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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迁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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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鸢承认,她怂了。
轩辕翊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虞鸢干笑一声,没有了刚刚豁出去的气势,她咬牙说:“这件事情说出去对谁都不好,王爷请三思而后行。至于玉玺,先帝临死前并没有提及,但你给我时间,我就算把整个皇宫翻个顶朝天,也一定找到。”
“何必翻个顶朝天?”他冷哼一声,“这几天你和轩辕宸相处得不错,继续保持,过两天我带个人过来。”
“什么人?”虞渊条件反射地问。
“知道玉玺下落的人。”
说完,他抬脚就要走。
虞鸢突然朝他背影大吼,像是发.泄一般:“先帝尸骨未寒,你就这么闯哀家的房间,你置先帝于何地?”
这句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轩辕翊刚走,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春绘带他进殿的时候,虞鸢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原著最大的反派,亦是原主的爹,虞哲。
虞哲本是大周国的丞相,他浸.淫官场多年,从一个无名小卒爬到如今丞相的位置,其心计手段可见一斑。
虽然年近四十,但是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除了眼角处有几缕细纹外,与年轻时候别无二致,所以即便丞相夫人这个位置已经空了这么多年,仍有很多女人趋之若鹜,妄想一步登天。
“臣拜见太后。”虞哲微微低头行了个不算礼的礼。
虞鸢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笑脸相迎:“爹爹赶紧起来,可别折煞女儿了。”
虞哲顺势直起身子,嘴里却貌似恭敬地说:“礼不可废。”
“爹爹,这里又没有外人。”虞鸢引他入座,吩咐春绘上茶后,问道,“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个时候过来,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一来,你娘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虞哲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夸赞道,“雨后龙井甚是不错。”
虞鸢笑道:“爹爹如果喜欢,等会我让春绘包些给您带回去。”
虞哲也没推辞,颇有些满意地看着虞鸢恭敬的神色,便继续说:“二来,是和你有关。”
“我?”虞鸢不解地问。
“等先帝丧事一过,皇上登基,你可有什么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当一条咸鱼啦。但她拿不准虞哲的态度,便十分乖顺地问:“爹爹以为如何?”
虞鸢一边听着,一边端起茶杯,掀动茶盖,瞬间茶香四溢。
“垂帘听政。”虞哲风轻云淡地说。
“咳!”虞鸢被呛住了,捂住嘴巴不停地咳嗦,咳得脸色通红。
她爹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说好听点,叫垂帘听政,说难听点,不就是我需要一个傀儡,你正合适。
她好歹也是演过什么权谋宫斗剧女配角的人,深知向来朝堂争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
连女主都是牺牲品,不一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她区区一女配?
虞鸢停住了咳嗦,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面露难色地说:“爹爹,后宫不得干政。”
“无妨,皇帝年幼,我已经联合朝中大臣保荐你垂帘听政。”
“爹爹,女儿什么都不懂啊,你就别为难我了。”顿了一下,随即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如今是太后,再也没有什么可追求的了,只想等皇帝长大,给我生个孙儿,早日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你当真这么想?”虞哲一双清明的眼睛审视地看着她,他忽感有些认识不清这个女儿了。
“当真。”虞鸢十分诚恳地回道。
两人对视三秒后,虞哲说:“你如今是太后,可是你妹妹玥儿的婚事还没有着落,你素来疼她,想来定会给她指门好亲事。”
“爹爹可是定好了人家?”虞鸢顺势问。
“摄政王。”他说。
虞鸢眨了眨眼睛,她想起来了,虞玥可不就是女主?作为先婚后爱的小甜文,男女主的故事就是由赐婚开始的。
虞哲打得一手的好算盘,一个女儿嫁给了皇帝,一个女儿嫁给了摄政王,真是为他争权夺位铺平了道路。
但也杀人诛心啊!他竟然在心知“她”心里有摄政王的情况下,还要“她”赐婚,亲手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摄政王!
“她”怎么能够甘愿?又怎么甘心给她人做了嫁衣?更何况,还是“她”最讨厌的妹妹。
虞鸢只觉心寒,沉默良久。其实不管她答不答应,虞哲也会想其他方法促成这桩婚事,他是势在必行的。
只不过,她若一下子答应了,虞哲肯定会看出端倪,毕竟她现在还是深爱摄政王的人设,一个人就算变化再大,也不会变得这么彻底。
所以,她一挥手,桌上的茶杯嘭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她怒气冲冲道:“我不答应!”
虞哲没有说话。
“爹爹,我知道我只是庶女,不比妹妹是嫡女,可是我们都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说完,掩面大哭起来。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反正她既不想听政,也不想赐什么劳什子婚,就只能一哭二闹胡搅蛮缠了。
“鸢儿,父亲对你们是一视同仁的啊。”虞哲的两撇胡子抖了抖,想来也没料号虞鸢会来这一出。
狗屁!一个女儿嫁给病入膏肓随时撒手人寰的老人,一个女人嫁给如日中天年轻貌美的王爷,一视同仁个屁啊!
“呜!”不管,我就是哭。
虞哲也实在受不了女人家的哭泣,无奈妥协说:“好啦,为父不逼你就是。”
“呜,”虞鸢睁开红通通的眼睛,问,“真的吗?”
“如果摄政王执意要娶呢?”虞哲反问。
“他要娶便娶,与我何干?”虞鸢气呼呼道,落在虞哲眼中,分明是赌气撒娇。
他叹了一口气,拱手作别。
把这只老狐狸送走后,虞鸢内心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安安分分地做一条咸鱼,她就不信还能被他人利用,做了别人上位的棋子!
*
先帝的丧事中有两件事值得一提,一是摄政王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拜祭过,二是新晋太后娘娘在守灵过程中,数度晕厥,以致大病一场,下不来床。
其一是真的,等先帝丧事一过,摄政王就遭到了文武百官的强烈抨击。
其二嘛,在大家看来,也是真的。太后娘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字字泣血的号丧,真真是闻者落泪啊。
而此刻,大家口中对先帝情深义重的太后娘娘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宫里,敷着黄瓜面膜,享受着春绘的按摩。
这几天她是真跪的膝盖疼,就算做了小燕子的跪得容易也不行,青了一大片,衬着白皙的皮肤格外的明显。
“娘娘,今天皇上登基,您真不去瞧瞧?”春绘一边捏着虞鸢的腿,一边问。
“不去。”虞鸢态度很坚决,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不问世事的老佛爷,只要被人供着就行。
小皇帝也真是可怜,今后为了上早朝,估计都不能睡懒觉了,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啊。
这时,冬雪突然从外面气势冲冲地跑进来,脸涨得通红:“娘娘,他们欺人太甚!”
春绘,夏问,秋菊和冬雪都是她的陪嫁丫鬟。春绘是其中最稳重的,所以她穿书以来一般只留她在身边照顾。
为此,其她三个还找她哭诉过,觉得她是不是不要她们了,她哭笑不得,现在也由她们贴身照顾。
“怎么了?”虞鸢拿开脸上的黄瓜片,问道。
“慈宁宫被秦太妃霸占了,说娘娘您无儿无女,不宜居住慈宁宫。哼,不就仗着自己生了个公主,陪驾二十多年,竟然这般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冬雪是个急性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快要气炸了。
“她要是想住就让她住呗。”虞鸢不在意道。
咸鱼本质,随遇而安,还能少一口饭给她吃不成?
“娘娘!”冬雪不满地跺了一下脚。
“哀家不跟老女人抢房子。”尊老爱幼可是传统美德。
“可是...”冬雪语言又止。
“对了,哀家住哪?”虞鸢见她面露难色,直接问到。
她现在住的是皇后的宫殿坤宁宫,现在小皇帝登基,她确实不宜再住下去了。
说实话,虽然才短短几天,她还挺舍不得的。
这宫殿大不说,还挺豪华,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把她这个现代人给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不过,再怎么舍不得,也要搬走了。
“住,住,听雨轩。”冬雪一脸的愤恨。
“什么?”春绘不淡定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听雨轩是什么地方,怎么两个人都咋咋呼呼的?
“娘娘,听雨轩的屋檐构造奇特,每当下雨的时候,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清脆极了,所以先帝取名听雨轩。”春绘见她满脸疑惑,解释道。
“倒是挺有情致的一个地方,”适合养老啊,虞鸢来了兴致,“大吗?”
“大。”
大就好,到时她再种点蔬菜,搞个大棚种点反季节水果,养老生活一点都不愁了。
“可是...”春绘连忙说,“听雨轩太偏僻了,且靠近冷宫,几乎没人肯过去住的。”
“这不挺好,清净。”虞鸢更加满意了。
看着她一脸憧憬的模样,春绘悻悻闭了嘴。
“事不宜迟,立马就搬!”虞鸢说。
没人劝住她,只能收拾包裹带着她过去。
不过到了地方,虞鸢停住了脚,感觉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眼前这荒败的屋子,翘起的墙皮,锈迹斑驳的门锁,以及摇摇欲坠的牌匾,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啊。
虞鸢再也踏不出一步。
突然,不知打哪飞过来的乌鸦嘎嘎两声从他们头顶飞过,像是在驱赶他们一般。
临近黄昏,天色昏暗,这屋子怎么看怎么阴森恐怖。
春绘语气有点抖说:“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听说这里闹鬼,所以才没有人敢住。”
什么?闹鬼!
不,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世上肯定没有鬼!
嘎嘎嘎,不知打哪飞来一群乌鸦,在天空中盘旋,边飞边叫,久久不去。
虞鸢一阵头皮发麻,靠,不会真的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