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修罗场》蛋蛋猪与拖延症

162、第 162 章

　　拉尔夫离开后切萨雷没有从书房出去，他把视线望向了窗外，盛夏的骄阳从窗外照进来，投影出一片光亮，恰巧这时飞来了一只雀鸟，切萨雷不认识这种鸟，这是只不起眼的灰白色羽毛的鸟，它站在窗棂前的方寸之地梳理自己的羽毛。
　　切萨雷朝窗户边走了过去，他看了那只鸟很久，直到那只鸟注意到他的视线扑棱棱的飞走了。
　　“我好像……一直在扮演坏人的角色。”切萨雷独自低吟道。
　　“不，你没有。”西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语气坚定而柔和。
　　切萨雷猛地回头，他愕然道，“西蒙，你不是和迪瑞利司……不，你什么时候来的？”他转身走到对方面前，给了西蒙一个拥抱。
　　西蒙在切萨雷要放开他的时候环住了对方的背，把头搁在切萨雷肩上，“我刚刚才过来，他们说你还没有吃午餐，怎么耽搁这么久？”
　　“啊，可能是和拉尔夫讨论得太久耽搁了时间，难道你在等我？”切萨雷皱了眉头，他抬起西蒙的下巴微微退开，“不是说让你别等我先吃吗？”
　　“我早就和老师用过午餐了。”西蒙微微一笑，“午餐是炖肉和海鱼，不过冷掉的不好吃，所以我给你带了些面包，还有蜜瓜，他们说是早上才从瀑布城那边运过来的，很甜，要来点吗？”
　　说着，西蒙牵起他的手，把他拉到矮桌前坐下，自己转头从门边的软凳那里端来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放着面包，蜜瓜，乳酪，还有一杯带甜味的葡萄酒。
　　“呐，尝尝。”西蒙拿起一只切好的蜜瓜递给他。
　　切萨雷接过那只蜜瓜咬了一口，“很甜。”他说。
　　“看，我就说吧。”
　　西蒙的眼睛笑眯眯的弯了起来，然后他看着切萨雷一口一口的吃掉那只蜜瓜，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帕，探身向前擦了下切萨雷的嘴角，“你比任何人都要做得更加出色，不用质疑你自己，切萨雷。”
　　切萨雷明显顿了下，他握住那只为他擦脸的手，“你听到了？”
　　“没有，但老师告诉我了，他说他和亚历山大谈了一个合作，他负责设计和监造武器，亚历山大负责出人出力以及……卖掉，卖掉的钱他和亚历山大二八分。”西蒙说着抽回手递上了面包，“圣殿骑士团出问题了，对吗？否则你不会同意的。”
　　尽管多年不见，但西蒙比任何人都了解骨子里的切萨雷，如果这个人当真如外人想的那样叵测，他又怎么会深爱对方？
　　切萨雷接过那块面包，没有吃，他有些惊讶，“迪瑞利司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
　　他原本以为这种像是幕后黑手一般的做法，迪瑞利司是决计不会让西蒙知道的，没想到不过一天时间，那个男人就把他藏得最深的部分透露给了西蒙，切萨雷不理解，他也理解不了。
　　西蒙像是看出他的疑惑一般解释道，“老师没有你想的那么深不可测，实际上他有时候挺简单的，他全部的智慧都用在了他的炼金制造上，他发明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但其中大部分都苦于缺少金钱没能制造出来。
　　亚历山大能够和他合作，老师说他不过是觉得他能得到足够的钱把他发明的东西造出来而已，然后他就有更多的钱去继续他的做他的研究和发明。”
　　对于西蒙所言迪瑞利司是个简单的人这件事切萨雷不置可否，但他也不会在现在反驳对方，“这个说法我还真是没想到，不过他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和亚历山大的交易？而且他为什么选择亚历山大？”
　　“因为我问了，所以他告诉了我。”
　　“一点犹豫都没有？”
　　“是，包括你问的他为什么选择亚历山大？”
　　“那为什么？在圣殿骑士团外他有更多的选择。”但凡迪瑞利司曾经设计过武器，他的声名都不只是一个艺术家，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做到悄无声息，除非你不做。
　　切萨雷在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迪瑞利司可以改良武器的说法，他只是略微知道对方除了是个艺术家而外，在炼金方面颇有造诣，所以当初亚历山大把那批武器的设计者迪瑞利司介绍给他的时候，他才大感震惊！
　　但那个时候，亚历山大的说法是新式武器是他们自己用的，这样可以有助于减少圣殿骑士团这边的伤亡，所以切萨雷才接受了亚历山大委派的一些任务，但凡当初他知道一点亚历山大想贩卖武器的念头，切萨雷都绝对不会为他办事。
　　而现在，他却完全成了拉尔夫一类人眼里和亚历山大同流合污的角色。
　　西蒙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听了他的疑问便解释道，“因为老师相信圣殿骑士团不会在他制造出那些武器之后囚禁他，甚至杀了他。”
　　说着，西蒙甚至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圣殿骑士团两百来年的信誉，就是他相信的理由，和你们的相处也是他相信的理由，至于合作的那个人是不是亚历山大并不重要，只是因为刚刚好。”
　　刚刚好什么？
　　是亚历山大刚刚好提出了这个合作？
　　还是迪瑞利司刚刚好知道了圣殿骑士团的困境？
　　切萨雷没有再开口询问，因为这些理由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现在起他们圣殿骑士团要成为一个武器贩子！
　　尽管他不想，但圣殿骑士团的现状却决定他们如果不这样干的话难以维系。
　　切萨雷不知道为什么当年西塞罗不做出对应的措施，或者说西塞罗自己做不到，所以他才选择支持亚历山大来做这件事？他不由得想如果圣殿骑士团在西塞罗的时代就做出调整的话，是不是事情到不了如今这一步？
　　西蒙见他许久不说话，便开始催促他吃掉手里的面包，“好啦，虽然面包不会像肉一样冷掉，但看在我特地为你拿来的份上，快些吃掉吧。”
　　切萨雷见他这么说总算咬了一口，咽下那块面包后，切萨雷道，“西蒙，你说如果当时西塞罗就想些办法的话，我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也许会，也许不会，谁知道呢？切萨雷。” 西蒙歪着头，他冲切萨雷眨了下眼，“但不管怎么说，西塞罗是个优秀的骑士团长，也是个好人，但好人不一定能够解决圣殿骑士团面临的困境。”
　　“虽然我不太清楚骑士团现在具体的困难在哪里，至少现在亚历山大，还有你都愿意站出来当这个‘坏人’。不管现在的人怎么说，我相信以后的骑士们会感谢你，那些在战争中受到援助的人也会感谢你，这就够了，不是么？”
　　“你说得对，所以这件事情我不仅要说服自己，还要帮亚历山大说服其他人，他简直把我利用得彻底。”切萨雷无奈的笑了一声，端起西蒙递过来的那杯葡萄酒一饮而尽，“好在我想了一条新的出路，就是不知道是否能成功。”
　　“哦？是什么？”西蒙好奇的问，“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兰斯洛特来求我的那天应允了高价，如果他真能在我的支持下登上埃特帝国的宝座，那么那个时候我想和他谈一谈。”
　　“谈什么？”西蒙一边问一边再次把面包塞进切萨雷嘴里。
　　“谈……唔！”切萨雷躲了下，但没躲掉，只有被迫吃掉了那块面包，在西蒙试图再次给他塞上一块的时候，他眼疾手快的那走了剩下的面包，一边吃一边道，“你知道，每年因为伤病退下来的骑士实际上不少，除开正常的抚恤，我们还要考虑那些人日后的生存问题，特别是残疾的那些。一般而言大家都攒了些钱，但他们大多没什么打理钱财的能力，不小心用光了日子就艰难得很。骑士学院能够安排的教官位置又相当有限，可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些退下来的骑士作为一种‘商品’租赁给埃特，用以训练他们的军队的话，那我们就能从中获取更多的好处。”
　　“这倒是，退下来的骑士有个合适的来钱路子挺重要的，总比他们再去当佣兵，或者因为伤病全无谋生能力来得好。”西蒙听完点点头，“但兰斯会同意？就算他能同意，卡佩家族估计也会阻拦，他们会担心这是圣殿骑士团借机插手他们的军权。”
　　“所以才要在兰斯洛特登上宝座之后才谈，在我看来，大部分国家的军官都不太合格，埃特也一样，他们很难训练出优秀的士兵，但我们的骑士不同，他们都在骑士学院接受过非常正统缜密的教育，同时他们也都心怀正义，我们可以和埃特合作建立新的骑士学院。兰斯洛特在骑士学院呆过，他很清楚骑士学院在军队建设上面的好处，拿捏好这一点，他同意的机率会很大。”
　　“你说得不错，只有掌握了军队，兰斯才能在王座上长久。”西蒙点头，并道，“对圣殿骑士团来说，学费是种很光明正大的经济来源，比贩卖武器来得好。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国家看到这里面的好处，到骑士团求助要求在自己的国家也建立骑士学院。”
　　“是，我有这个想法，但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等兰斯洛特登上那个位置再说吧。”
　　“我相信他，他能成功的。”
　　“哦？你就这么相信他？”切萨雷挑眉，露出一丝不怀好意，“说起来，如果他因为登上那个位置而要想抢走你的话，我现在是不是该拒绝他？”
　　“那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儿了。”西蒙才不会中对方的计，他端起托盘站起来，“我该去老师那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西蒙，你居然都不劝劝我！”切萨雷有些遗憾的发现他的小花招一点用都没有，“你现在就要抛弃我了吗？”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劝，我才是要抛弃你。”西蒙好笑的看着切萨雷稍显无赖的表情，回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好了，休息时间结束，你该去忙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