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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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感染，引起的发烧，何采澹慌了。
专科主任亲自带队，在病房里奋战两个小时后，发烧症状才算缓解。
听闻消息的夏三寿也来了。
何采澹对夏家对满意的两个人来了一个学医的，这让他惴惴不安的心，多少可以放下一些。
“应该是伤太重，底子又不好，用了那么多进口药之后，引起的排斥反应，放心吧，问题能解决。”
何采澹紧紧地薅他手：“我就怕。。。就怕。。。”说到后来，说不下去，只把头越埋越低。
“不会，现代医学发达，等着吧，我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何采澹把他的计划和安排大致说后，夏三寿直接答应，监狱那边的问题，交给他和老二去对接就好。
“以前，只要他们一有事，你就告你爸妈，现在，倒是家里最能承担事的了。”
“那时候年轻，上有哥下有弟妹，自己就是不受重视的那个，只能在父母面前吐吐槽，博眼球关注罢了，想想还真好笑。”
“十二三岁的时候，我见你和老四一起去村后的溪里抓鱼，被你老妈拿着扫帚撵，老四比你灵活，你老妈只打你，脑袋上当时就有好几个包，疼的在那上蹿下跳。”
老三摸摸下巴，有点难为情：“我都忘记了，你倒还记得。”
“怎么会忘记，那时你妹妹，留给我的印象，可是一辈子的开始。”
彼此缄默着，只有偶尔路边的护士们，推着换药车，从这间，走到那间。
医生还在里面忙碌，有些已经站在那说起话：显然，危险期已过，他们还在观察。
“还有老二，听说雷书记出面，提拔他当上县建委主任？”
“不，比这个更狠，他自己私下说，被调到虹光市政府领导班子来了，当办公室主任了。”
“啊？这么猛？他才干几年，升的也太快了吧？”
“都是雷书记的根基在替他保驾护航，雷霆终究不能恢复到最好的状态，所以，雷书记一门心思，把老二当儿子在带。”
“也是，雷霆的孩子，好像都快出生了？夏锦漪这大媒人要是知道，岂不是高兴死？”
“是啊，我和老二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妹妹赶紧好起来，去监狱把该服完的刑服完，不要再做危险的事。”
“哦，你和老二这次去，向监狱方施压，以后有危险的工作，不要安排给她。”
“监狱估计也怕了，听说减刑申请都已经提交上去了。”
“那就好，我只等她出来就结婚。”
“嗯，把她交给你，我们全家都放心。”
两人颔首，好像就这么轻巧决定了一件关于妹妹的终身大事。
*
夏锦漪，好像在水里，凉冰冰的，又像在火里，热烫烫的。
热与冷，是她仅有的感觉。
她想呼喊，嗓子好像喊不出来；她想挥手，手臂好像也抬不起来，此时的她，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灵魂地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界。
无法摆脱。
前面好像有亮光，将周身的黑暗微微照亮，那束光，指引着她，踟蹰向前，再向前。
生的希望，就在前方。
“喔。。。喔。。。”
好像利器刺穿嗓子眼，她开始无字节叫喊。
手，被握住，意识逐渐走向清晰。
那束光，已经被她握住，再也不松开。
“谢天谢地，妞妞。。。呜呜呜。。。”
程云汐的脸，尽在咫尺。
左额头还有一颗没被完全消化的青春痘，红色痘印在他白皙的脸上，异常明显。
“你上火啦？”
“上火，上火，我急的上火。”程云汐不断点头，不住抹眼泪。
夏锦漪微蹙眉：“你怎么这么好哭？以前可不这样。”
“别说了，养精神，养精神，老四。。。老四。。。”
又哭又笑的程云汐招呼老四过来，夏四喜抱着个大大的保温杯，像是求赏一般：“妹，给你熬的鲫鱼汤，我专门找野河抓的，这年头，搞点野生鱼简直比生孩子都难。放心喝，我已经问过医生了。”
夏锦漪想笑，又想哭，左脸皮肤好像扯着疼，她都不知道，脸上是种什么表情。
“你们两个？怎么溜进来的？我爸呢？何大发？何大发？”
何采澹在门口对着楼道一声高过一声，正在隔壁病房同女病人聊天的何大发，拿着手机就过来了。
“怎么啦？怎么啦？妞妞睡得蛮好的啊，我刚进去看了。”
“好什么好？这都进来两人了。”
被他这般提防，程云汐脸上有点挂不住：”怎么？我们不能来看妞妞，是吗？”
“不是不行，是暂时不行。”
“怎么不行？刚才我问过医生，还请教她术后饮食问题，医生都说恢复的挺好，要逐步进补。”老四把保温杯往桌上一放：“今天我妹妹的饭食，就由我们两个来负责，你也辛苦这么久，该去歇一歇，别绷得太近，小心断。”
老四这话时明显在给他下逐客令，何采澹气的把手上拿着的交费单往他跟前一塞：“去，交钱，记得刷卡，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老四不服气，朝程云汐一招手：“咱俩一起去，我就不信凑不齐这笔钱。”
不明就里的夏锦漪有点慌：“我们监狱不是有联单在医院吗？都能报销的，不需要自己掏钱。”
“这有什么，老四，咱们去，还要预交一笔留着。”程云汐朝夏锦漪挤眼，那颗红色的青春痘也跟着上下颤。
夏锦漪抿嘴笑：“帅哥都当喜剧演员了。”
有了这句话，程云汐更加欢快，摆摆手屁颠颠拉着老四就要往外走。
老四个子没程云汐高，他只好惦着脚尖透过肩膀冲她说：“妞，你先养着啊，我们马上回来喂你鱼汤喝，不劳别人动手。”
雄赳赳的两人走了。
这么有指向性的话，何采澹气的关门都是重重一下。
他不敢在夏锦漪面前有任何情绪波动，直接出去，气冲冲就给夏老二打电话。
眼下只有当官的夏老二，能镇住场子。
谁都不好使。
果然，不到一会儿，夏老四灰溜溜地回来，提起程云汐放在病房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很不服气地，“鱼汤你来喂，我和云汐出去办些事，过几天再来看我妹。”
何采澹都没抬眸，寡淡地嗯了声，依旧慢慢地拉着夏锦漪的手腕，左右揉搓，替她增加血液循环。
夏锦漪瞥了瞥，有些事，暂时也不是一较高下的时候，她不禁对何采澹的无情，有点腹诽，可也没说出来。
毕竟，这些时候，照顾她，何采澹是主角。
可她，却还是不喜欢这样，被人掌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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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过后，夏锦漪的背后钢钉就要拆掉，前后整整三个月，总算可以稍微活泛些。
听到这个消息，夏锦漪难得的，对着他，笑得灿烂。
何采澹觉得自己的辛苦，总算有点小收获。
他的干劲更足。
三月，草长莺飞，夏锦漪脸上的纱布，只剩下最后一层。
曙光就在前头。
同时，夏锦漪面临即将回到监狱的当口。
李月偶尔过来，监狱也并没对她实施最严管控，夏锦漪明白：她很珍惜来之不易的自由。
四月清明节后，监狱已经将她的减刑告示张贴出来：减刑两年。
这就意味着，只要两年，她就能真正自由了。
完全拆线的那天，夏锦漪随意看着自己左脸的疤：还行，就一条像针线痕迹，不丑，还让她多了点沧桑美。
再次进去，她避开了所有人，在四月中旬的某一天，趁着何采澹去公司开会，她直接拿了简单行李，不告而别。
陈香大概有愧感觉与她，什么重活累活都抢着干，就连换洗衣裳，她都替她抢了去。
不仅如此，每次出工劳动时，她几乎承担了夏锦漪一半的工作。
“你以前偷懒不想干，现在倒还抢着干，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你要相信自己会出去。”
“算了吧，我又不是你，才不会傻到替人挨砸呢。”
这话，让夏锦漪有些怔忪：曾经对谁说过来着？
等到累瘫回去倒床，她才想起：夏静怡。
她对她曾说过。
也不知她和雷霆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为了不刺激她，何采澹把所有和她有关的人，全都屏蔽掉，现在想来，在外头还是很有遗憾的。
夏锦漪开始琢磨出去后做点什么，她委托程云汐，替她收集到一些最新资讯，时代在前进，她要加紧跟上。
即使身陷囹圄，也要心向阳光。
不知谁说的，她总记得。
她出去后，要过一种另外的生活，不依靠任何人的一种新生活。
她要从底层做起，她相信自己。
她特意避开了何采澹，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太想和他扯上更多，她要成为配得起的人，而不是依附于他。
两年后。
夏锦漪即将出狱。
她特意找陈香和小兰谈了一次话：“我出去后，好好找活干，如果你们能出去，都来找我，联系方式李月那有，千万不要放弃希望，要相信：咱们都能重新做人。做有用的人。”
两人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
夏锦漪努力憋着没哭，只是在李月面前哭着说：“我给咱们监狱做了鼓舞士气的榜样，你可得在罗监狱长面前，替我要点奖金。”
李月哽咽点头：“你就是最棒的，走到哪里都不差！以后发达了可别说不认识我们。”
“等我真发了，第一件事就是替你请个好保姆，照顾你生病在家的丈夫。”
“你知道？”
夏锦漪一抹脸：“我都知道，只是不喜欢说而已。我如果混出名堂，你就把适合我那的姐妹都叫来，我会给她们找到重新生活的意义和勇气。。。记得在领导那，多要点奖金。”
李月再次哭了。
\"堂堂女警，在犯人面前哭，像什么样子？\"
“你不是犯人，你是好姐妹！”
两人拉手，看着窗外的雨点子，越来越大，洗涤所有。
监狱方面对她的表现四个字：异常突出。她的宣传事迹，成为监狱宣传的一大重点。
这一次，同样，她没告诉外面的任何人，在出去的当晚，直接买了张高铁票，奔赴程云汐给她推荐的地方。
沿海中型城市，离程家公司所在的大城市，城际铁路，一个半小时。
他，会在车站接她。
——女主事业奋斗线———
夏锦漪一身灰墨色的外套，已经泛白的牛仔裤，外加一个牛仔背包和一个何采澹买的行李箱，这是她开始新征程的所有家当。
人多的地方，难免拘束，甚至耳边声音多点，她便会觉得有些头疼。
程云汐理解她，给她时间自己适应。
他只在电话里假装玩笑提醒几句：“可别被人拐走，注意安全。”
在火车站候车室，她给家族□□群，群发了一条短信，外加车站的照片：去干活，勿念。
随后关上电话。
不去管群里乱成粥的问候和询问。
自己的人生，就该谁也不依靠。
以前的自己，太过骄纵，真不好。
“姐姐，你这行李箱有些年头了吧？”
一位身穿牛仔背带裤，白球鞋的女孩坐在她对面，青春洋溢的脸上，让夏锦漪有些感慨，仿佛看到自己的那个时候。
“是啊？怎么啦？是有些过时，不过还能用。”拍拍行李箱的把手，夏锦漪脸带微笑。
“这可是世界名牌的全球限量款，要是卖的话，还能卖到上十万呢。”
不去理会女孩羡慕的眼光，夏锦漪淡淡回应：”哦，那还值点钱。”
上车后，夏锦漪抓紧时间研究当地天气、人文、物价、房产什么的，她得要抓紧时间适应。
女孩正好坐她邻座，见她这番认真，好几次想要搭话，夏锦漪都没抬头。
她不喜欢虚荣，所以，这女孩，她不喜欢。
快要下车时，夏锦漪抬起手腕看时间，这一次，那女孩再次瞪大眼睛，盯着她手腕：“姐姐，你这块手表很贵的。”
“是吗？没注意。好多年前的。”
“哎呀，姐姐一身都是宝，还这么低调，真佩服。”
夏锦漪蹙眉微愠，指着她拿手机的手：“年轻，应该多学点东西，别消耗在这些无关的事情上，懂吗？”
女孩一脸懵，脖颈绯红，随后垂脸，不再看她。
跟随着拥挤的人群，夏锦漪缓缓往前走，她知道，那女孩就在她后面。
程云汐站在出站口最显眼的一处挂旗杆台子上，兴奋地朝她招手。
夏锦漪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海风，带着腥味的海风，吹拂在她脸上，身边熙熙攘攘的人们，她在心里默念：海风市，我来了。
“怎么这么久？饿了吧？咱们去吃海鲜自助餐去。”
一身湛蓝色西服的程云汐，指着她身后轻问：“后面有个女孩一直在看你，你认识她吗？”
“虚荣小妹妹而已，别理，咱们走。”
程云汐开了一辆黑色的车，夏锦漪并不认识牌子，当她坐进车里的时候，女孩还在路边，痴痴地看着她。
这车，应该很贵。
摇上车窗，夏锦漪把那双羡慕的眼，隔绝开来。
程云汐替她找了个最、最市中心的酒店，他给出的理由是：“只有当你身处城市最中心，你才能收集到你想要的所有信息。”
夏锦漪一琢磨，觉得也对。
两人，仿佛回到了校园里，在餐厅里喝得酩酊大醉。
迎着海风，相扶着往酒店走，路边，有个流浪汉在捡拾垃圾桶。
夏锦漪掏出一张票子塞给他：“垃圾桶脏，病菌多，去买碗面吧。”
流浪汉呆滞看着，随后，嘴角浮上一抹浅笑。
程云汐悠叹：“妞妞，你还真变了，变得更好了。”
“是吗？我也觉得。”
“你还要不要脸，自己夸自己？”
夏锦漪跳起来，给他一个爆栗：“姐是变好了，还不能自我欣赏一下？”
捂着脑袋，程云汐怔楞：“妞妞，你手劲可真大！去扛水泥能赚不少，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0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