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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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宗的床也不见多大，偶尔玩开心了，两三个人也睡过。现在两米的大床，睡了两个人就感觉格外拥挤。
陆时闻有些不理解，这么大个别墅，为什么偏偏要这么挤着?
明天他就搬出去！
季誉衍看着睡到床边，几乎要掉下去的陆时闻，内心有些无奈，他很想把人捞到怀里来。
自从陆时闻失忆之后，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他好像重新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他还不到二十岁，家庭美满，胜友如云，但唯独没有他。
——对现在的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季誉衍就这样静静躺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热的身体忽然靠过来，将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发出均匀的小呼噜声。
还是像之前一样，睡觉不老实。
季誉衍如愿将人抱住，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终于睡着了。
——
陆时闻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季誉衍怀里。
他还很困，自从穿越之后，他每天都像睡不够一样，经常睡到快中午才起来。
钱叔和赵妈似乎乐见其成，无论睡到多晚也不会喊他。
但一想到自己和季誉衍的暧昧关系，他就有种被束缚的感觉，很想挣脱开，身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硌着他，实在不太舒服。
陆时闻轻微扭动了两下，脑袋“嗡”得一声，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猛得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
季誉衍被他的动静闹醒，着急问道：“怎么了？”
陆时闻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理由，“我想去晨练。”
原主的身体实在太虚了，虽然平时饮食很好，并不缺营养，但长期的封闭还是让他的身体机能有所退化。看过医生之后，他就决定要好好锻炼一下，不需要多强壮，起码要回到他在修真界的水平。
确认他没事，季誉衍放下心来，柔声说：“好，我陪你一块儿去。”
别墅里有健身房，钱叔说季誉衍经常回去，但他不太喜欢这种机械式的运动方式，还是去了小区里。
小区面积很大，别墅与别墅之前隔得很开，各式绿植规划很有设计感，十分注重私密性，陆时闻基本没有遇见过其他住户，只偶尔看见有豪车路过。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陆时闻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身心都随之一轻。
季誉衍也来了，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都是短袖短裤，胳膊、腿露出的肌肉线条很漂亮，显得很有力量感。
他平时大多都穿着正装，在家也是款式端正的家居服，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季誉衍“不端正”的模样，有种别样的年轻帅气，陆时闻跑步时也忍不住偷偷去看他。
但很快他就没有这心思了，心脏跳得厉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胸膛，像要蹦出来。
速度一降再降，最后感觉喘不上来气，直接改为步行，身体很热，额头上的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季誉衍一直陪着他，但他的状态截然不同，呼吸自然，跟没跑过一样。陆时闻有点爱面子，朝他挥挥手，“你继续跑吧，我先走走。”
季誉衍没同意，两个人走一段慢跑一段，半个小时之后回到别墅，乐宝已经起床了，看见他吓了一跳，大叫一声：“爸爸！你掉到水里了吗？”
他这一喊，把钱叔也喊了出来，所有人大惊小怪地围过来。
只是跑了跑步而已，陆时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洗过澡才重新活过来。
今天的早餐是青菜肉丝面条，每个人再配上一只荷包蛋。
乐宝很喜欢，吃了满满一碗，吃完特地给了赵妈一个抱抱。他喊赵妈叫做赵奶奶，陆时闻在心里替赵妈不服，明明看着还很年轻，总是被迫和钱叔同辈。
今天周六，乐宝在家里数学启蒙课和语言课。
午休之后，一家三口一起出发去京大，这是昨天晚上说好的，季誉衍搬出了医生的建议，熟悉的地方比较有利于记忆的恢复。
陆时闻不置可否，但他抱着参观的心态，对这个传说中的第一学府很好奇。
没有司机，季誉衍亲自开的车，陆时闻和乐宝坐在后座，听乐宝背一篇英文小短文，是幼儿园的作业。
陆时闻并没有接触过英文，除了民间方言，修真界的语言基本完成了统一，并没有外语这种东西。
对上乐宝亮晶晶的大眼睛，陆时闻不禁有些慌张，怕自己就这么露馅了，让乐宝知道他名校毕业的爸爸实际上是个文盲。
陆时闻严阵以待，没想到乐宝一开口，他的身体仿佛有了自主翻译的能力，最后甚至用英文简单夸赞了一句。
感谢原主从小所经历的精英教育！简直深入骨髓！
看着乐宝被夸奖之后抿着小嘴唇羞涩的样子，陆时闻在心里给自己好好夸了一番，我可真是太牛了！居然听得懂鸟语！
京大在京市的另一边，周末有些堵车，开了一个小时，路上季誉衍给乐宝讲述京大的历史。
三百多年的文化底蕴，自建校以来，京大为祖国培养了无数人才，时至今日，各行各业都有京大学子占据一席之地。
季誉衍和陆时闻虽然是富二代，但当年也都是实打实通过高考的厮杀考进去的，陆时闻还无师自通了拉踩，他告诉乐宝，“你赵叔叔就没考上。”
“爸爸真棒！”
陆时闻大笑：“哈哈！”
虽然不是他本人，但体验一下学霸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车在某个教学楼后面停下，陆时闻透过一楼教室的玻璃，看见里面还有学生在上课，老师讲课的声音传过来已经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陆时闻又想到修真界。
如果不是因为穿越，他这几天应该在准备妖兽通识的测试，虽然只是一次月度小测，但他也不敢不重视。妖兽通识的夫子是个胡子很长的顽固小老头，很喜欢找茬，三天两头就要在课堂上批评他。
希望学霸陆时闻能通过考试吧，不然那小老头可是会打人手心的。
两个人的位置互换，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两个世界的重合度太高了，他怕修真界的时间线继续下去，爸妈会重蹈现代世界陆家的覆辙。
如果原主代替了他，一切就还有改变的机会。他爸妈能平平安安，也不必为他的突然失踪难过，他就满足了。
除此之外，再不敢有所求。
突然，有只软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指，打断了他无声的祈祷，“爸爸，我们走吧。”
京大有许多历史气息非常浓厚的建筑，经过漫长的岁月雕琢，依旧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时隔多年，季誉衍对这里的一切依旧很熟悉，时不时给他分享他“遗忘”的过去。
“曾经二食堂二层有家你很喜欢的拌饭，但是在你大四的时候搬走了，你在外卖平台上找到了老板的电话，打过去才知道老板家的孩子生了重病，之后你偷偷让人给孩子找了医生。”
“大学时你和周晓期一起加入了传媒中心，总共待了三年，在那里你学会了摄影和剪辑，和其他成员的关系也很好，经常在一起吃饭，也带我参加过很多次。”
“这里之前有家超市，夏天我们经常在这里买雪糕。”
“这里是计算机学院，你选修的数字媒体技术经常在这里上课，偶尔你也会来这里借用他们的设备。”
“你大三有段时间很沉迷羽毛球，我每天都会陪你。学校的羽毛球场馆很难预约，约不上的时候，我们就会开车去外面。”
“后来你手腕腱鞘炎，原本用来打羽毛球的时间都用来理疗了，幸好没有留下后遗症，我也不让你去打羽毛球了。”
“……”
季誉衍说了很多，零零碎碎拼凑出陆时闻的大学生活。不过四年的时间，他似乎做了很多事情，他有认识了很多朋友，每天都过得丰富精彩。
透过他的描述，陆时闻在心里勾勒出一个鲜活的形象，不再那个扁平的“不受宠的季氏夫人”，他乐观向上，生活态度积极，而且很善良。
比他好太多了。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咸鱼，每天不思进取，仗着天赋的些许优势，修到了筑基三层这样一个同辈人的中等水平就满足了。
路过一个超市，季誉衍带着乐宝进去选文创作为纪念品，从T恤到书签、冰箱贴，纪念品的种类很丰富，季誉衍蹲下来和乐宝商量，“我们每个人只可以拿一个哦。”
原本兴致勃勃的乐宝骤然蔫了，垂着小脑袋答应：“好吧。”
在陆时闻看来，乐宝喜欢什么，当然是全部买下来都没问题，如果这个店不太贵的话，也可以买下来。但他明白季誉衍的教导方式很好，自然不会和他唱反调，假装挑东西，装作很忙的样子，避免和乐宝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对上视线。
他随手拿了一个印着校徽的皮质笔记本，看见乐宝左右手各拿着一盒建筑积木，小脸蛋皱成一团，露出一个难以决策的痛苦表情。
最后买单时，收银员拿起季誉衍选的木质相框，“需要拍照吗？我们会将照片打印下来放进相框哦。”
乐宝闻言眼前一亮，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积木，“我也要相框！”
他期待地看着陆时闻，“爸爸，我们一起拍照好不好?”
“好呀。”
得到肯定的回答，收银员朝里喊了声“小刘”，很快有个年轻的女孩拿着相机跑了出来，看着三人眼前一亮。
超市门旁有一颗粗壮的悬铃木，两大一小手拉手站在树下，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撒在他们身上，笑容温馨而灿烂。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从超市出来，路过一个室外运动场，走了一小段距离，看见一栋特别规整的楼，四四方方的，正是他们要去的下一个目的地。季誉衍介绍道：“这是经济学院，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来之前在车上提到过，季誉衍主修经济，而他学的是电子。
走到楼下，正好遇到学生下课，三三两两路过他们身边，时不时有人看过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什么，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大概是有人认出来了季誉衍，但他们现在明显是家庭出行，大家并没有打扰。
陆时闻故意调侃他，“季总人气很高啊！”
季誉衍说的相识之地是一个阶梯大教室，他牵着乐宝在第一排坐下，拍了拍右侧的椅子，等陆时闻坐下，才说：“选修课你来晚了，只剩我旁边还有位置，当时我们就坐在这里。”
季誉衍露出一个怀念的神情，但曾经和他一起坐在这里的人并不是他，陆时闻不知道说什么，侧头假装在看窗外的树影。
逛了一上午，他现在又累又饿，看乐宝也在打哈欠，便提出回去，季誉衍去开车，他带着乐宝站在信息学院门前的一颗大石头旁边等他，看见石头下方写着一行小字，是捐赠人的信息。
乐宝小小的身体靠过来，“爸爸，我好累。”
陆时闻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余光忽然瞟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要去看，季誉衍已经驱车停在他们面前。
乐宝上车之后就睡着了，陆时闻在副驾驶坐下，想到刚刚的大石头，“毕业生都可以给学校捐钱吗？”
“嗯，这是一种回馈母校的方式。”
得到肯定的答案，陆时闻侧头去看他，回想起刚刚季誉衍谈及原主大学生活的样子，他似乎对陆时闻的一切都很了解，从学习、生活到日常喜好，偶尔也会提到他们共同的回忆，无一不强调着，他们曾在这里相爱。
但他并不是真的陆时闻，即使去再多地方、听再多的回忆，也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陆时闻一定很喜欢京大吧。”
绿灯亮起，季誉衍转动方向盘，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差别，“当然，我也很喜欢京大。”
他的语气平静而温和，只是单纯地述说事实：“我永远感谢京大让我遇到了你。”
几天后，京大官网发布最新消息：季誉衍、陆时闻夫夫以个人的名义向京大捐款15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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