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神塔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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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玩家加油通关！”
“检测到玩家异能奖励【墙中之眼】，本轮效果：每次持续30秒，可使用2次，每次间隔不少于1分钟。”
“检测到道具【你是我的好朋友】。”
“倒计时：04:00:00”
一阵熟悉的失重感后，谢居安脚底着地。
数次通关下来，谢居安已经彻底熟悉了这么一套流程，迅速开始观察环境。
在昏暗的夜里，他脚下踩着坚硬起伏的大地，身处一片举目不见尽头的高耸树林。
树木个个高大，分割漫天星辰，蔓延四方，带着近乎贪婪的生机，粗壮的树根盘踞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岩石间，像是要吞噬整片大地；四面的远方逐渐模糊在雾中，看不分明。
“就在我人生旅程的中途，
我在一座昏暗的森林之中醒悟过来，
因为我在里面迷失了正确的道路。①”
谢居安回头，看向说话者。
宫成毕缓缓走过来：“重启的世界好像保留了原设定。这是好消息。”
谢居安点头，不动声色地开始左顾右盼。
“……别看了，只有我。”
“唔。”谢居安看出来了，微叹一声，打头向前。
“倒也不用这么失望。”
宫成毕撇撇嘴，跟上他：“我带伤也能和你俩当中任何一个对半开。再说我早就恢复了。”
谢居安脚步忽然一顿，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块石碑，嵌入地里，平坦的滑面反光，在夜色里仍很明显。谢居安停住脚步，蹲下查看。
他抬手挥去覆在上面的尘灰枯叶，只见石碑上阴刻着些许变形的字迹：
“来自远方的朝圣者啊，请勿忘记你的使命；
只有最虔诚的人，才能得到神谕。”
“‘最虔诚’的人……”谢居安深感不妙，“可以有很多层意思。”
比如说只有一组人或者一个人可以通关之类的。
想想无定之城一直以来的风格，这并非毫无可能。不过，这毕竟是一个关闭后再开启的世界，难度在重启后会增加倒也不奇怪。
“最基本的意思那肯定是要竞争了。”宫成毕道：“它把我们都分开，总不该是白分的。”
“的确。但为什么不按照组队机制……”
宫成毕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跟我一块儿真是委屈你了。”
“……”谢居安看向他：“我不是这个——”
突然，两人双双一愣，同时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三头巨大的猛兽伴着震耳的胸腔轰鸣，缓缓朝他们踱步靠近。
它们的外形看起来应当是黑狼、狮子与猎豹，但体型统统大得离谱，宛如一头小象，眸间目光贪婪兽性十足，嘴里的唾液滴滴答答垂了一路。
它们看起来全都饥饿无比，急需发泄撕咬的欲望；但看它们这个体型，估计十个谢居安都不够吞的。
两人做出迎敌姿势。
宫成毕冷静道：“谢书明是说过这里会有三头‘小怪’来着。”
谢居安望着三头就算是正常大小他俩也完全不可能徒手打过的猛兽，心想神他妈小怪。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同时——转身就跑。
***
生死关头还是肾上腺素创造了朴素的奇迹，谢书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全力奔跑。
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只凭借着肌肉本能以及地理优势绕树走位。好在另一边拉走了大部分仇恨，谢书明终是得以毫发未损地跑出了狩猎范围。
他观察着树木枝干延伸的方向，仰头狂奔，终于在爬上爬下跑了将近一百米后看到一处洞开的岩石洞穴。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日！！在这边！”
说罢向前一个滑铲，直接连滚带爬地滑入矮他半个头的洞穴。
几秒后，听到信号的司危也跑了过来，矮身进入洞中。
他一进来，紧跟着的三头猛兽就像是碰到了某种透明的屏障，一头撞了个结结实实。它们被挡在外面，流连几秒后，便不甘心地离开了。
司危跑得再快，也仍是不免负伤，右臂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抓痕，正股股冒血。
不过这种皮肉伤连扣分都不至于，他没怎么在意，只是甩了甩往下滴的血，看向谢书明，道：“‘小怪’。”
“……在看到那仨玩意儿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吐槽了。重启前，这里也的确有一头狼、一头狮子和豹子，作为剧情的导入怪——我当时也是看到这个配置才一下子想到了《神曲》②，没去选择穿过森林这种难度更高的爬塔方式，后期通关顺畅了很多。那时候它们的大小和强度还和正常的动物差不多；而且比起小怪，更像攻击型的NPC，我们打不死它们，它们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多大威胁。”
谢书明摘下打滑的眼镜，抬臂擦了眼睛托和山根上的汗水：“但我也说过难度多半会增加吧？所以没有打脸。”
他戴回眼镜，朝洞穴外望了两眼，只听得林间阴森的婆娑树声，不禁打了个寒战，转头问司危：“小安呢？其他人呢？你看着没有。”
司危脸色并不好看：“分组，而且并没有按队友分组。”
司危望着自己的腕表，好像能通过这种方式看到另一边的情况，若有所思道：“不太符合常理。”
意识到自己和司危分到了一组，谢书明不爽地地撇了撇嘴：“往往发生这种事情，那就说明异域多半不怀好意……”
“请玩家尽力穿越三层神塔，成为‘最虔诚的人’。”
“请玩家找到：塔顶的神谕。”
谢书明叹息一声，往洞穴深处走去：“走这边，看这意思是得分组爬塔，而且只有第一个到达的人算数了。”
***
白癸脚下踩空，猝不及防地落入一处下陷的大洞，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
他疼得直抽气，不忘抬头喊一声：“我靠！有陷阱！”
然而他的提醒稍微有些晚了，跟在身后的木萧萧也刹不住车一脚踩空——紧接着一个利落的空中转体，稳稳落在还没来得及抬起屁股的白癸面前。
白癸：……
木萧萧顾不上关注他些许滑稽的姿态，谨慎抬头，便对上三双如饥似渴的野兽之瞳。
她脸色一变，刚要动作，只见它们忽然一同转身，些许不甘地走了。
几乎同时，异域通知在两人耳边响起。
“请玩家全速爬塔，成为‘最虔诚的人’。请玩家找到：塔顶的神谕。”
白癸跑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会儿危机解除，索性一脸生无可恋地仰头靠在岩壁上，喘得像头牛：“这意思又是玩家竞争。咱们分到一组了。”
木萧萧扶地起身：“看那三头野兽的反应，这应该就是第一层的入口了。”
她重新扎了一下散开的马尾辫：“你得歇多久？”
白癸使劲吞了几口口水，润润干涸冒烟的嗓子，艰难起身：“别骂了别骂了，这就走。你们前十都是些什么怪物……”
“啊，我还好吧～体力好一些，能打一些而已。”
白癸抬起刚爆完血条的两条腿愤然向前：“服！”
他们并非落入捕兽陷阱，而是误入了一片地下空间。单向的窄道以近乎陡峭的角度向下延伸。
逐渐深入，光线一点点变得昏暗，在几乎彻底看不清前路前，路旁出现了一盏莹莹燃烧的壁灯，在黑暗中散发着模糊的幽绿光芒，照亮通往不同方向的两条岔路，照亮墙壁上色彩绮丽的古老壁画。
壁画上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曲线勾勒出不同的图像，其中最容易辨别的便是人像，因为人物脸上那一双双被过分夸大的眼睛，在幽幽火光的映照下，好似正黑洞洞地望着他。
白癸虽然名字就叫“癸”，看着这画面，还是不免脚步瑟缩。
“这地方……”
他开口，引起空荡荡的回音。四周好像有些过于寂静了。
他瞳孔一缩，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身后的脚步声不知何时消失，他身后窄窄的廊道上，只剩一条断臂，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
谢居安不知道他们到底全速跑了多远，回过神来，身后到野兽踏破树枝枯叶的动静已经消失，身后只剩下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盘根错节的巨木树根逐渐被瓦砾岩石取代，瓦砾岩石由逐渐变成细碎平坦的土地，起伏的地势变成愈发斜仰的上坡路。
谢居安与宫成毕哼哧哼哧喘着气，有些茫然地对视一眼。
两人气喘半晌，宫成毕先哼哧了一句：“跑得挺快。”
谢居安点点头：“你也挺快。”
是挺快，双双跑得不知道北。
尴尬的礼貌性互吹结束，两人同时选择继续向前。
在异域里，去走“被迷雾淹没的回头路”多半没什么好结果。何况那三头饿极了的野兽可能还在角落里虎视眈眈，等待他们送上嘴边。
结果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越来越奇异。
上行的山路并不多么曲折，走到后面，甚至出现了青石阶梯，路旁是色彩各异的稀草植被、奇树异石。厚重的云雾变得越来越淡，青云缭绕，影影绰绰，一时间竟叫人略感身处仙境。
两人还产生了种周末约了一起过来爬山的错觉……
“别吧。”宫成毕嫌弃道，“我讨厌爬山。”
谢居安摇头，中肯道：“肯定没这么简单。”
宫成毕耸肩：“它这么缺德，说不定会来个鬼打墙之类的，爬到天荒地老。”
谢居安眉头紧锁，思索一会儿后，沉声道：“什么是鬼打墙？”
“……？”宫成毕身形一顿，拿些许难以理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是原地打转，永远走不出去。没听过这个？”
“现在听过了。”谢居安停住脚步：“我觉得我们鬼打墙了。”
宫成毕：……
可以，活学活用。
“怎么说？”
谢居安抬手一指路边，有一块并不是特别显眼的小石碑立在那里，淹没于奇花之中，上面似乎刻着什么字：“那是我第三次看到那块石碑了。”
宫成毕一直走在外侧，没有特别注意路内侧的情况，谢居安一指，才注意到那块石碑。
他绕过谢居安，靠近两步，辨别了一会儿，读出了石碑上的四个繁化大字：“一，念，幽，冥。”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神塔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