从她的耳边吹过，然后听到了猴王的声音，他说月归可以睁开眼睛了。

　　月归睁开了眼睛，在她面前的是一双猴爪，猴爪捧着一片鲜嫩的绿叶，绿叶里有一汪水，水里头印着今天晚上的月亮。

　　天上的月亮没有少，但是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月亮。

　　月归挑了挑眉毛，还真没有想到猴子们能想出这招。可不是嘛，一群猴子尾巴吊着尾巴，在水里捞了半天，最后还是猴王一拍脑袋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猴王亮闪闪的目光里分明是自豪和快乐，他眼睛里的光比水里的月亮还要亮。

　　天上一轮月亮，这小小的叶子里还有一轮，半点不少，十分圆满。

　　月归短叹一口气，又舒然一笑：“你赢了。”

　　仙女认输了，猴子的月亮是月亮，她的月亮嘛……可就有点敷衍了。

　　猴王没有因为月归认输就放过她：“你的月亮呢？”

　　认输了的月归掏出了她的“月亮”，薄如羽翼的纱巾里裹着一捧荧光，比月亮更亮。月归晃了晃：“这就是我的月亮咯。”

　　说罢，月归解开了纱巾，萤火虫们飞了出去，落到了四处，一闪一闪。

　　“你们赢了，”月归说，“你赢了。”她从树上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猴王跟在她身后跳了下来。

　　水帘洞属于猴子们了，月归琢磨着要不要去另外找一个地方。一只萤火虫落到了她的肩上，她看着那一抹荧光，眷恋之心就随着萤火虫的一亮一灭生了出来。

　　“嗯……你之前说，封我做洞主对吧？”月归转过身去，发现猴王就离她不到一个手臂远。

　　猴王要捕捉月归肩膀上的萤火虫，没想到她突然转过了身子，也是一愣，听了她的话，又点了点头。

　　“洞主是个什么层级？”

　　猴子们可规范了，连桃子都专门有只猴来管，她的权力得比管桃子的猴大才行吧，至少是管一个洞诶。

　　猴王没有听过层级，他只知道自己是老大，那么月归嘛……

　　“你可以当二大王。”

　　“成交。”

　　二大王虽然没有大王好听，但是愿赌服输，她可以用二大王的名号下令，禁止猴子们再冲她扔香蕉皮了。他们不听一位仙女的话，二大王的话总是要听的。

　　月归满意了。

　　这个时候，一只瘦小的猴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见到大王和月归，忙招手让他们过去：“报——大王，白爷爷好像撑不住了！”

　　白爷爷说的是猴子堆里最老的那只猴子，他上了年纪，行动不便，但是那群猴子都对他很服气。

　　猴王其实没有太明白“撑不住”是什么意思，他跟着瘦猴子进了水帘洞，白爷爷的身边围满了猴子，见猴王来了，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让猴王去看望白爷爷。可是到了月归这，又自动合上了。猴子们还不知道这位仙女当上了二大王。

　　白爷爷的气息已经很虚弱了，其余的猴子神色悲伤，连月归都被悲伤的氛围所感染，可是猴王的脸上却十分茫然，他出生还没多久，还不知道死亡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