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了个哉》今天我选择流浪

9、8

　　高巧的小公寓内。
　　林冰生提上运动包，转头看了看还在床上的高巧：“巧姐，我走了。”
　　高巧从被子里伸出胳膊：“不嘛，冰冰，吻我一下再走呀。”
　　林冰生每次听到这声“冰冰”，都会莫名地涌起一阵伤感。
　　现在的生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高巧很温柔，很照顾他，就像一个大姐姐。
　　可是林冰生心里始终有一处空洞。
　　他也想快乐起来，却总会在一些时候，耳边响起那个叫他“生哥”的声音。
　　自从那天之后，他再也联系不上她。手机关机，微信头像从来没亮，朋友圈也再看不到任何动态。
　　她离开了，他有一种如释重负。但这种感觉一升上来，他又把它摁下去，他觉得自己有这种感觉简直是一种罪恶。
　　他必须让自己怅然若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那曾经的一声声“生哥”。
　　因此，他很少再笑，也无法再像过去那样甜嘴滑舌，四面逢迎。
　　好在高巧通过自己的姐妹给他介绍了些客户，不然，他的业绩可能很快就会下滑。
　　林冰生走过去，给了高巧一个额头吻。
　　高巧顺势把他拉下。
　　林冰生单手半撑着，让自己不至于压到她，任她吻自己的鼻子、唇、下巴、喉结，每吻一处，都发出“呜哇”的一声响。
　　这样的游戏几乎每次都会发生，他已经习惯了。
　　在她还要继续往下的时候，他撑直手臂。
　　一般这时候，她是无法阻止的——女人的力量与男人毕竟有差距，更何况是一个每天健身的男人。
　　林冰生起身，笑笑，准备像往日一样转身离开。
　　高巧望向他：“冰冰，我怀孕了。”

　　T大校园内。
　　周彤端着餐盘去窗口排队。
　　张丹妮看到她，招手：“周彤！”
　　周彤看着张丹妮前面被她让出来的位置，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进去。
　　后面是两个男生，见状撇撇嘴，正要说什么。
　　张丹妮回头朝他们笑：“谢谢啦，同学！”
　　张丹妮笑起来很甜，一侧的脸颊有个小酒窝。
　　两位男生只好也笑了笑，朝她点点头。
　　“周彤，这周末我又来店里，你要把那个鸡米花帮我留一份呀！不可以又卖完了哟！”
　　周彤笑她：“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鸡’，在乎——”
　　“当然，鸡米花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来陪陪你嘛。”
　　“我谢谢你！”周彤端着打好的餐，跟她一起面对面坐下。
　　“说真的，”周彤问，“你喜欢周小明什么呀？”
　　张丹妮：“你说什么呢，我哪有说——”
　　“哦，不喜欢啊。那我就追了啊。”
　　张丹妮：“你也喜欢他？！我就说嘛，你肯定也喜欢他，像他那么憨厚可爱的人，现在已经很少见啦！”
　　周彤嘴里咯嘣咯嘣嚼着胡萝卜，想起周小明一副高高挑挑的文弱书生样，心想：憨厚可爱？他也不是只大熊猫啊。
　　张丹妮还在自言自语：“那怎么办呢？我们是要公平竞争呢，还是应该直接去问问周小明喜欢谁呢？可要是他谁都不喜欢怎么办？而且，而且，这种话怎么好问出口嘛……”
　　周彤懒得理她，端着空餐盘走了。

　　林冰生的手一抖。
　　怀孕了？她没吃药？她想给我生孩子？她不是逢场作戏？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我要当爸爸了？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是他的第二反应。
　　孩子生出来怎么办？我要跟这个女人结婚吗？
　　……
　　高巧看他脸上精彩，咯咯笑：“瞧你吓得！假的，逗你玩的啦！”
　　林冰生觉得心脏有点缺氧。
　　高巧：“去吧，记得抽空帮我去取一个东西。地址一会儿我发你微信。拜！”

　　秦蓁在纸上勾勾抹抹。
　　导师走过来，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看来这个手势是除音乐之外的世界第二通用语言。秦蓁朝导师笑笑表示谢谢。
　　旁边一个白人女孩好奇地伸过头来看，大声说了一句。
　　秦蓁拿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调成中法互译模式，示意她对着话筒再说一遍。
　　白人女孩艾米果然对着话筒又重复了一遍。
　　翻译软件机械的人声响起：“最美的一件这是我见过的作品中。”
　　秦蓁也对着话筒说：“谢谢！”
　　没想到艾米直接用中文对秦蓁说：“不、庸、谢！”
　　秦蓁对话筒说：“我教你说中文吧！”
　　“好啊，”艾米打一个响指，也凑近话筒，“你当我的中文老师，我当你的法文老师。这就是——两个人走在一起，一定有一个我的老师。”
　　“是孔夫子说的：‘三人行，必有我师。’”
　　“孔胡子？他是谁？”艾米问。
　　导师走过来。
　　秦蓁向艾米吐吐舌头：下课再聊。

　　林冰生心里有气，一直等到晚上下班，才去帮高巧取东西。
　　要是人家下班了，取不到了，那可不是我的错。
　　他按照地址一路寻去，最后站在了驰美汽车旗舰店里。
　　店员把他带到一辆系着红绳的全新马自达CX5旁：“林先生，你终于来了，高小姐要求我们务必等你来。”
　　这就是高巧要他来取的东西？
　　看他站在那里发愣，店员以为他对这款车不满意，怕到手的成交额飞了，便滔滔不绝地给他说起这款车的好处：“这是马自达出的最新款，产值高，燃油经济，操控性出色，驾驶体验超强。你看这线条，这色泽，美不？最厉害的是它的变速箱，不仅平顺，而且响应迅速，当你踩下油门，加速指令会很快被执行，变速箱会迅速完成降档操作。转向灵敏，底盘灵巧支撑性出色，这也为CX5带来了出色的操控性，转弯变向时候的信心很足……林先生？”
　　林冰生终于反应过来。
　　办完手续，店员把车钥匙交给他：“祝林先生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林冰生心里五味杂陈。
　　前几天他事后刷手机休息，随便逛了逛汽车页面，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开其中的某一辆。这些对他来说属于高消费，甚至没有进入他十年内的五项计划。
　　高巧凑过来问：“喜欢哪款？”
　　他随意地指了指这款CX5。这款车看着外型和流线，就有一种——嗯，说不出来的性感。
　　没想到今天，他手里居然就拿着它的钥匙。
　　林冰生随身带着驾驶证，因为有时候也会有客户喝了酒，临时找他帮忙驾车。
　　他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小心翼翼地找了个车位停下。
　　下车后，又觉得那个车位太临近通道，不太安全，怕被人随手划花，重新找了个宽一些、相对比较隐蔽的车位停好。
　　停好车，他走进阳光泊岸小区。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这里。
　　高巧用这种方法想让他高兴，他也应该用他的方法让她高兴。

　　T大女生宿舍。
　　周彤用胳膊肘推开门。
　　室友们都围过来：“哇，终于到了！”
　　“我的卡布其！”
　　“零丁洋是我的！”
　　“花前月下别拿错了啊，给我留着，我这俩字写完了就来。”
　　……
　　周彤把最后一杯递给上铺的丹妮：“谢谢啊，总是照顾我生意。”
　　何美伶：“谢谢丹妮请客！”
　　张丹妮：“不用，不用！大家都是室友嘛，互相照料总是应该的！”
　　周彤悄悄把手伸进丹妮的蚊帐里：“还有这个……”
　　张丹妮小声说：“谢谢。”
　　一张风景明信片，旁边写着两行隽秀的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我在楼上看你。
　　没有抬头，也没有署名。
　　张丹妮抿着嘴，把它看了又看，珍重地夹到笔记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