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与陷阱与鹰》指露为霜

10、十

　　#1

　　回到家已经九点了，穿过庭院，还没到正门，远远的就看到她的母亲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

　　“步，步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清水神色平静地上前：“叔叔不是去出差了么？”

　　这个时候能让母亲出现在这里，也只能是那个人回来了。

　　“快进去吧，你爸爸似乎有事情要跟你说。”

　　女人的声音满是急切，像是恨不得把她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

　　清水也早已习惯。

　　上了楼，佣人开了书房的门，她走了进去，身后的大门也被关上。

　　房间里一片死寂，有个男人坐在昏暗的台灯下，面容不清晰。

　　清水放下手里的书包，一步步走了过去，低着头，乖巧而顺从。

　　“抱歉叔叔，我贪玩了，在外面转了一圈现在才回来，请不要责怪妈妈。”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身上的纽扣，她的步伐没有停下，衣服一件又一件地落在了身后的地毯上。

　　直到走到男人面前时，她身上已经一件不剩。

　　未来？

　　没有，这个人活着的一天，她就不可能有未来。

　　今天的书房分外安静，总是和颜悦色的人今天分外沉默和冷酷。

　　站了好一会，窗子外的冷风吹了进来，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子，洁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淡淡的粉色伤口还未痊愈。

　　清水知道他很不高兴，便低下头，跪在了男人面前，趴伏在地，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背。

　　“叔叔，我错了，请您责罚我。”

　　……

　　今天的惩罚比过去的都要严重一些，上一次这样，还是十三岁那年她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

　　被抓回来以后被狠狠惩罚了，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动过离家出走的念头。

　　啪嗒。

　　血低落在地面上，趴伏在桌案上的她气若游丝，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血流到地上，或许是过了时间，背上的伤口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火辣辣的疼。

　　始作俑者站在她的背后，扯住她的头发，一边在她身后动着，一边微笑着：“小步，听说你最近和霍克斯走得很近呢，学校的小伙伴都看到了哦。”

　　随着动作不断推进，清水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墙，上头隐约沾了些血渍。

　　清水含糊地解释道：“因为班上有几个学生想要欺负我，他只是路过替我解围。”

　　“是吗？”

　　突然停下，清水只觉得心底一凉，不安的感觉笼罩住了她。

　　接着，能感觉到他起身走到了角落，拉开了柜子。

　　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握紧拳头，不敢看。

　　“你撒谎哦。”

　　清水还未来得及思考，疼痛让她遏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

　　男人的声音传来——

　　“说了多少次，不许出声！”

　　清水咬着自己的手腕，数不清第几次咬这里，已经把手咬出一个狠狠的血印子，血丝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溢出。

　　她的双眼变得涣散，疼痛又变得不大明显了。

　　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反正迟早都会结束的。

　　等到惩罚结束，她趴倒在地，浑身湿透。

　　清水议员穿戴整洁，走到她身侧，大掌从她的腹部往上，最后捧着她的脸，动作轻柔而温和。

　　“你在外面做什么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宠爱你才放任不管的，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小步。”

　　躺在地上哪怕身体没有知觉的清水步，条件反射地道歉：“对不起，叔叔，我下次不敢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就是英雄了，和他们走得太近也会变的天真。”

　　“是，我知道了。”

　　“回去吧，你这么晚回来，你妈妈也很担心你呢。”

　　“是。”

　　清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双腿却止不住颤抖，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维持着趴伏的姿势，一点点向门口爬去。

　　啪嗒。

　　啪嗒。

　　身上的红色液体滴落在地上，流了一地。

　　“晚安，小步。”

　　佣人开门，抱着衣服趴在地上的清水低着头，轻声道：“晚安，叔叔。”

　　门咔哒一声关上，清水直接倒向一侧，冰冷的大理石透过皮肤刺向她。

　　一旁的佣人对她这幅样子见怪不怪，像是没看到一般，没有一个人主动伸手去帮助她。

　　她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不着片缕地，踩着大理石地板，一点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期间，她看到了母亲站在一侧，双眼已然没有了神采。

　　“你爸爸也是疼爱你才会这么做的，为了妈妈，再坚持一会，好吗？”

　　清水没有说话，绕过她踉跄地回了房间。

　　打开水阀，冒着白烟的热水直接冲刷下来，打在瘦弱的她身上，红色的液体被冲下来，流了好一会，血水还是没有流尽。

　　她看了眼浴缸的方向，坐在地上的她伸出手去，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把银色小刀。

　　热水不断冲刷着渗血的伤口，她把小刀在身上比划了几下，似乎是在思考哪个位置能够更加干脆地死去。

　　最后，她将小刀比在了脖颈一侧。

　　然而下一秒，小刀被击落了。

　　小刀落地发出的声音被热水声吞没。

　　窗子处传来些许声音，清水缓缓抬起头望了过去。

　　那个穿着厚实外套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的，上来就用那轻松的嗓音打招呼。

　　而是默不作声的，用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眸盯着坐在地上的她。

　　加上那双大翅膀。

　　有那么一瞬，她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晚上好，霍克斯先生。”

　　她的声音很沙哑，也很小，几乎被热水的声音吞没。

　　他操控着羽毛把水阀关掉，跳进浴室里，一步步向她走去。

　　浅葱色的长发被打湿，此刻正贴着她的身体，她身上的伤口又在往外流血了。

　　她张口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走了她的面前，蹲下，一言不发地脱下自己的衣服，不顾自己也会打湿，跪下亲手替她披上衣服。

　　“伤口不应该这么处理的。”

　　他看着她身上的伤口，特地用尖锐物体划伤的，鞭子抽打的，每一下他都看在眼里。

　　他用自己的羽毛先在她身上裹了一圈，再用外套包住她，扯过一旁的浴巾罩住她整个人，然后再把她抱了起来。

　　清水一言不发，任由他抱着自己飞离了别墅。

　　他的速度很快，却很平稳，带着她一下子就到了医院。

　　看到她一身伤的医生也吓了一跳，当即按了铃准备紧急处理。

　　霍克斯则是在门外嘱咐起护士，英雄的身份做起很多事情来都很方便。

　　四十分钟后，清水的治疗结束，医生走到霍克斯跟前，忍不住称奇：“明明伤口都很严重，但全都避开了要害，不是专业的人很难做到这点。”

　　“就像是为了取乐……真的残忍。”

　　霍克斯回到病房，看到清水正在拆绷带，皱眉上前阻止了她：“才处理好的伤口，这么乱来可是会好不了的。”

　　清水很虚弱，也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只是很平静地说道：“护士系得太紧了，我不舒服。”

　　“那也忍一忍吧。”

　　她又在解，霍克斯连忙抓住他的手：“我去叫人再替你处理。”

　　“没用的，她们再回来也只会为了赶时间敷衍。”说着她已经拆了一条下来。

　　霍克斯吐出一口浊气：“我帮你，你别乱动。”

　　因为脱了外套，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很紧身的黑色打底衣，将他的肌肉线条都展示了出来。

　　清水看过不少男人的上半身，各种类型的都有，但是像霍克斯这种看着刚刚好的却没有。

　　他个子不高，比起满街的肌肉英雄要显得瘦弱，但身上的线条却硬朗饱满，他的臂弯也很有力量，托着她的时候，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味。

　　不同于以往的那些男人身上的气味，是属于他的一种特别的气味，让人莫名心跳加速。

　　或许，这就是遇到了喜欢的人的感觉，拥抱的温度、气味，都会让人感到依恋和舒服。

　　因为伤口大多集中在背部，需要将绷带缠绕到前面去，所以她才会觉得紧绷难受。

　　他压下心里的杂念，专心替她包扎，虽然不可避免会看到一些，但后背的伤口实在狰狞，让人很难不去在意。

　　清水低头，看着他的手从后头穿过来，不小心蹭到了顶部，她出声：“我说过不小的，不然趁此机会好好看看？”

　　“闭上你的嘴，我现在可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清水倒是满不在乎，无论别的男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有愉快的感觉，但是这个人仅仅只是碰到了一下，她就有了渴望。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她说那些的话估计会被讨厌的。

　　他的动作很轻，很快就帮她重新包扎好了，她趴在病床上，因为伤口都在背部，所以只能趴着。

　　可趴久了胸口难免不舒服，她想要转过身来又被按住了。

　　“安分一点，现在来跟你算账。”

　　“你也要惩罚我么？”清水眨眼。

　　霍克斯眯了眯眼：“是啊，我现在很生气，我也会好好惩罚你的。”

　　清水轻声一笑：“我倒是会期待你的惩罚的。”

　　霍克斯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盖着薄被，浑身缠满绷带的清水，眉尾跳了一下。

　　“我的说教可是很严厉的，希望你认真对待，清水同学。”

　　……

　　两个小时后，霍克斯从病房里出来，正好对上了送报告的护士小姐。

　　刚刚治疗的时候他提出了给她做全身检查的需求，现在报告刚好出来。

　　“太过分了，施虐的那个人太残暴了，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都下得去手。”

　　护士小姐满脸不忍：“那孩子的体检乱七八糟的，身体情况实在太糟糕了。”

　　“长期营养不良，贫血……最主要是，她的身体内部真的不容乐观。”

　　霍克斯翻看着报告，抬眼：“怎么说？”

　　涉及隐私，护士小姐凑近了些，小声说道：

　　“那孩子的部分脏器都有被破坏的迹象，尤其是下半部分的内脏，从下到上都有很多可怕的伤痕，恐怕是使用了很残忍的方式强行破坏的。”

　　“这次的出血是由于黄体破裂导致的，如果再晚来一点恐怕情况不妙，实在太过分了。”

　　“虽然还年轻，但因为长期服用药物导致那具年轻的身体已经很难受孕了。”

　　霍克斯收起报告，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谢谢你。”

　　护士摇着头叹气离开了。

　　回头，透过门上的玻璃，能够看到谁睡得并不安稳的少女的侧脸。

　　她一个人忍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

　　刚刚突然想要自杀。

　　他不应该跟她说那些话的，反而刺激了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