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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未来夫君 ...

  •   方慕言看了看绿遥点的几道小菜已经上了,而小二又给他们各上了一壶酒,心道不好,又看看自己手上的锁链,想若是要顺利离开,这里他只能求助少择君,就没话找话故意问少择君“你怎么看?”

      “什么?”少择君明显在神游物外。

      “婚约什么的。”方慕言重复刚刚的命题。

      少择君低头缓缓喝了一口清酒,“一纸契约束缚住两个不相干的人,别人或许乐在其中,若是与我缔结这种契约,便要守得几年活寡,不推荐。”语气中全是满不在乎。

      “高境界。”方慕言由衷赞叹,方慕言给少择君。“我若像你一样想,就没烦恼了。”

      喜晨非常赞同,倒了一杯酒说“就是,那宁小姐有什么好。”

      连方慕言笑了笑,也装作一脸委屈的跟着说,“一无是处,可我就是放不下啊。”

      再度提起这个话题,绿遥大口扒饭,又被饭呛到了大咳起来。看见方慕言的神气,依然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想要发作,又被少择君淡然压了下来。

      “绿遥,坐下。”

      “哥哥啊,敢情这事与你无半点关系,你自然可以充耳不闻。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还能有吃有喝,必是脑筋搭错了线。”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男人嘛总会死的。婚约的效力自然是虽一人命丧黄泉而解除,是不是啊姐妹”。喜晨好言相劝了一番,又继续毫无表情淡然吃菜,菜已经被喜晨看戏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她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不知是否在和绿遥赌气。

      这梅子酒也酿的也是极佳,她见少择君也倒了一杯,她还对少择君比划了一下,似乎不在乎少择君是否有回应,先自饮一杯。

      方慕言挡下了酒,一脸凝重的对喜晨摇头。但被喜晨一下子扯过,咕咚咕咚下肚。

      虽说这事跟自己颇有关系,也不妨碍她品尝佳肴的好心情。

      “谁说与我毫无关系,”少择君的眼神先是扫过绿遥,又慢悠悠对准方慕言,狭长的眼中忽然有一丝杀气说,“你说要求亲的宁小姐,我没听错的话,莫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方慕言感觉他的眼神犹如刀锋在自己脸上扫了扫。

      方慕言额头留下一滴汗。

      少择君这才拿起刚刚喜晨敬他那杯酒,在尴尬气氛下,众人注视下悠悠然喝了下去。

      这人!这就是仙人的操守么。

      这气度,这臭屁样子。

      不亏。喜晨平生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念头,这念头凭空而来很邪气,大概是酒的关系。

      绿遥说“兄长你真沉得出气。我不说什么了,我境界低,我吃饭。”连菜都忘了吃,努力扒饭掩饰尴尬。

      喜晨手里还抓着敬少择君的杯子,半醉半醒,努力把刚刚在桌上所有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比如杀掉夫君、守活寡什么的。

      “咦,是最近做出的决定么?那就烦请你退婚了。”方慕言赶忙接上少择君的话说道。

      “闭嘴!方慕言,我的事与你何干。”喜晨大吼,然后心道不好。

      这时,一位华服公子刚刚走上二楼,怒气冲冲的强平息了盛怒,正一步一步走近他们,摇着一把烫金的纸扇,故作风度翩翩的对方慕言说,“堂兄,好久不见,刚刚你们下单的那、条、街,我已经买下来了,全数送往你暂住的山庄,不知你可满意?”虽然满脸堆笑,最后几个字却是咬紧牙关说的。

      方慕言愣住。然后得逞似的哈哈大笑起来。“方楚凌你来啦,哈哈哈。让我笑一会儿。”

      喜晨一下子酒醒了一半。少择君和绿遥更是不明就里,愣在那里。

      喜晨所有因酒精错乱的神智忽然醍醐灌顶,她想起了方慕言最一开始借故离去的借口,似乎可用,说“该死的摩合罗,你是不是把我的额发簪也扔在摊子上了?还有,你刚才扔下那么多银子干嘛,既然这人喜欢付账,连这里一起让他付个够吧。”说完抬腿便走,方慕言紧随其后。

      “喂不要走,我这才反应过来,方慕言你再求一次亲,要退婚也得是我退!气死我了。”绿遥心中疑惑,方慕言是何时挣脱锁链的?她催动念力,锁链如同龙的脊柱,瞬间伸长了丈许长,呼啸声中闪着银光冲向方慕言。

      却听“叮”的一声,锁链被一阵仙风阻碍,并没有触碰到他。

      喜晨和方慕言围住方楚凌夸赞不已,说“感谢搭救,身手不凡身手不凡。”方慕言还在方楚凌脸上拍了拍,说完撒腿就跑。

      方楚凌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的不知所措,只想带着疑问和郁闷的坐下,想了想不对,又追了出去。

      “这是……有人使用了仙法内功么?”绿遥很惊奇。“她是我们仙门的人吗?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碧如?话说起来,刚刚你是不是夸她美来着?”

      “绿遥,你这性子确实慢了些。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旁若无人的一个姑娘。仿佛世间之事无法扰乱她似的。她和方慕言一同出现,你还猜不出她是谁么?”少择君想了想,“只是这性子,这变卦的也着实快了些。”

      心中不知从何冒出一个念头,以后可不能让她喝太多酒。

      “她说是她的事?难道……啊!她就是我们蹲守一夜等待的那位宁小姐么?真应该死抓住那两人不放的。好好的报我伤寒之仇。”绿遥着急的跳起来。两只手挥斥方遒的比划着什么把此二人撕碎的动作。

      “是啊,又一次放她走了。”少择君微笑,慢慢品完一杯酒,若有所思的说。

      方楚凌急匆匆的出了恬逸阁。出了门便见到两人正在等他出现似的。

      方慕言此刻露出的笑容,那么嚣张,那么旁若无人,那么——不要脸。

      如果说方慕言的童年就像一杯清水,清澈见底,像一像一条小溪,热闹欢快的奔流。

      那么方楚凌的童年是什么样的呢?更像是一条暗河,无声无息之中隐藏着起伏的波浪。是只有你深入到河中才能感受到的一股潜流——黑色的潜流。

      或许很多时候都是冰冷的,只是有时炙热。

      他多么想要抓住一些光亮。那是一种更加沉默的力量。

      心安理得得到赞许是什么滋味,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总之他方楚凌得不到方慕言能够心安理得安享的那些东西,荣华富贵还是父亲的疼爱。

      那些感受,对他来说都是缥缈的。

      所以方楚凌一生下来就比别人多了一个目标,他必须得到了一个方慕言无法得到的东西。可能只要达到这一天,他才是能真正发出笑容的。这是他的第一次听说方慕言被侯府赶出门去时,意识到的。他当时他感觉到命运似乎像他张开了双臂,仿佛命运的书籍被他掀开了一角,他得以窥见命运女神的浮光掠影。

      于是,他偷偷的在自家屋内笑了半天,他隐藏的很好。然后又像是个外人似的评说自己为小人得志。他觉得这样很不值,但他也没有停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像个小孩一样。

      今天走出门的方楚凌只有一个目标,外人怎么评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穿过了这一条又一条窄长的弄堂以后,在他以为摆脱了命运的束缚之时,再次见到了一生绕不过去的名字……方慕言。方慕言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女子。不用猜,也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谁,因为那个女子他已经通过百般手段查证,进而了如指掌。

      如同宁将军是升云城无法抹杀的头号人物之一一样。那女子是他在命中注定绕不过去的一步棋。他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于是他昂首阔步的走向他们两个人。

      这么严肃的表情,方慕言也很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漫不经心,他就是很讨厌方慕言的这个样子。一直都是那样,不管多么平易近人,在他眼里也全都是假象,他的出身,拥有的一切一切。他天命所归,注定是那么骄傲,什么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从来都是。

      耳边嗖嗖的风声就像是暗流流过的声音,划破他的回忆。就像他血管里的声音,那个声音里充满了的东西是恨,不是别的就是恨。他的恨直接无比也锋利无比,于是他开口。

      “尽管我平时从不被堂兄喜欢的,但今天我听说那一件事情,想到堂兄的心情应该不佳,所以我特地绕道过来看一看。”

      “你倒是真有心了。”方慕言带着笑轻声讽刺。

      “堂兄过得怎样?一直养尊处优,现在风餐露宿,过得很是辛苦吧。”

      方慕言哈哈大笑起来:“辛苦?辛苦倒是谈不上。没什么,我住的地方十分安静。你也知道的,我结识的仙人很多嘛,仙人住的地方总是人杰地灵的,又不用自己打扫做饭。这种日子很好,我就不想回去了,昨日他们把我捉了回去又如何,我今天还不是逃命似的出来了。”

      “这位是,”方楚凌明知故问的看了看喜晨,他想知道喜晨会如何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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