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短篇合集》横滨路灯

3、if线无赖派三人

　　织田作之助再次从梦中惊醒。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他总是能梦到在Lupin酒吧里遇到的年轻首领。

　　对方叫了他奇怪的名字，织田作。

　　他回想起来心中不禁会浮上无尽的懊恼和悲伤。他当时的态度可能过于伤人了。但是他不明白悲伤是从何而来。

　　明明他们处于敌对的立场，他虽然被侦探社的大家调侃为老好人，但他的善意绝不会给予敌人。

　　事件结束于年轻首领的死亡。

　　织田作之助没有在现场，但年轻首领从顶楼落下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出现在他梦里。

　　那条红色的围巾飞远不知到了哪里，地面上涌出的鲜血代替了它鲜艳的颜色。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织田作之助庆幸梦里他从未看清年轻首领跃下时脸上是何种表情。他有种预感，如果他看到了的话，心脏可能会难受到骤停。

　　再次来到Lupin是被莫名的直觉催使着，好似有人在他耳边说，我只是感觉今晚来到这里，大家都会在。

　　织田作之助想不明白这个“大家”指的是谁和谁。

　　他在常坐的位置上做下，点了一杯和往常无二的酒。在他盯着酒杯出神时，门铃响了。

　　他的视线几乎是没有迟疑地，咻地一下就放到台阶那里，一眨不眨期待着会从那里走出一个什么样的人。

　　来人戴着圆框眼镜，葡萄色的西服，手下夹着公文包。一副严谨的公务员模样。

　　坂口安吾的目光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他无法忽略这个人的视线。看似平淡的目光下掩藏着期待和局促。

　　局促……坂口安吾觉得可能是加班太多导致自己的思想变得诡异了。一个男人起码得是对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才会局促吧。

　　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产生局促不安的情绪明显很奇怪。

　　“我可以坐这里吗？” 但坂口安吾反而是熟稔和对方打了招呼，并且表现出了亲近的意思。

　　“可以。”

　　坂口安吾没有坐在织田作之助旁边，他们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

　　他们同时说道：“总觉得这里应该再坐一个人。”

　　两人又是同时一惊，忽地笑了。不是为他们的默契，而说不出的苦涩微笑。

　　坂口安吾点了一杯番茄汁。

　　“是因为要开车吗？” 织田作之助这么问。

　　“对，而且因为加班太多，也不想让酒精再迷惑我的大脑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仿佛是熟悉多年的好久，即使没有过多的交流也不显尴尬和无趣。

　　最后结束的时候，他们没有做下次再来的约定。他们都在心里觉得，如果自己下次再买来，对方也一定在。

　　坂口安吾提议，“要干杯吗？”

　　织田作之助望进见底的酒杯，没有再多要一杯，只是问：“为了什么而干杯呢？”

　　画面似乎产生了交叠，在他们中间，坐着穿黑衣的少年，举起酒杯——

　　“为了野犬干杯。”

　　但此时此刻，仅有的二人只是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他们隔着中间的位置碰杯，什么都没有说。

　　不管少去的是哪一个人，三减一都等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