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祭而生》阿丧与酒

11、档案藏谜

　　林航拎起地上的软梯看了一眼，上面都已经发绿了，满脸嫌弃的把它扔到一边。又从背包里找出了一个新的软梯，林航的背包大概就是多啦A梦的口袋那样的存在，要什么有什么。系统的包裹是可以扩容的，而且无限制，只要你积分够，想扩多少格就扩多少格。

　　林航加快了动作，要赶在值守人醒之前结束对这里的搜查，还要把这里还原，至少不能给别人看出来。

　　“那这个墙……”林航准备好了，快下去的时候，孟苏楷指着墙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办？”

　　“哦，差点忘了，你把这儿清理一下，我到时候用3D打印机打印出样子差不多的补上就好了。”林航咬住手电，顺着绳梯下到了底下。

　　林航先环视了一下四周，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也不知道这里的灯过了这么久还能不能用，这底下的电路不知道断没断。伴随着“刺啦”的两声，灯被打开了，昏黄的灯光闪了几下，恐怖而阴森的氛围一下子就出来了，要是换做别人，站在这里保不齐会吓成什么样子。林航向来不吃这一套，这种环境反而让他感到一点点兴奋，现在就算背后蹦出来一只鬼，林航也能面不改色的和他握个手交个朋友，心情不好的时候呢，干脆一棍子打死算了。

　　消失的档案都在这里，除了档案，这里还有一些实验的记录，到处都是他看不懂的公式。

　　如果说姜祭他妈妈是这个学校的创始人之一，那么，她的档案，会在哪里？如果当时她还有另一个学生的身份，那她应该会有一份学生档案。底下的灯光有些弱，林航还得举着手电筒，按照姜祭给他的那个名字——姜晗，在一排排积满了灰尘的档案袋中翻找。

　　真的有……林航迫不及待的打开档案袋，然而那一刻，他忽然很希望这个姜晗不是姜祭的妈妈，而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他不想让姜祭卷入这个事情中来，姜祭的心太软，过于良善，很容易吃亏。

　　档案袋里的照片虽然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姜祭简直就是这个女人的翻版。档案里写的很清楚，她参与这个学校的创建，只是为了继续自己的实验。建校第二年，关于她的记录就变得非常的少了，只有寥寥数笔，总之就是，沉迷实验，无法自拔。

　　林航在一个档案架上发现了几个机密文件，只是现在被放在这里的，已经算不上机密了。真正的机密，早就被毁了。文件中大部分是在讲一个实验，林航看了半天都没看懂究竟是什么实验，只是隐隐约约能捕捉到，他们实验过程中，经常用婴儿来做实验。再丧心病狂也不过如此。

　　林航把这几个文件连带着档案袋一起放入了自己的包裹，又去翻看他们当年留下来的笔记。从这里遗留下来的痕迹可以看出，当年有一批人在这里进行实验，讨论问题，林航发现的几本笔记本上的自己明显是来自不同的人，笔记本的保存也不是很好，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一些记录着的数据，其它的小字基本上糊成了一团。

　　林航把这里所有的实验记录，文件，笔记本都塞进了包裹里，最后他看了一眼档案架，这么多带走有些困难，也不知道系统让不让，林航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那几个学校创始人的资料带走，万一用得上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林航解决完这一切大概用了一个半小时，可以说得上是非常迅速了。爬上去收起绳梯，他们把墙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当然，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一样。至于值守的大爷，等麻醉剂的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姜祭和林航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硝烟的味道，整得像刚下战场回来一样，还有一个散发着发霉的气息，本人也受不了了，一进宿舍就直奔卫生间洗澡去了。

　　林航头发滴着水走了出来，江夜靠在床边上玩手机，今晚的热闹他没去凑，留下来看宿舍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当然是人越少越好，总不能浩浩荡荡的跟拆迁队一样去把档案馆拆了吧。

　　“有什么收获吗？”姜祭和江夜异口同声的问道。

　　“也不知道算不算收获，学校这个实验室，绝对有问题，只是……专业不对口哈，我看不懂上面的记录。”林航将两个人往边上推了推，“站远点，给我留点位置，不然放不下。”林航从包裹里掏出大大小小几十本笔记本，还有如同废纸一样的实验记录，外加一沓档案和文件。

　　姜祭差点就怀疑他把档案馆全搬空了，林航也猜到了姜祭在顾虑什么，安慰他道：“你放心好了，那个地方除了我们，也没什么人会去，去档案馆的人本身已经够少的了，没谁有闲工夫跑到那儿去。还有这个，你自己看吧，我实在看不出什么，那个实验，你妈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实验。”

　　姜祭摇了摇头，“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你忘了？”

　　林航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姜祭也是如此，他们的逃避是下意识的。

　　江夜翻了翻这些笔记，“去把孟苏楷叫过来，这些东西，他应该能看得懂。”

　　这上面记载的实验，代号“涅槃”，他们试图筛选出人类之中最优秀的基因来进行下一代的繁殖，为此，他们设计出了一个系统，在现在的时空中再建立一个时空，这个时空里有着不同的筛选机制，通过这些筛选，最后留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们进一步实验的试验品。

　　林航问：“这个系统，不会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系统吧，那那些关于婴儿的实验，又是怎么回事。”

　　孟苏楷扶了一下他的眼镜，“那些婴儿都是人为的改造基因的产物，大部分因为基因的缺陷，很快就夭折了，就这里面的记载来看，真正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看来真的有必要去那间实验室里看看了，你说，里面会不会留着当年的试验品？还有那段程序……”林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但压在心底的谜团依旧没有解开，“实验室，真是麻烦，要不我们再去炸一次？”

　　三双眼睛同时盯向了他，“你觉得呢？”

　　姜祭：“这个事情先放放吧，我们还没找到元旦晚会威胁的源头在哪里。拖到最后，我们可以，炸完实验室就跑。”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姜祭跟林航混久了，也学坏了。

　　“那你觉得，我这次有多大的概率被踢回去打扫考场？”林航嘴角牵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对于上一次副本的考官把他踢回考场打扫卫生这件事情，他依旧意难平。

　　江夜忽然开口道：“我有两个猜想，都和这个实验室有关，一个，是有人会在元旦晚会上以学生的性命为要挟，进而达到进入这个实验室的目的，另一个，就是实验室本身就是威胁。那些没有成功的试验品，会不会发生进一步的变异？”

　　“不会是什么生化危机吧，我玩那种游戏老容易挂了。”姜祭第一个想到的是游戏，而不是他们可能面临的处境，果然还是个孩子啊，林航默默地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有些人明知前面是危险，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而有些人，则是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只顾着傻愣愣的向前冲。

　　“怎么感觉到现在还是一团乱啊。”姜祭忽然想发出土拨鼠一般的尖叫。

　　“不急，离元旦晚会还有差不多三个星期，也不知道系统这次怎么想的，会不会卡bug了。”江夜的心态好得很。

　　是啊，接下来的三个星期，干点什么好呢。

　　直到元旦晚会的前三天，这里的一切都很平静，他们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动，敢情系统这次是让他们来体验大学生活的？

　　那天他们在宿舍楼里，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姜祭：“打雷了？”

　　林航：“冬天，打雷吗？”

　　走到阳台上，一大群的人在向操场的地方跑，有人大声喊着“实验室爆炸了……”

　　“实验室！”林航换上鞋就逆着人流冲向实验室，姜祭在后面落下了一大段。

　　实验室的确爆炸了，只不过只炸了一小部分，核心的那部分依旧在那里，完好无损。那段程序说过，当一切结束后，他会和实验室一起消失，到底是什么结束，他们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消失。

　　实验室离教学楼很近，爆炸声响起后，一大批的人涌了出来，人群中，林航的身影仿佛一片叶子，轻飘飘的随时可能消失不见。姜祭跟在后面，一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对不起和麻烦让一下。

　　教学楼里的人太多了，明明很短的一段路，却给他们走出了漫长的感觉。

　　实验室里一直有人，发生爆炸事故，总会有人伤亡。各种精密的仪器，不明的液体，散落的到处都是。就姜祭那个长时间不锻炼的体能，跑了这么一段路就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

　　“林航，你能不能等等我，实验室又不会飞了。”姜祭喘着粗气，林航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心只顾着实验室。

　　爆炸这么高的温度，那个实验室里的东西，会不会发生什么异变，若是其他的还好，倘若真的是被改造过的人类，实在有些不敢想象。

　　“这两位同学，这里危险，有可能会发生二次爆炸，还请你们离远点。”林航刚接近实验室就被人拦了下来。

　　二次爆炸？也不知道这个实验室有没有自毁装置。其实二次爆炸是必然的，就算实验室不自己炸，林航也会人为的让它二次爆炸。

　　林航一把推开拦着他的人，径直走向废墟。碎石中夹杂着满是血污的肢体，离着爆炸中心最近的人，估计已经被炸成了几块，就像自己面前这条胳膊一样。那间实验室处于整个实验室的中心部位，上次进实验室的时候，林航扫描了所有的房间，唯独中间那一间，他什么信息都得不到，不管是黑进系统还是直接从外部扫描，他都无法知道那间实验室里到底藏着什么，以当年的科技，真的能造出这样的实验室吗？

　　那间实验室，此时像是一块巨大的方形钢铁，突兀的立在一堆废墟中。林航伸手碰了一下，金属板上的温度烫的他直接缩回了手。

　　身后的姜祭和那个拦住他的人死缠烂打，还不如林航那样直接把人推开来得快，只是姜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还是继续死缠烂打磨嘴皮子吧。

　　丝毫不意外，他们一队所有的人，都赶了过来，没有一个人随着人流去安全的地方。

　　他们所有的消息都是共享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实验室，也许会是本次任务的关键所在，可是，这听起来好像跟元旦晚会没什么关系。

　　时间静默，所有的人都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