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雨》爷傲奈我何

5、Error

　　运动会结束了，我将急救箱送回校医那，又根据校医的教导将不同器械泡在稀释了的酒精中消毒，成功地凭借乖巧的印象顺利地让校医在我的志愿者证明表上签了字。
　　表需要交到同在图书馆大楼的教务科，我盘算着去交表时顺便将这两天翻了些皮毛的那本小说还了。但刚一进入图书馆，我就听到教务科那边的办公室传来说话的声音。
　　图书馆太安静了，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一个女老师在用质问的口气和一个女孩说话。我好奇地张望了一下，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正站在说话的女老师的办公桌前。两人应该是起了争执，双方的声音都大了些。我刚想走近两步，一个身影从我身边闪过，大踏步地走进办公室，像骑士举着盾牌誓死保卫受恶龙威胁的公主般，一把将那个女孩护在身后。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之年。
　　云端的、高岭之花的沈之年，永远是淡漠又疏离的沈之年，控制他的沈氏社交距离控制得滴水不漏的沈之年。
　　和现在这样，一手将女孩护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作为屏障挡住女孩的沈之年。
　　不是我所想的举世无双的美人，没有凹凸曼妙的身材，不是黑发乌黑如丝绸，也没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
　　普通的、有些瘦小、顶多算得上是可爱的女孩，剪着普通的娃娃头，穿着普通的初中部制服，站在她的盾牌后，耳朵的绯红色透出她心动的讯号，被沈之年握住的手腕蠢蠢欲动想要回应地握住他的手。

　　沈之年出面后，事情好像迎刃而解了。他又带着女孩走出办公室，低着头耐心地和女孩说着什么。
　　他和我打了一个照面，没有打招呼，没有点头，更别提叫我的名字。就像是学校里普通的陌生同学，每天都要和几千个普通同学擦肩而过。
　　不是这样的！我内心有个声音在呐喊。
　　我不是这样普通的！
　　我的成绩算得上名列前茅，我的身材还算纤细，我的皮肤很白。
　　我细心，虽然内向但是很好相处。
　　……
　　于是我在内心忽然一条条地列起自己的优点来。
　　但这一条条的优点在顷刻间变成了我口袋中的石头，而我偏偏是溺水的人。我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说不出一句呼救，石头只会将我卷进更危险的暗流。
　　我站在图书馆内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呆，我的表格被紧紧攥在手里，被我爱惜了一整个运动会的a4纸现在皱得像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只剩下一句话，仅仅只是我这两天只看进去了一个开头的那本小说的话，却偏偏一直循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太晚了，太晚了，在我这一生中，这未免来得太早，也过于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