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桑肆

22、分别

　　22分别
　　“拜拜。”林非心欢喜地从车窗中探出头冲祁雪招手，“我走了哦。”
　　“嗯。”祁雪站在车身旁，对着林非心弯起一个淡淡的笑。
　　车子驶去，祁雪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那逐渐消失的点。
　　良久清晨的阳光射入慢慢地从祁雪的脚底攀爬而上，直至将祁雪笼罩在阳光之下。
　　“叮铃铃。”祁雪的口袋震了震。
　　“喂。”祁雪淡淡地出声。
　　“先走了，受不了家里的那老头了，整天念叨。”汤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就不接着陪你了。”
　　“什么时候出发？”祁雪收回眼神，漫无目的地扫视四周。
　　“等会吧。”汤瑶顿了顿，“快了。”
　　“我也一起回去。”祁雪迈步走到车边，转身打开车门。
　　汤瑶：“嗯？你也要走？不是打算要……”
　　“嗯，回去了。”祁雪接过话，“那边有点事，打算提早回去。”
　　林家
　　“那你好好把店铺看好啊，我们今天应该就会回来了。”吴英交代林非心。
　　林非心：“嗯，好。”
　　因为吴英总是感觉胃不舒服，刚好这几天林文有空，于是两人就商量着去城里做个胃肠镜。
　　吴英临上车时又交代：“你知道钱放在哪的，自己去拿啊，把弟弟看好。”
　　林非心：“好。我知道。”
　　中午林千墨悠悠转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林非心要午饭钱。
　　林非心看着站在眼前的人：“醒了。”
　　林千墨睡眼朦胧地抬起手抓抓头发：“妈妈走了？”
　　林非心：“嗯，你想吃什么？”
　　“吃汉堡吧！”林千墨突然精神起来，“妈妈不在家，得吃点好吃的。”
　　林非心一下也不知道吃些什么：“那我也和你吃一样的吧。”
　　说着林非心拿了二十给林千墨。
　　林千墨看着林非心递过来的钱皱了皱眉：“不够，怎么才二十。”
　　林非心：“一个汉堡五块钱不是？”
　　林千墨说着来到林非心身边扒拉她的手：“那还要吃点其他东西的啊！”
　　林非心：“那我再给你十块？”
　　林千墨小声嘟囔：“小气，又不是你出钱，妈妈都给我们留了吃饭的钱。”
　　林非心没有理会林千墨的抱怨：“去买吧。”
　　“嘀嘀。”
　　手机突然一直发出消息的提示音。
　　林非心放下笔打算把信息的来源屏蔽，但是几个关键词突然闯入她的眼帘。
　　“祁雪离开了”
　　这是班级群里的关键字眼。
　　她走了！
　　这几个字在林非心脑子里炸开，那一下林非心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祁雪，她回……”
　　林非心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每一人发的消息她都没有错过，甚至来回看了好几遍。
　　群里的消息大概是老师通知这次的文艺汇演祁雪和汤瑶的节目取消。
　　毫无防备的，她就这样走了。
　　“我回来了！”林千墨吧东西往桌子上一放。
　　东西放下后林千墨就要上楼，但是感觉到林非心一直没有动静他又回过头走到林非心边上碰了碰她的肩膀：“林非心？”
　　“嗯？”林非心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林千墨。
　　林千墨道：“我买来了。”
　　林非心：“嗯。”
　　林千墨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林非心然后就上了楼。
　　林非心拿起被林千墨放在桌子上的汉堡，一股暖流从手上传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变得冰凉。
　　林非心拿起手机找到祁雪的对话框，点进去，在键盘上点点停停了很久但是又删了好几句。
　　又接着输入，又删除，输入，删除……
　　最终林非心没有发任何消息出去。
　　傍晚
　　“呕！”吴英会晕车，从城里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难受得不行，一下车更是扶着树吐个不停。
　　林文在边上拍着她的背：“还行吗？”
　　吴英超林文摆了摆手，“呕”她又朝垃圾桶吐了起来。
　　林非心看到吴英这样先将林千墨叫来：“你去看看妈妈。”
　　林千墨朝门外探了探：“妈，你回来了。”
　　看到林千墨出去后林非心跑到厨房想给一天没吃饭的吴英煮些细面。
　　夜
　　一双手胡乱地在桌子上翻找着东西，终于她摸到一包纸巾。
　　林非心抽出一张纸后向床的方向移去，“砰”林非心的脚趾撞上放在地上金属的椅子。
　　林非心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没有停顿的回到床上。
　　她先是用纸巾轻轻地点在眼角，然后用纸巾压住整个眼睛，这边眼睛清理完后又将手移到另一边。
　　那边擦完后，这边又湿润了。
　　手又重新移到这边。
　　慢慢的林非心发现刚刚还干着的纸已经湿哒哒地在手上吸不了水了。
　　她又起身拿了一张，再次坐回到床上。
　　这张也很快不再能吸水了。
　　林非心再次起身，将一包纸都带到床上放着。
　　她侧着身躺下，打算再次尝试进入睡眠。
　　良久她用手捂着胸口，眉头紧锁着，手死死地扣着床板。
　　“呵，”林非心艰难地换着嘴里的空气，一张纸混着泪水和鼻涕被她紧紧地攥在手里。
　　她大口大口地用嘴巴换气和吸气，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你真的走了吗？
　　“咳咳……咳！”林非心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接着手机屏幕亮起，微弱的灯光打在林非心身上，清晰的看到她脸上未来得及擦干的泪水。
　　林非心打开聊天群，一条消息一条消息地看过去……
　　“祁雪，不用这么赶。现在这么晚了休息吧。”凌晨三点苏鹏路过祁雪的办公室看到里面微微亮着的光便推门走了进去。
　　祁雪身着一身白衫，手微微抬起扶了扶镜眶，袖口上的珠子与镜框碰撞发出“哐”的一声。
　　她微微眨眼，眼皮有些厚重，眉眼间尽显疲态。
　　“叔，你怎么还在这？”祁雪看着两鬓已经略微发白的苏鹏道。
　　苏鹏走到祁雪面前扯过一边的椅子坐下，眼底带有对祁雪的心疼：“不用太着急，都等了这么些年了，不差这一点时间了。”
　　“嗯。”祁雪应了声。
　　“还要在这坐着？回去了。”说着苏鹏就强硬地合上祁雪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