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障·将与》Mineral7

85、八十四

　　意料之中，江狄没有回应。
　　也是。戎屿轻轻吸了一口气。“我醒来之前你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
　　江狄衣服上还留有血渍，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让他想起那些战役里进入暴走后失去人的特征的哨兵。他们在最后一次燃尽生命的拼杀之前，也是江狄这般样子。
　　心脏像被狠揪了一下，眼眶红了。
　　“不是这样的。”怎样？“江狄，不是这样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说话变得吃力起来。
　　“你很重要......非常重要......重要到，重要到我不得不......去骗你。也许这种说法你还是不能......接受吧，但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上气也变得困难，戎屿这才发现自己竟在哽咽。
　　“江狄，帝国要想赢，办法只有......这一个了。”
　　“不是你没有资格......知道我们赢的办法。你迟早会知道，我没有打算......一直瞒你。”瞒不住的。是人都明白。
　　“如果你执意想要知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前提是，你不会阻止我。就和从前一样......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能做到吗？”
　　江狄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戎屿，绛紫的眸成了真的深渊，失去了光彩。
　　他没有点头。
　　是大概知道戎屿将要告诉他什么了吗？
　　所以还是拒绝比较好吗......？他知道这个字眼一旦从戎屿口中说出，自己可能会立刻暴走。
　　戎屿笑了笑，调整好呼吸。“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固执，有时还很幼稚，有些傲娇，很傻，喜欢你又不肯承认？”
　　江狄仍只看着他。眼睛却闪动了下。
　　“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原本只是眼眶红了，没想到现在视野也被泪弄得更模糊了。戎屿又吸了一口气，僵硬的手指动了动。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啊，江狄。”
　　还好他看不清，否则死小孩大颗大颗哗啦哗啦的泪珠就被看光了。虽然自始至终江狄的表情没怎么变过，眼泪却不听话地下来了。
　　“江狄，这不是什么臆想......‘我’就在这里啊。”
　　泪使眼前景象都变为水中幻影，界限不清的色块浮动着，惨白的灯光更加晃眼。戎屿其实挺希望江狄能帮他擦下泪的，但这人的情商似乎突然下降了不止一个等级，不但没有开开金口的意思，还眼睁睁看他可怜兮兮地被泪糊着眼睛。无动于衷。
　　真可恶啊......到底要怎么敞开心扉，才能让江狄相信他是真动了心的啊？
　　戎屿又试着抬了抬手指。好吧，放弃。“还有，”他接着说，“你不应该有这种消极情绪，知道吗？”出现了，老妈子的教训语气。
　　“谎言和欺骗，又不是只能对敌人和无关紧要的人......你怎么，怎么能觉得自己不被需要呢？帝国有赢的机会，我们都能回去，你还有自己的家人朋友，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