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你想peach》盐津栗子

11、攘夷

　　“我想通了，玄子。”
　　坂本辰马叹了一口气，用如同醒悟过来的语气说道。
　　“原来我还是太年轻了，将世事看得太简单，我曾经以为不管这个世界怎么样，我都能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
　　听到坂本辰马呼救后的久坂就进入洗手间，听到他这番言论大概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不就是没纸了吗，干嘛搞得像领悟查【哔——】拉真谛了一样。”
　　“果然还是不能置身事外啊。”
　　“这种事情你要怎么置身事外啊？”

　　答应了坂本辰马去找纸的久坂感觉自己简直是开辟了慈善的先河，圣母玛利亚般的存在。
　　只能说跟桂和辰马这类人待久了，整个人都变得正直了不少。
　　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久坂下意识向声源那边看去。
　　“你那是什么表情？”
　　年长的艺伎不悦地昂起头，脸上表情渗出强烈的不快。而挨了一巴掌的幼年女孩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自然更加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很像那个人——那是久坂接触到女孩眼眸后，对她的第一印象。
　　根据光线的不同，看起来像是紫水晶的双眸。恍惚间，久坂仿佛看到了其他人的身影。
　　这时，一阵类似贫血的晕眩袭来，于是她下意识停下脚步，将手搁在额头上。

　　“喂。”
　　久坂玄作忍不住出声，视线缓缓扫过二人，装出只是纯粹路过的样子。
　　“....客人....”
　　原本气势汹汹的艺伎一转态度，能清楚地看出她脸上的尴尬。
　　“厕所没纸了，有人在里面腿都要蹲麻了。”
　　“明白了，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艺伎很快反应过来并对女孩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纸来！”
　　少女看上去仍旧对艺伎傲慢的态度感到不悦，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露出不愉快的表情狠瞪着对方。
　　“拜托你了。”
　　久坂尽可能让语气显得柔和。
　　“.........”
　　大概是无法拒绝那诚恳的态度吧，少女沉默着注视了久坂几秒后便转身离开了此地，消失在了久坂的视野之中。
　　那并非是像日轮那种温和优雅的美丽，也不是一触即弯的纤弱，那个女孩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楚楚可怜。
　　虽然现在年纪尚且还小，但未来一定会成为不逊色于日轮的美人吧——

　　“哎呀。”
　　走在江户的街道上，正在追逐玩闹的孩子因为没有好好看前面的路撞到了坂本辰马的身上，他很快反应过来将孩子扶住。
　　“对不起.....”
　　孩子赶忙道歉，视线接触到对方腰间的武士刀后眼中充满了恐惧。辰马见状忍不住苦笑，伸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没事没事，快点回家去吧，天快要黑了。”
　　辰马以怀念的眼神注视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
　　“不知道乙女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啊，我们小时候也经常这样追逐玩耍的，她总是提着薙刀跑不过我，啊哈哈哈哈哈~”
　　“劳烦乙女姐姐当时跑快点直接把你干掉好吗。”
　　久坂抬头仰望着逐渐染成深靛色的天空，似乎凹进去一大块缺口，每一团云都是静止的，也不再是白天的纯白。
　　在吉原待的时间长了果然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此刻外面夕阳刚西沉不久。

　　“玄子。”
　　辰马的声音稍微有些变调。
　　“谁是玄子啊，好好叫别人名字啊，新世纪噪音战士。”
　　“如果为了贯彻自己的道路就必须排除碍事的人，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相当莫名其妙且唐突，久坂一时间没理解过来，对上了辰马的视线察觉到对方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内伊组特。”
　　“......啊哈哈哈~果然啊~”
　　辰马此刻的笑声混合着无奈和悲伤的意味，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早有预料般。
　　“前提是确定真的妨碍到我了。”
　　久坂与辰马正面相对，紧盯着对方的视线，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如果人都能轻易地互相理解就没有那么多事了，谁都有无法退让的信念，没有什么对错之分，有些人是无法和平共处的，迟早有一方会被干掉。”
　　“.....我知道啊，玄子。”
　　坂本辰马微微叹息着。
　　“其实这次聚集这么多人的最终目的是谈论如何暗杀军舰奉行并胜鳞助.....我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一直在想暗杀开国派的人真的能够守护国家吗？”
　　“别问我，这是你们攘夷派的破事，我还没生活好到能有精力掺和。”
　　久坂的态度异常冷漠转身向前走去，辰马默默跟在她的身后，毕竟是自己说要送久坂到住处的，他不可能半途离去，但二人之间只剩下一片沉默。
　　坂本辰马当然也理解久坂的意思，这个国家有太多人连自己的生活都是问题，没有谋生之道也没有选择的权利，比起国家的未来，或许他们更关心自己是否能活下去。

　　过了一会，久坂放慢了步伐。
　　“坂本，分清楚现在的敌人和友方，不分敌我就杀人的只是蠢货而已。”
　　原本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说到底这么多开国派你们要暗杀到什么时候去，还不如一开始就暗杀掉将军去成立新政府来得快。”
　　“啊哈哈哈哈哈~玄子你说这话被幕府的人听到会牢底坐穿的哦~”
　　辰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了拍久坂的肩膀，他这种随和的性格在攘夷派中也是很少见的吧。
　　“天人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变了，想只有这个国家保持不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久坂脑海中又浮现出飞船巨大的身影——自己国家的船没法到达天人的地方，天人的飞船却可以随心所欲地到来，光是这点就可以看出实力的差距。
　　表面上这帮人口口声声喊着攘夷，诛杀天人，想用武士刀去抵御天人那可真是太离谱了，什么事的离谱程度能和这相提并论呢？
　　举两个例子，第一个，在米饭上浇满红豆，还取名为宇治银时盖饭。第二个，德川将军□□上街裸/奔。
　　好吧，前者银时已经实现，但后者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说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想要攘夷的，现在有不少攘夷志士只是徒有虚名，为了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打着攘夷名号做着实则抢劫杀人的事情，甚至有人仅仅只是想借攘夷提高了自己的地位，辰马毫无疑问也知道这一点。
　　“你跟假发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呢。”
　　辰马忍不住感叹，之前喝酒的时候桂还带着骄傲的口吻跟大家介绍久坂与他师出同门，并且很想让她加入攘夷派的样子。
　　“假发？”
　　久坂玄作眼中染上了浓重的阴影。
　　“他不过是被幕府和藩主骗了，现在幕府表面上支持攘夷却还在兴建航站楼，明白人一眼看出他们已经屈服于天人了吧。”
　　辰马很敏锐地听出久坂虽然语气冷漠，但是内心却是强烈的担忧。

　　“能遇见久坂真是太好了呢。”
　　“哈？”
　　“今天决定下来要去暗杀胜鳞助的是我啊。”
　　当久坂转过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辰马那双澄澈到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蔚蓝色双眸。
　　“但我现在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先跟胜聊聊，毕竟是久坂你告诉我，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杀人这种事情是不对的。”
　　久坂一言不发将脸扭向了别处，看到这样的反应坂本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豪迈地大笑道：
　　“啊哈哈哈哈哈~为了庆祝再去喝一杯吧，我知道一家很好的酒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