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沐阳无常

7、利箭

　　「解药是怎么进主子嘴里的？」暗夜道。
　　「我喂进去的」暗影道。
　　「你没跟管家说一声是白先生配的解药？」暗夜泡在热水桶里道。
　　「你都不打算说是你找来的红草，我为什么要说是白先生配的解药？」暗影看他。
　　「白先生好歹是救了主子一命，总不能让他白忙活」暗夜道。
　　「救了主子的是你，当初白先生可是说的爱莫能助，他压根不想救尊主，如果不是何桃桃对你赞赏有加，白先生想必也未必会因为别人求他而告诉他方法」暗影盯着他道「爬了座苍山的是你，挖红草的也是你，差点死在那的还是你。你说，你都不求回报，白先生求什么？」
　　「……这不太一样吧……」暗夜干笑道。
　　「不一样，你是想说暗门为主子赴死就是理所当然吗？」暗影突然发了狠掐住暗夜的脖子，表情凶狠道「主子现在醒了，我就当没救过你，你为主子赴死，可心甘情愿？」
　　「唔！影！」暗夜拍他的手，表情痛苦，暗影掐了一会，放开他。
　　「咳咳咳！」暗夜咳嗽着，声音有些大，引来了暗七。
　　「阿夜！你没事吧！」暗七一看暗夜脖子上的掐痕，瞪着暗影「你掐他干什么！」
　　「他总想着为主子送死，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自己的命有多珍贵，不知道他的胡来会惹多大麻烦，不知道我会有多担心！」暗影情绪少有的激动，说到后来，看着暗夜的眼中全是杀意「总是让我担心，倒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你在气什么！」暗七道「阿夜喜欢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也会为他甘愿赴死」
　　「我知道他喜欢主子」暗影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漠「但凡他主动一点，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幅模样」
　　「阿影！你能不能语气好一点」暗七道「阿夜不想说就不说，你这么逼他干什么」
　　「咳咳，你们，俩，咳，真像地主家的一个爹一个娘，为着一个傻儿子操碎了心」暗夜笑道。
　　「知道你还不争气点！」暗七道。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暗夜道。
　　「你觉得挺好？默默地付出，默默地保护，就是不敢告诉他你的心意，到最后，他们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你就卷着草席在乱葬岗长眠」暗影讽刺道。
　　「哎呀，别这么说嘛，说的我都难过了」暗夜笑道。
　　「……」暗影终于不再说话，出了屋门在院子里透气。
　　「我去劝劝他」暗七道。
　　暗夜看他俩都出去了沉到水下，吐了几个泡泡，站起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想去找他们。
　　「阿影，你知道的，阿夜身体里有双子蛊，这东西疼起来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主子现在这幅样子，根本不会发现阿夜的异样」暗七的声音传来「到时候就怕正巧阴雨天罚他，或者给他派任务，你认为，阿夜带着蛊，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我知道…我尽力的去满足他一切要求，我很小心的在保护他……」暗影声音有些压抑「可是他总是一副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模样，我能怎么办？我担心我会护不住他，我担心他也会像十一一样，死在我面前」
　　「……不会的，阿夜命大」暗七强颜欢笑道「十一只是凑巧，阿夜不会有事的」
　　「……」暗夜听着他们的对话，怎么都不好推门出去，干脆坐回床上等暗影回来。
　　约摸半刻钟，暗影回来了。
　　「咳，影，那个……」暗夜笑着刚想说话，被暗影一个眼神弄闭嘴了。
　　「睡你的觉！」暗影回到自己床上睡觉。
　　「啊，好……」暗夜讪讪的躺到床上睡觉。
　　暗夜睡梦中，感觉有人靠近，好像是影，就没有动。
　　暗影半夜起来，坐到暗夜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又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脖子，天黑看不清楚，暗影只得轻柔的给他揉一揉。
　　「……夜，我答应过十一，我答应他一定保护好你」暗影轻声道「可是你现在这幅样子，将来我怎么跟十一交代」
　　「你总觉得我凶」暗影笑道「我如果不凶，怎么能镇得住你，怎么能不让你乱来……」
　　暗影深吸了口气，似是在压抑着什么，许久，他才道。
　　「小夜，我跟小七，不能再失去你了」暗影的声音悲凉，暗夜听的心里有些难受。
　　暗影好像守了他一晚上，总之第二天暗夜醒来，却没看见暗影。
　　「影？」暗夜在屋内看不到人，刚想出去，暗影进来了。
　　「醒了，去洗脸，吃点东西，该去主子那了」暗影道。
　　「好」暗夜依言照做。
　　「尊上」慕姚姚道「到仲夏了，要不要去玩」
　　「你想去哪？」尊主抱着他，喂他吃葡萄。
　　「嗯」慕姚姚吃着葡萄笑道「去湖边吧，湖边漂亮」
　　「好」尊主当天下午便带着他去了湖边玩。
　　「咱们坐船吧」慕姚姚道。
　　正巧湖边有红袖楼举办的诗词会，一时间游船也人满为患。
　　「好」尊主答应了，叫人租来一条船，在船上慕姚姚挽着尊主的手臂，十分亲昵。
　　「主子眼睛什么时候能复明呢」暗七他们租的另一条船，距离尊主不远。
　　「难呐」暗七自问自答道。
　　「小心主子听见了」暗夜笑道。
　　「听见又如何」暗七笑道「难不成，还叫我给他医治吗？我倒是乐意」
　　「怎么治？」暗夜笑道。
　　「我就说:小郎君，小郎君，你莫要把那豺狼虎豹作宠姬，他不知良心为何物，不知感恩有何用。小郎君，小郎君，劝你擦亮双眼，莫把那善人欺。」暗七敲着茶杯念了个曲儿出来。
　　「编的还挺像模像样」暗夜笑道。
　　「你要想听别的也能给你编一编」暗七笑道。
　　「……」暗夜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怎么了？」暗影看他脸色发白。
　　暗七立马搭上暗夜的脉搏，知道双子蛊又开始活动了。
　　「没事，只是这天晴的那么好，没想到要阴天了」暗夜笑道。
　　「……我去跟主子说要阴天，该回去了」暗七起身要走。
　　「别去」暗七冷汗已经流了下来笑道「主子是相信他看到的，还是你说的？」
　　「…那也不能让你就在这里疼着」暗七道。
　　「我没事，这不还有姑娘们表演吗」暗夜看看花船上跳舞的一群姑娘们「赏心悦目，挺好的」
　　「你躺我腿上吧，舒服点」暗七拍拍自己的腿。
　　「唉？可以吗？」暗夜笑着看了眼暗影。
　　「……叫你躺你就躺，别说话」暗影道。
　　暗夜刚躺下下正巧看到尊主船后来了一群蒙面人在水里，拿着刀似是要刺杀。
　　「主子有危险！」暗夜刚稍微用点力，就摔在了船上。
　　「你在这呆着别动！」暗影跟暗七看到了，瞬间过去，正巧蒙面人上来，拿着刀就要砍。
　　暗夜撑着身体，想让自己动起来，可就是站不起来。
　　蒙面人来的很多，暗影吹了个哨子，暗门的人从四面八方出来了，可是，他们中了圈套，他们被围在了湖中央，各类船只把他们团团围住，暗门的人上了他们的船跟他们厮杀，尊主则看着这幅景象皱眉。
　　想害他的人很多，但是，这次明显是预谋好的，姚姚？可是姚姚救过他两次，没理由跟别人一起联手杀他，到底是谁？
　　「主子，还请主子随属下到安全的地方！」暗夜终是咬着牙过来了。
　　「……把姚姚带走」尊主道。
　　「主子！」暗夜没想到他赶过来竟是把慕姚姚带走。
　　「本座可以自保，你把姚姚带走，保护好他，不得有丝毫损伤！」尊主命令道。
　　「……是，主子」暗夜吃力的抱起慕姚姚逃走，他提着一口气，快到岸边了，腿上却中了一箭。
　　原本双子蛊的疼痛让他已经很难维持住身形，还带着慕姚姚，这一中箭，就卸了力气，掉入了湖中。
　　「夜！」暗影焦急的喊了一声，可是他现在分身乏术，要保护主子又担心暗夜的情况，被人找到空隙砍了一刀。
　　「唔！」暗影杀了那人，集中注意力，强制自己不去看暗夜那边。
　　暗夜带着慕姚姚浮出水面，向岸边游着，快到岸边时，慕姚姚竟然把暗夜的头按到了水里。
　　「唔！唔！」暗夜挣扎，喝了好几口水，他慢慢憋住最后一口气，放松身体，让自己飘起来好似昏过去一样。
　　「哼！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抢尊上！做梦！」慕姚姚放开他，谁承想暗夜突然起来，揪住他的衣领一手扔到了岸上。
　　「啊！」慕姚姚被摔得不轻，有点起不来。
　　「咳咳！咳咳咳！」暗夜费力的爬到岸上，不住的咳嗽。
　　若不是不能杀他，就凭被他摁到水里这一点，慕姚姚都够被暗夜一刀割喉了。
　　「狗奴才！你竟然摔我！」慕姚姚哪里还有平时娇柔的模样，暗夜只觉得他像一个泼妇，只不过人家是真能演。
　　「慕公子，这里不安全，还请随我回问青山」暗夜死撑着自己站起来道。
　　慕姚姚看他面色发白，唇色发紫冷哼道「就你这样，还能把我送回问青山？我要在这等尊上」
　　「主子命我把你带走」暗夜真是没有丝毫力气再抱着他走了，他能站着都是已经拼了全身力气。
　　「我不走！」慕姚姚哼道，慕姚姚看到了尊上过来了「尊上！」
　　「姚姚，小心着凉」尊上脱下来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
　　「尊上，他摔我，摔得小奴好疼！」慕姚姚泪声俱下，依靠在尊上怀里。
　　暗夜看着面前的两人，低头不语。
　　原来，摔一下就能得到一个怀抱吗……
　　「暗夜！本座让你保护好他！你竟然让他摔到了！回去后自己去刑堂领罚！」尊主怒道。
　　「是……」暗夜看见了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暗夜睁大眼扑到了主子身上「主子小心！」
　　利箭切穿了他的手臂，暗夜也终于昏了过去。
　　「……阿夜？」尊主的瞳孔猛地一缩。
　　尊主突然头痛难忍，他不知道为什么阿夜突然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面色发白，浑身湿透，腿上和胳膊上插得两支箭，暗夜已经昏迷了。
　　回去的路上大雨磅礴，暗影和暗七在马车上照顾暗夜，尊主在前面的那车上抱着慕姚姚，面色凝重。

　　终于清明了点，嗐，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