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利夏尔

13、第十三章

　　"你不怕别人说你作弊？”回程的路上，赫尔问路斯菲尔。
　　路斯菲尔看向窗外有条不紊忙碌的宪兵和正规军，接着把头靠在座位上，眯着眼睛笑道：“作弊，我这是避嫌。”
　　"真不明白你避的是谁家嫌。”嘉烈说。
　　路斯菲尔只是笑，也没多说什么。
　　从2月3号到2月10号这一个星期里，路斯菲尔只是埋头复习。其实考中考不中都无所谓了，他在神殿里掌握的实权不小。除了那两个心里有鬼的家伙，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他那一边。
　　2月10号就是考试的日子，第一场是武技考试。
　　“小心玛拿西和以法连。”场外，迪亚叫住了他。
　　“放心。”他颇笃定地回答，“是先进行个人战斗力测验，然后再对打。”
　　几人就站在神殿不远的试炼场门口，看着那一抹红头也不回地飘进了考场。今天路斯菲尔穿了一身短打扮，但还是红色为主的。
　　似乎在个人战斗力的测验上，路斯菲尔不怎么理想，相比擅长隐蔽与防御魔法的迪米特，火系魔法烧得满天通红的亚米，皮鞭碎石动作灵活，一挥手就能打出爆炸性魔法弹的珍妮佛，同样有天使的血统，精通弓术，暗系攻击魔法尤为出色的贝尔菲高尔和擅长近身格斗的摩洛克等人。他除了火枪射击外，每项只是过了及格的关口，但他们都知道路斯菲尔是在保存实力。
　　果然，在以后的测验中，他刻意地很少用火枪，而是用天女散花将对手一个个打下台去。接下来就是混战。
　　混战是考试中最重要的一环，是每个人应该将反应力，敏捷度，速度，力量等发挥到最大极限的考试，因为这是高度模拟战场的考验。幸好考前有规定，点到即止。
　　路斯菲尔充分发挥了“神殿中除了几个矮小的女神官就是他最矮小，被誉为444宿舍第三盆地（知足吧，第三盆地比第一盆地高出十六厘米呢）。”的优势，灵活地在战团中串来串去，在魔法和剑气激起的尘雾中游刃有余，相比之下，个子相对比较高的贝尔菲高尔和摩洛克，纳贝流士等人完全成了众矢之的。而他混在战团中偶尔对某人开一枪或来一发天女散花，等别人转身对付他时，他又钻到烟雾中不见影子，气得火爆脾气的亚米和摩洛克直跳
　　脚。却很少能打到他。
　　迪亚等人紧张地在场外贵宾席上观战。
　　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当路斯菲尔让以法莲出局，紧接着回身对付贝尔菲高尔和迪米特的联手追击时，却看见最外围玛拿西扔掉了手上的魔法杖，又偷偷拿出了另一个带有绿色骷髅头的法杖来，对准了路斯菲尔。考试规定只能带一样武器。
　　“小心呀，弟弟。那东西是最强的暗杀术……”迪亚咬着牙，硬是把乌木椅子的扶手掰了一块下来。
　　路斯菲尔带的魔法火枪，虽然威力比较强，但是不算哑弹，魔法子弹数量只有区区五六发，还不如贝尔菲高尔带的无箭弓可以无视箭支数量，在实战中发挥最大效果。何况，他已经用火枪打击了六个人，怕是早已用完子弹了。
　　“大人，放心，路斯菲尔的实力不错。”嘉烈在她身边低声说。
　　果然，还没有等玛拿西出招。路斯菲尔在一百米开外转过右手，头也不回地准确击中了玛拿西的手腕。将他淘汰下场。反手开枪，弹无虚发，这是当年星舞一世在武技上的得意技之一。
　　十五分钟的规定时间过去了，场上只剩下贝尔菲高尔，迪米特和路斯菲尔三个人。成绩显示路斯菲尔得分最高。
　　迪亚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场是文科，从下午两点开始考。
　　考试的时间不长，下午五点，路斯菲尔就回来了。并带回来了他的论文和理科试卷复印件。两篇论文，头一篇做的是西北水利，是路斯菲尔研究过的，倒是及其符合目前形势。第二篇题目是论政，他听过嘉烈的告诫，不敢写得尖锐凌厉桀骜不驯。不过仍是犯了点毛病，从小处入手，深藏不露地将当今政坛上政客们某些劣迹美美地讽刺了一通，文风也非常华丽饱满。
　　迪亚看过文章后，与她意思正合，不免沉吟不语。赫尔只道是路斯菲尔文章写得不好，就急忙问道：“怎样，有希望吗？”
　　迪亚微笑道：“考上考不上是命中注定的，他能写出这种文章来，还算敢想敢作，差不多。”
　　赫尔听如此说，也暗自有些高兴。
　　路斯菲尔却不以为然。他必须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有更紧要的考试。不一会儿，身为辅政大臣的罗孚寇来拜访他们了，他长相虽然不如赛穆尔和贝鲁赞巴布等人俊美，但是儒雅深沉，一看就知道是个处理政务的好手。迪亚随手把论文给他看，罗孚寇看了一遍，笑道：“理科的卷子，全对已经是探骊得珠了，何况论文也是一等的，场中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高手。依小弟看，是要独占鳌头的。”
　　迪亚于是微笑道：“贤弟不要这样夸他，启明年纪还小呢，只是出去见见场面罢了，要是有谁考中的话，启明也很乐意做新教宗的助手的。”
　　罗孚寇道：“小弟还有一事需要禀告，目前巴弗灭旧宫殿群正在招人维护，求贤姐栽培几个人，派他们历练历练。”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名帖来。
　　迪亚接过名帖，看了一遍，笑道：“目前的水利，建筑和维护工程大都派人去了，不过我得看看，阿蒙负责的绿化工程也是肥缺，也许还有需要用人的地方。贤弟且等着好消息吧。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有难处，不能为难了弟兄们。”
　　罗孚寇连连称是，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罗孚寇告辞走了。
　　第三天考最后一场。考试时间早过了，但是路斯菲尔还是不回来，迪亚就有些担忧，好几次打发人去问。眼看到了晚上七点多钟，漆黑的天空零零星星飘起来小雪。迪亚叹道：“到底年纪还小，不应该叫他去考试的。”
　　嘉烈在一旁说：“姐姐别急，想必还没有出场，真要是有什么闪失，梅菲斯特他们有一万条命也不够丢的。”
　　这时候，只听见门一响，路斯菲尔笑着走进来，扫了两下肩膀上的落雪，将披肩脱下来，交给管家。迪亚挺高兴，但不免有点生气地说：“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别人都出场了。”
　　路斯菲尔笑道：“他们写诗文都是东抄西凑，还有一大半交白卷的，我写的是古体十四行诗，一共十四首，每首都用典故，写起来可就麻烦了。”
　　迪亚听了，不免露出失望之色，叹道：“你这争强好胜的心太过了，聪明伶俐也不用表现在诗文上，幸好考上考不上在命，也不用后悔。”
　　那边赫尔却一把抢过路斯菲尔的诗文，摇头晃脑地念道：
　　“背负哀愁的诗人远走他乡，去到空旷高洁的向往，本来是神座前尊贵的战士，因为放弃仇恨而流浪。紫丁香染上了明亮的星光，高原烈风却洗刷不去悲伤，静静地等待着的，还是最终甜蜜的死亡……嘿！挺押韵！”
　　嘉烈笑道：“完卷就好，别管他十四行十五行，接下来就没事了吧。”
　　“唉，千年寒窗苦……就他妈用了两天！我不甘心……应试教育害死人哪！好想哭呀……”路斯菲尔故意倒在沙发上翻白眼，用歌剧演员的念白口气说。
　　“切，话说要是没有考试，你能爬到这么高么？”赫尔说，“要是废除了严格的考试，把一班鸡零狗碎都拉到神殿里，那才是该哭呢。”
　　“问题是，尽管考试非常严格，但还是有些鸡零狗碎中的败类混进来了。”嘉烈故意瞅路斯菲尔，拿话损他。
　　路斯菲尔一下子从沙发上窜起来，笑道“阿烈，我知道你点灯不亮炒菜不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但你不要把自己的缺陷赤果果地呈现在世人面前啊。”
　　嘉烈笑着给了他几个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