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女皇》南朝烟华

12、打工生涯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距离星耀正式开学也过去了整整一周。

　　在程芙玉的帮助下，小砂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新的生活里没有四处逃窜，没有纸醉金迷，有的只是上学吃饭和打工三点一线的规律与节奏，简单，却永远充实。

　　下课铃声响起，小砂与程芙玉娴熟地收好课本，背上书包，骑上单车来到繁华的商业街区，钻进其中一间餐厅的更衣室里，熟门熟路开始换装。

　　“所以，今天的主题是，粉红女仆？”小砂对着镜子转了个圈，粉红色的围兜下，白色的泡泡裙滚边仿佛花朵般翩跹飞舞。

　　“是的。”更衣室外，帅气的店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眯眯地说，“根据店里机器人服务生搜集的大数据分析，我们发现这个主题格外受到客人欢迎。”

　　“好像是诶，我记得三天前穿的也是这件，收到的小费能有这么多。”程芙玉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与小砂对视一眼，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咳，那个，老板啊……”

　　“放心放心，工资少不了你们的，”老板不等她们开口，爽快地答应下来，“只要你们愿意常来，从下个月开始，提成我给你们翻倍！”

　　“真的吗？”两个少女眼神放光，异口同声，“谢谢老板！”

　　“不用谢不用谢，”老板笑着摇摇手，“其实是我该感谢你们，尤其是小砂，提出变装这样新鲜又大胆的创意，每次你们过来，我们店里客流量都翻了一倍多。还是你说的对，不管机器人服务生再怎么精致美丽，她们终究不是真人，哪里及得上少女的青春活力？”

　　“哪里哪里，主要还是老板愿意照拂我们这两个背井离乡，只身来到帝都闯荡的女孩子。”程芙玉一听有钱赚，好话自然不吝啬，她的经历虽不比小砂复杂，在人情世故方面，却已然比同龄人强的太多。

　　对于她的夸奖，老板也不推辞，笑眯眯地受了：“女孩子在外闯荡是很不容易的，现在外面坏人这么多，要换一个地方，也说不好你们会遇上什么人，对吧？反正我这边会尽量给你们好的待遇的……”

　　他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听到那边有人说什么包厢客人之类的，不敢耽搁，匆匆过去了。

　　程芙玉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低声说：“还不是怕我们跳槽对家去？”

　　小砂帮她正了正头顶上的大蝴蝶结，会心一笑：“没办法，形势变了，现在该他来求我们了。”

　　“没错！今非昔比，我们可再也不是连机器人都不如的廉价劳工了。”程芙玉兴奋不已，恨不得捧住小砂的脸，狠狠地亲上几下，“而这全是托了你的福，小砂，瞧瞧你这聪明脑袋，我真是爱死了它！”

　　“安琪、贝蒂，你们好了没有？客人都来了！”经理的催促声远远传来。

　　“好了，马上来！”程芙玉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回应。安琪和贝蒂分别是她和小砂临时起的化名，这是星耀工读生们之间的传统和默契，避免使用真名所带来的各种不便。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

　　大厅所有主灯都已关上，一桌桌卡座旁闪烁着暖黄的橘光，暗昧，而不强烈。

　　帷幕拉开，两个身穿白底粉围兜女仆装的少女背靠着背，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音乐声起。

　　少女嫩藕般圆润细长的大腿轻轻抬起，配合着音乐的旋律，踏出轻快而活泼的舞步。

　　她们的白色泡泡裙摆仿佛一朵朵可爱的浪花，跟随着她们的身影不断旋转、起伏。

　　她们的舞步、动作不完全一致，甚至有种各自为政的感觉，却远远比保持一致要来的独特。

　　前奏过去后，那短头发的女孩儿轻启双唇，甜美又清脆的歌声从她饱满如花瓣一般的粉唇中逸出：

　　“暖暖的阳光，

　　轻轻的微风，

　　骑着小马驹走过山坡，

　　喔~漫山遍野的花朵呀~

　　你是那么的绚烂夺目，

　　那么的纯洁无瑕！

　　想要摘一朵，

　　放在我的篮子里，

　　献给我们的王子，

　　喔~我们的王子啊！

　　他英俊潇洒又仁慈，

　　他威严肃穆又宽容！”

　　她胳膊里挎着一只小小花篮，随着舞步不停摆动，旋转，像极了一名娇羞的小女仆。

　　节奏一变，那黑发黑眸的女孩加入进来，她的声音，慵懒中带着某种铿锵的穿透力，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沐浴着阳光，

　　伸展着懒腰，

　　喔~讨厌的小女仆，

　　纵马踩伤我的同伴，

　　轻易折断我的根茎！

　　喔~我不要离开我的家乡，

　　不要被放在篮子里，

　　去他的王子！

　　谁也不能，折断我的骄傲！”

　　在这个时代的莫比乌斯，已鲜少有真人唱跳表演。

　　只要几具拟人程度足够高的机器人，一部预先设定好的程序，就可以享受到殿堂级艺术的音乐和舞蹈。

　　专业舞蹈演员和歌唱家，也已成为历史，被时代所抛弃。因为她们无论再怎么挑战极限，也达不到机器的完美水准。

　　同样，论动作标准、整齐划一，这两个少女更无论如何也无法和机器人媲美，但她们通过肢体、神态和歌喉传达出来的感情，与浑身释放的生机勃勃，却永远无法用任何机器取代。

　　精神暗示，才是人类永远的专属。

　　“喔~骄傲的花朵呀，

　　你不应该如此倔强！”短发女孩儿双手叉腰。

　　“喔~讨厌的女仆啊，

　　你凭什么说我倔强？”黑发女孩儿仰着下巴。

　　“花朵生来就该被人攀折！”短发女孩儿怒气冲冲。

　　“人生来却不该就是仆从！”黑发女孩儿抬高音阶。

　　“谁不想成为公主而做女仆？”短发女孩儿后退两步。

　　“公主有公主的骄傲，

　　女仆有女仆的自尊！”黑发女孩上前两步。

　　“花朵有花朵的自由，

　　它们应该属于蓝天和草地，

　　而非死气沉沉的宫廷！”短发女孩儿低头唱和。

　　“放下献媚的花篮……”黑发女孩儿拖长了音调，黑曜石般的眼珠中，似有光芒涌动。

　　两人一步一步走近，互相握住双手，深情凝视：

　　“你就是自己的公主。”

　　音乐慢慢停止，表演结束，小砂与程芙玉双双对台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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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今天真是要忙晕了！”更衣室外，老板欢乐的抱怨声再次响起，“我说小砂，你这个小脑瓜究竟是什么做的，除了会出主意，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新鲜东西！诶，话说你们唱的都是哪里的虚拟歌姬出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

　　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正专心拆蝴蝶节的小砂闻言微微一怔，随口胡说：“这个嘛……其实，只是来自我母星的俚歌而已。”

　　“斯诺的么？”没想到老板居然认真起来，“下个月我刚好要去旅游，这么说来，我得好好找找，你的家是在斯诺哪里？”

　　“……这个，其实只是我小时候听养母唱过几遍，不一定是斯诺的俚歌，毕竟她曾经去过很多世界。”小砂连忙补充了一句。

　　果然，一句谎言往往要用无数句来填补，爱丽丝夫人程不欺她！

　　“这样啊……”老板明显有些失望，他顿了顿，随即又拍了拍光滑的脑门，说出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哦，对了，刚才包厢里有位贵客专门多付了一千个永恒点的小费，指明要给你们两个！如果没有智卡的话，稍后我让经理一比一按太阳币给你们结算！还有你们上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一共是每人一千三百个太阳币！”

　　小砂与程芙玉不禁面露喜色，双双道谢。

　　待离开商业街区时，时间已接近十一点，大多数店铺也已打烊。

　　两个星耀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就这么骑着单车，一边往学校的方向去，一边畅聊着对未来的打算。

　　“对了小砂，辅导员曾强调过，毕业证书上的专业方向以每人所修相关课程累计学分最高者为准。我看你晶石、法律和机器人这几个方向都选了一堆，是打算干什么？”

　　“当然是能学多少学多少了，反正也只有学费的钱，不需要我自己出。”反正既然那人承诺过要给她交学费，白占的便宜，自然多多益善！

　　程芙玉有些无语地提醒道：“你当心翻车！星耀的要求高，尤其这三个热门方向的课程，挂科简直不要太容易！要知道，如果挂科超过两门，毕业证就悬啦！”

　　“嗯，知道啦，知道啦！”小砂笑笑，伸出左手冷不丁拍了她一把，“我答应过你呢，我们要一起在这里扎根，拼了命也要拿到毕业证呀！”

　　程芙玉稳住单车，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少来，我还没听说过，谁会没出息到为了拿个毕业证就拼命的？”

　　小砂嘻嘻笑了几声，转移话题：“对了，前几天我听见有人在讨论报名参加什么比赛之类的，好像有奖金可以赚，我们要去吗？”

　　小砂原以为，以程芙玉的“财迷”性格，多半会答应和她一起去，哪知对方竟摇了摇头，兴致缺缺地说：“新生异能大赛？你放心吧，这种东西，对于B-级以下的异能者基本不适用，你去了也保证第一轮被刷下来。不过你要是实在感兴趣的话，可以交100个太阳币当观众，毕竟，能在这场比赛中留下名次的人，以后都注定成为帝国的中流砥柱，搞不好还有机会结识一下未来的大佬。”

　　小砂从她语气之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讽刺，忙问：“那你去买门票吗？”

　　“我是穷人！我可不去！”程芙玉耸耸肩，这一次，她的不快表现的更加明显了，“你要去的话可以去找莉莉，我想这种场合她肯定是不会愿意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