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障·将与》Mineral7

56、五十六

　　施尔......？他是牧冧已经安排好的人？还有雷斯克德，不能再说“摩伦伊瑟这‘天衣无缝’的人也会被骗”之类的话了。从小被雷斯克德养大，所有消息、知识皆来自于她，摩伦伊瑟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
　　到头来，最“聪明”的人被骗得彻彻底底。
　　“信吗？”“情报局”看向文罯。
　　“嗯，我认识她。”文罯接过路线图，向牧冧俯了俯身，“现在这情况她没理由专程跑来骗我们，走吧。”虽然文罯也不知道牧冧在策划些什么，他不需要管，他要的只是活着的戎屿，双方利益并不冲突。
　　“加油，要提前想好对付神瑟的方法哦。”牧冧好心提醒。
　　文罯打开终端对照路线图设置好对应路线，抬眼思考片刻。“不，应该不需要我们对付了......。”
　　“海拉·默罕德模式应该快要了她的命了。”
　　※※※
　　“Execution.（执行）”
　　“Execution.”.......
　　蓝长裙的女人机械地重复着这一程序用语，拉扯着她已经衰老的声带。
　　一座平房被拦腰削开，里面正吃着饭的一家子头霎时滚了一地，鲜血喷泉般直往上空冲。居民四处逃窜，恐慌的尖叫声被房屋倒塌声埋没。杀戮的指令已开始执行，逃跑无效，一切无用的挣扎都不过是死亡乐章上短暂的一个间奏。吾亓捂住嘴干咳两声，被文罯护在身后。据“情报局”调查计算出了神瑟执行指令的范围，三人都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
　　上次听到这程序用语，神瑟还是花季少女的模样，如今竟已是中老年妇女的臃肿体态，淡雅的蓝裙再无法掩饰她的衰老。不知拉勒女王见到这一幕，会是什么心情？
　　“摩伦伊瑟......还有救吗？”“情报局”犹豫地问。
　　文罯抿唇沉默，拉着两人往残桓后一躲，躲过神瑟四处扫描的视线。“牧冧是故意的。”得出这个结论，他的拳慢慢攥紧。
　　海拉·默罕德模式后期，神瑟的身体已承受不住巨大的消耗，血丝从她的嘴角渗出，破坏的力量在逐渐减弱。即使如此，她还是能用一根手指就轻易地夺走许多人的生命。这些居民都是普通人，拉勒没必要派出军队去救他们——军队自己都自身难保。为不引起不必要的伤亡，拉勒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片区的居民被尽数杀害而无动于衷。
　　“故意的......”文罯重复着，薄凉的怒意现在才一点点愠上来。“她是恰好时间来找我们的，她知道神瑟什么时候会失控。她根本没想让我们救到摩伦伊瑟。”
　　也没想让我救到神瑟。
　　他之前在地下室与神瑟的对话可能也一定程度动摇了她的意志，虽然可能只是表浅的“意志”，但这给摩伦伊瑟雷斯克德等带走她创造了机会，再加上她头部那突如其来的创伤。
　　灯火通明，高塔拔地而起直入云霄，落日余晖被划在地面的星辰之外。未分化出性别的小孩戴着呼吸机坐在轮椅上，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死去。“它”顶着一张故友的脸，星辰写入清澈见底的眼眸，开口，发出熟悉到令人心惊的声音。
　　“我是海拉......默罕德。我只为她......而活。”
　　“不，你不是。”文罯蹙眉，用力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直着眼，仿若在看一个怪物。“你不是海拉，你不是。”
　　小孩抬起脸，眼神一看就不像个活物。“她说我是......我就是。”
　　“文罯。”
　　怎么可能，海拉已经死了。女王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非要如此自残？
　　文罯不忍再看下去，移开视线。近卫笔直站在轮椅旁，淡淡地看着他。“代号是什么？”文罯问。
　　“神瑟。”
　　叹气。拉勒女王冷酷的铁腕统治和极强的指挥能力、称霸宇宙的野心下，竟是如此愚蠢的固执感情。所有人都在劝她，她偏撞南墙也不回头，一意孤行。不是说除了拉勒的胜利以外的东西，全都可以弃如草芥吗？傻女王啊，死去的人怎么可能还受到神的庇佑？为何还要取名“神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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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返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