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祭而生》阿丧与酒

10、一些猜想

　　“如果说发出求救信号的是学校，那么到底是什么对学校造成了威胁？那个实验室里到底有些什么，‘他’选择和实验室一起消失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这个实验室就是那个威胁？当年，到底进行过什么样的实验？”林航忽然从凳子上弹起来，把陷入沉思的姜祭吓了一跳。

　　“走，我们去学校的档案馆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记录。”

　　姜祭一把拉住了他，“你觉得，这种机密，会留在档案馆里？”

　　“反正闲着没事儿干，这个副本的考官也太清闲了吧，我们去整点动静出来。”

　　姜祭：“……”

　　档案馆三个字本就承载着历史，那些久远的档案袋里，尘封着未知的往事。

　　“这里有没有学校刚刚创建那时候的档案？”档案馆有人值守，林航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没有没有，那个时候的东西，谁会留着。”看守档案馆的老大爷带着老花镜，看也没看他们就赶人走，对于学校刚刚创建那个时候的事情，他似乎很抵触。林航挑了一下眉，好声好气的说，“那个，大伯，我们要做关于校史的研究，你就给我们通融通融，不就是一点过去的档案吗？我们看两眼就走，您说行不行？”

　　老伯拉下老花镜，用浑浊的双眼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俩长得比较像好学生，还是长得比较顺眼，老伯妥协了，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自己去找，我这一把年纪了也看不清楚了。”

　　“谢了啊。”

　　一排排的柜子上按照年份、日期整齐的排列着的档案，因为许久没有人翻看，上面早就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灰，呛得姜祭一个劲儿的咳嗽，林航捂着嘴打了个喷嚏，显然是吸进去了不少灰尘。

　　“哎，林航，你觉不觉得，那个老头有点奇怪？”

　　林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长成他那样当然奇怪了。”

　　姜祭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指他长得奇怪，我是说他在听到我们提到学校刚刚创建时候的档案时，他的反应很奇怪，他应该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

　　林航在一排排架子上翻找着，顺口回了一句，“你觉得他就算知道，会告诉我们吗？”

　　姜祭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会。”

　　“那不就得了。真相这种东西，还是自己找的比较靠谱，我习惯不去相信别人。”说到后面，林航的动作慢了下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可你也不能只相信自己，世界那么大，总有你值得去相信的人。像你这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一个人硬抗的，就算最后成功了，也不能算是英雄，你顶多，算一个大笨蛋。”

　　林航咬着牙转过头来，“姜祭，你说谁大笨蛋呢？”

　　姜祭举起双手投降，“林哥、林哥，我错了。”

　　林航翻完最里面一排架子，按理来说那里放着的档案是年代最久的一批档案，“这里没有那个时候的档案，最早的，是在建校后的第二年，之前的档案，都去哪儿了？”

　　“要么藏起来了，要么，毁掉了，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比较大？”两个人靠在档案馆最里面的角落里说着悄悄话。

　　“藏起来了……如果是你，你会往哪儿藏？”

　　姜祭认真的想了想，要是自己的话，“挖个坑埋了，或者……封墙里面？我觉得挺省事儿的，只要面积不大，一般不仔细看是不会被发现的。”

　　林航一直盯着姜祭身后看，那眼神看得姜祭头皮发麻，背后有一阵凉意顺着脊椎骨窜了上来。林航毫无预兆的抓住了他，把他带离了原先站着的地方，“这个窗子的位置，有些奇怪，除了落地窗，你见过和墙之间距离这么小的吗？”这扇窗户和与它垂直的那扇墙，之间的距离，只有五厘米。

　　两人相视了一眼之后，默契的都退出了档案馆，临走前还不忘谢谢那个老伯，事情总算有一点发展，至少不是像刚开始那几天那样毫无头绪。

　　档案馆的墙壁里，确实暗藏玄机，林航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这个距离，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咋整啊？难不成我们还要把墙拆了？”姜祭看着自己面前厚厚的一堵墙，面露难色，拆墙的理由，有些难找。如果擅自拆掉了这堵墙，里面的东西一定会公之于众，到时候，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了，他们也会因此惹祸上身。

　　“先回去再说吧，把隔壁宿舍那几个约出来一起商量下，光凭我们两个人，没那么容易。”

　　商量一下，就你这语气还要商量吗？都已经摆明了要去拆墙了，顶多是人手不够呗。姜祭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他回去了。

　　“什么？拆档案馆？你疯了吧你，不行，这动静也太大了。”段鉴拍案而起，小小的眼睛蹬着林航。

　　林航转了转脖子，伸手把段鉴按了下去，“大哥你先别急啊，我又没叫你去拆，我只是给你们一个心理准备，怕你们到时候接受不了。”林航冲他眨了下眼，段鉴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刚刚眨眼睛这是在，卖萌？

　　“需不需要我算一卦，看看此行的吉凶，若是不妥，我们还可以另做商量。”路识照依旧是神神叨叨的，而且因为这见人就想帮人家算命的毛病，他现在在学校里已经出名了，说起路半仙这个绰号，学校里没有多少人不知道的。

　　“大可不必，管他什么吉凶祸福，就算是凶，也不是我凶，你有这闲工夫，还是担心担心他们吧。”林航靠在墙上，一条腿微曲着，越发显得身形修长。早些时候，林航比现在还要疯，不管下什么副本，疯起来都是不要命的那种，好几次出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不管在哪个副本，只有考官担心的份。

　　江夜在一旁搂着江月，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江夜这个人外表看起来高冷禁欲，实际上，是个妹控。

　　“他想去你就让他去吧，你拦不住他的，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说不准林航一个心情不好就把这里炸平了，你说，我说的对吗？”江夜透过眼镜看向林航，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周围一圈人看得莫名其妙。

　　知道自己的行事风格？江夜难道……

　　“你也是暗羽的人？”

　　江夜放开了江月，从容的站了起来，“怎么，难不成只允许你们俩加入暗羽，我就不行了，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他站起来比姜祭高一些，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得姜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一步。后退一步，姜祭整个人撞上了林航，温热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姜祭一瞬间有些晃神，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可爱。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林航这个时候的语气已经不是平时的调调了，话音中渗出来的寒意带着一丝丝的压迫感，“只是暗羽中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支持我，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计划不被别人打断罢了。”

　　江夜弯了弯眼角，他好像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那种温柔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溺死在里面的温柔。

　　“如你所言，不支持你的，是绝大多数人，我为什么不能是那个少数人之一呢？”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他支持我？

　　“我原本对这一切持中立的态度，直到我真正的遇到你。对于未知，所有人都会好奇，但不是所有好奇的人都回去探索。未知的那一部分，可能是光明，也可能是黑暗，我佩服你的勇气，因为这一切，我做不到。我有太多太多的后顾之忧，所以我不敢去探索，系统不断在创造着新的世界，我也清楚不能这样下去，可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抛开一切，义无反顾的前行。”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加入暗羽吗？因为我不想看着我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在我面前消失，我本以为在暗羽可以找到解决这一切的办法，然而，我错了。暗羽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游走在副本中，暗羽真的只是一个为玩家提供保护的组织罢了。我想要的，只有通过我自己去实现了，暗羽既然帮不上忙，在我这里就是一文不值。”那不是自私，那只是他在争取他想要的，谁不想保护好身边的人呢？

　　“暗羽只是名声在外，华而不实。”扎着丸子头的夏欣插了一句，“暗羽能保证保护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平安的从副本里出来吗？”

　　林航道：“如你所想，不能。他们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有时候甚至会拿委托人挡枪，我早就看不惯他们这股子歪风邪气了，我留在那里，是因为它对我来说，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等等，等等，先停一下，我们的话题，是不是偏了。”林航朝着大家露出一个林式的标准微笑，“我们难道不应该，先讨论一下怎么炸档案馆吗？”

　　“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航一个人身上，当然，见过他炸平山庄的姜祭丝毫不惊讶。

　　“不行。”几个人几乎是同时说了出来。

　　林航弱弱的问了一句，“不行吗？”

　　一直一言不发的孟苏楷在后面举起了手，“如果要爆破的话，我可以帮忙。其实没多大问题，小范围的爆破不会整出太大的动静，到时候让人在其它地方弄出点类似的声音，比如放点烟花鞭炮什么的，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

　　队伍里还有一个会爆破的，林航这回算是捡到宝了，总算不要自己扛着炮瞎轰炸了，这回想炸哪里就炸哪里。

　　林航不着调的吹了声口哨，“这个主意不错，你身边有威力小一点的炸药吗？我身边只有C4和TNT，用来炸一堵墙，好像不是很好控制。”

　　“有的。”孟苏楷点了点头。

　　“得，今天晚上档案馆见，先别进去，档案馆有人看守，我到时候先去，让那个老头多睡会儿。老人家不禁吓，万一他醒过来看见我们，哎，你懂的，尊老爱幼，我对老人下不太去手。”林航煞有介事的说着，一把揽过姜祭，“走，我们去买烟花。”

　　林航照例黑掉了监控和报警器，熟练地打开门锁，看来这货这种事情没少做啊。林航潜到那个值守人睡的房间里，直接用上了吸入式的麻醉剂，这玩意儿是他在系统的商店里抽奖抽到的，效果极好，分分钟就能把人放倒。

　　江夜和孟苏楷准时到了档案馆和林航汇合，另一边姜祭带着三个女孩子在那里准备放烟花。

　　十二点，林航的消息发了过来。

　　“准备开始。”

　　炫彩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寂静的黑夜平添几分浪漫，姜祭听到唐诗咏似乎轻轻说了一句，“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烟花了。”姜祭看见她眼中的迷离，原来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像个不良少女的女孩子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另一边，孟苏楷点燃了引线，在一阵鞭炮声中，将半面墙扎了开来。

　　这面墙后面，竟然有一扇门，在爆破之后露了出来。门上的锁已经锈死了，林航想都没想，趁着烟花还没结束，对着门锁开了一枪。孟苏楷盯着他手上的枪，嘴角抽了抽，果然是疯子……

　　这扇门后面的空间很小，这里没有预料之中的档案柜，有一个方形的洞口可以通向下面，边上扔着一个软梯，只是不知道年代久远还能不能使用。

　　林航忍不住在心底骂娘，这也太缺德了，洞口整这么小就算了，还不给人建个楼梯，这构造也太奇怪了吧，但凡脑子正常点，也不会建出这种东西，上去下去都不方便，黑洞洞的一点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