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障·将与》Mineral7

51、五十一

　　“情报局”在前带路，文罯吾亓紧随其后。其间“情报局”始终紧盯手表钟面，从未抬头看“路”。钟面上也许是什么路线图？吾亓好奇，但贸然上前去看并不礼貌，他只能问：“你确定......准确吗？”
　　穿过人群最嘈杂混乱处，进了一贵宾室，连通着某名专属“员工”的休息处，从而进到“娱乐会所”运转的后台，拐进最隐蔽的一条阴暗通道。除了两次差点被揩油，其他几乎没有干扰。哪怕进了后台，也“运气很好”没被人发现。
　　“情报局”放下手腕回头看了吾亓一眼，吾亓抿唇不再质疑。
　　“这地并不难找，恐怕有蹊跷。”文罯这时出声，“‘孤岛’，不，摩伦伊瑟就是从这里出入的？”
　　绝美的少年脱下斗篷，从最阴暗处走到刺眼的聚光灯下，又退回阴暗，重新隐于斗篷之下。
　　“嗯。”“情报局”托着下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手表钟面，似乎在确认。“确实有很多想背地里找到他的人找到了这里。”
　　“......前面没路了。”吾亓蹙眉提醒道。
　　“情报局”这才停下脚步，但目光仍未离开手表钟面。“路就在这里。”仿佛完全看不见面前三面坚实的墙壁，他认定道。
　　“遁地了？”文罯蹲下查看地面，没有任何可疑痕迹。
　　“情报局”摇头：“往前走。”说着迈开脚步直线前行。
　　吾亓想拉住他但未成功，无语：“喂，前面是墙啊......”
　　“跟他走。”文罯说。
　　“你怎么......”
　　“跟他走。”文罯重复道。
　　硬着头皮埋头往前走，与墙的撞击感却迟迟没有到来。什么意思？吾亓抬头，见眼前原本应该存在的“墙”像被拉长了一般，形状很是怪异，一截还被自己踩在脚下。视觉错乱给心理造成了不适，但他已然清楚。
　　是以高超的绘画技术仿真的“墙”。整堵“墙”其实是画在地上的。
　　“人的视觉会被欺骗，但机器不会。”“情报局”笑，晃了晃左手手腕。
　　所以那些人找到了这条通道，却找不到“孤岛”。人的思维惯性，看到“墙”这样的阻物就会下意识认为无法前进。
　　终于走到通道尽头，右侧是一扇紧闭的木门，看起来没有上锁。
　　文罯吾亓伫立不动，等待“情报局”先行动。“情报局”伸出手，轻轻把门推开一条小缝。木门关卡很灵活，响声极微。顺着缝往里看，恰能看到坐在椅上的人的白斗篷的边角。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是个未听过的陌生男音，听来年纪应不算多大，十七八岁。
　　“我走不掉了。”摩伦伊瑟的语气听来有些怪异，尾音似乎也多了无谓的拖长。“我走不掉了......施尔哥哥。”
　　“你醉了。他们给你灌酒？”棕色长筒裤的人走到白斗篷前，摩伦伊瑟的身子晃了一晃，许是被按住肩膀。
　　“情报局”挑眉，转头看文罯吾亓。“只有他们两个人。”文罯尽量用最小的声音将这个确认告诉他。
　　“没有......什么都没有。”摩伦伊瑟否认，字句间皆是醉态。
　　被称作施尔哥哥的人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走吧。”
　　“‘孤岛’不是不接客吗？”“情报局”小声问。
　　“也许被后台的人一时兴起骚扰了。”吾亓推测道。
　　壁炉蹿起的火苗将白斗篷的边角晕上暖黄色。
　　“等等，施尔哥哥。”摩伦伊瑟没有起身，只抓住了施尔的衣角。
　　“哪里不舒服吗？”施尔俯下身。
　　“不。”他语气忽地染上悲哀。
　　“怎么了？”施尔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走不掉了......”摩伦伊瑟反复说着同一句话，带着哭腔。施尔温柔地把发着抖的可怜孩子揽入怀中。
　　“告诉我，怎么了？”施尔柔声。
　　“......哥哥。”
　　“嗯？”
　　“......”摩伦伊瑟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施尔整个人一僵，放开手。
　　“我说.......哥哥。”
　　文罯吾亓“情报局”三人面面相觑。
　　情况不对，事情好像开始向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方向脱缰而去。
　　“赶紧走。”吾亓小声提议，另两人马上点头。再看下去就是他们仨不对劲了，虽然是照他们的理解。总之摸清了摩伦伊瑟出入必经之地，也没有打草惊蛇，还发现了个可能知道摩伦伊瑟住处的人，收获不算小了。
　　“不可能。”施尔冷静地拒绝了，“小岛，等你清醒了再说吧。”
　　“你想要......不是吗？”醉酒的摩伦伊瑟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说出的话是平时的两倍多。“你不应该拒绝啊......”
　　门外三人匆匆离开，神色各异。
　　“十四岁的小孩子啊......”吾亓感叹道。
　　“对他来说这是是时间问题。那个叫施尔的人还不错我觉得，至少表面上看着......这样也好。只是‘孤岛’的状态真的很奇怪。”“情报局”以手掩面做惋惜状。多好的孩子，可惜在这里工作。
　　“他正是这样想的。”文罯忽然开口道。
　　“如果他真是被别人灌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能好端端坐在这里？”早被玷污好几次了吧。
　　理智如摩伦伊瑟，既能面不改色地跟他打心理战，又怎会如此轻易露出破绽？简直是亲手撕开破绽，双手递到对方面前。也正料到对方单纯不会怀疑，才能轻松地演好这一出戏。
　　但摩伦伊瑟的目的绝不会简单。
　　“喜欢的话表白不就好了吗？施尔应该不会拒绝吧。”“情报局”挠头，“何必演戏呢？”
　　“说明这不是他的最终目的。”文罯指指古董手表，“这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我们是来找神瑟线索的别忘了。刷新一下你的情报，一定还有我们没注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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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起将一直停更到28号，二轮复习，望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