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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2 ...

  •   男子送医后,直接进入重症室。
      第三天,没抢救过来,去世了。
      伤及脑部的伤有两个,第一下击打不足以致命,要命是是第二下击打,和颈部勒痕,这是主要的致命因素。
      而这两下,全是夏锦漪造成的。
      何采澹第一时间联系到死者家属,拿出只要提要求,一切都可满足的无限制条件。
      拿这些换取一份家属签字的谅解书。
      凭借谅解书,法官就会酌情判决。
      可死者家属也是个认死理的,坚决不要什么赔偿,一心只想要凶手伏法。

      夏锦漪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是暗暗庆幸:夏静怡总算没事了。
      所有的舆论,全都到了她这边,夏静怡一点影响都没有。
      当夏静怡哭兮兮地去拘留所看她的时候,一身囚衣的夏锦漪依然冷淡如往:“我是囚犯,以后不要来了。不过。。。我宿舍那几本关于护理心理学的书,值得你抽空看一下,如果你对雷霆还有心的话,如果淡了,就当我是放屁。”
      夏静怡在铁窗外,对着她又哭又笑。
      夏锦漪很是奇怪:在学校一潭死水,敢情还是出了校门才有哭有笑。
      这人,还真够虚伪的。

      “其实你可以不勒死他的,可你还是去做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能允许我不情愿的事情出现,出现了我就不高兴,仅此而已。”
      “那也可以不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我们可以把他的行为说得严重些,让法院判重点,你也没必要搭上自己啊。”
      “所以说,夏静怡,你不是我。。。”夏锦漪把囚衣上的一颗要掉的纽扣扯下来,嘟囔着:“新来的连衣裳都给的次品,真不是东西。”然后走了。
      夏静怡一直坐在那,仔细回味她这句话,到最后,她释然,站起:是啊,正因为是夏锦漪,她才会这么骄纵自己的性子。
      当今社会,好像这样是行不通的。
      可她,却不知道。
      *
      雷霆被他爸接到疗养院之后,夏家所有人都来了。
      夏锦漪不想让他们看到任何害怕和难过的样子,一直都是强打精神,淡淡地应付着。
      “放心,你爸我就是不要这小官,也要帮你请最好的律师。雷书记已经知道,他正在找其他门路。”
      周金莲的眼泪就没干过,已经红肿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她仍然抚摸着夏锦漪的额头,不断说:“妞妞啊,你在里面没受人欺负吧?要不要给你钱,打发那些狠人啊?”
      “妈,你当这是哪儿呢?没用的。”老二挡开哭啼啼的老妈,眼眶发红,声音哽咽:“妞,你好好呆着,等你出来,二哥一定会有权利的,到时你想怎样都行。”
      “好的,谢谢二哥。”
      “我好好工作,到时你去医院看病,一路绿灯。哦,呸。。。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夏三寿扯着夏锦漪垂下来的手:\"三哥一定当个有名的大医生,给你打气!不让别人瞧不起你。\"
      “三哥,好好治病救人,替妹妹赎罪。”
      夏四喜恹恹然插兜:“我没什么本事,我只说,到时候给你做最好吃的。”
      “四哥对我最好,我知道。”
      老大站的最远,大概是担心夏锦漪对她仍有芥蒂,也没站过来陪她说说话。夏锦漪轻轻道:“大哥,你别往心里去,我原谅你了。”
      夏大福怔楞原地,搓着手,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
      何采澹一直到处奔走,可律师们看过所有详细卷宗后全摇头,理由都是非常的一致:这不是正当防卫的案例,她的所有行为,是奔着故意伤害去的,如果没有她的举动,死者不会死,最多轻伤而已。
      所以。。。无能为力。
      何采澹哪里不知这个道理,他无非是在抱着侥幸,看看能不能出现转机而已。
      小金子啊,你还是为自己的个性,付出代价。
      夏日的夜,热燥难耐,何采澹却总是只感觉到了。。。冷。
      希望,从点点,渐渐到熄灭。
      他不知道还能想到什么法子救小金子,可努力了这么多,都是无果。
      他都不敢去面对她。
      最大的依靠,砰然倒塌,小金子,肯定对他失望了。

      尽管大家都想尽了办法,可致人死亡的直接结果,让夏锦漪的美好人生,在这番冲动中,也发生了不一样的走向。
      判刑十年,在她入大学的第一年暑假前,年龄19岁,刚刚成年。
      所有的活动、关系,全都赶不上法律的威严,夏家的天,真的塌了。
      何采澹打起精神,专门和夏锦漪聊了一次,他痛心疾首:“小金子,你的命,还真是倔,前生能做的事,那是因为有我兜着,这一生,形势不同,你居然忘了!”
      夏锦漪只是淡然一笑:“我做错,我承担,你那保证书,从今作废,大家各自安好吧,你也别等我了。。。”
      “别瞎想,你还年轻,还有机会,我等你出来。”
      夏锦漪死死咬牙,一串眼泪,在何采澹转身时,才淌了下来。

      真正宣判的时候,何采澹没来,他把所有精力,全都投入到事业上。
      他不敢面对,他就是怂了。
      那双眼神,那张脸,他害怕自己会崩溃,活不下去。
      所以,他要撑着,直到小金子回来的那天。
      *
      夏锦漪,或者说夏金姨,的确是个韧性很强的人,一年之间不到:她当上了小牢头。
      三年时间下来,她学会了缝纫、烧菜、甚至电焊工。
      铆着一股劲,第四年,因表现好,被减刑一年。
      这就意味着,她还剩下五年。
      她变得很低调,不爱笑,也不怎么说话,即使有女狱警为了调节情绪逗趣她,说她长得像妲己,她只是淡然回应:“妲己有什么好?还不是狐媚子一个?最后还不是死了?”
      然后拿上电焊面罩,带个草帽,穿着她一身的深蓝色帆布制服,蹲操场去焊铁丝网。

      探视的时候,程云汐来看她。
      这应该说是程云汐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一年。
      褪去以往夸张的衣饰,沉稳内敛的深蓝色西装,将超过一米八的程云汐,包裹其间,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怎么?当大总裁啦?”故意侃笑,夏锦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轻松一点,可腰背部的酸疼,让她还是不敢轻易靠在椅背上,她故意悬空,双手撑着座椅两边,就这么看着玻璃对面的他。
      “妞妞。。。” 喉结滚动中带着无法出声的呜咽,程云汐,竟然哭了。
      “哭什么哭?都是当大老板的人了,一点出息都没有。你看我是不是还挺好?我会好多东西,以后也不会担心饿死。”
      程云汐仍然望着她,好像除了流泪,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锦漪把手掌间厚厚的茧翻给他看:“你看,我这双手,再也不是以前的白皮嫩肉,这不是更好?你以前不是老嫌弃我什么都不会吗?”
      “好,好,很好,妞妞什么都能做好。”程云汐狠心把泪擦干,不忍去看那双老茧成坨的手:“我给你带了很多东西,就是不知道她们让不让给你。”
      “无所谓吧,反正我现在有三餐米饭吃,我就很满足。”一只麻雀,停歇在铝合金的窗框上,朝着里面叽叽喳喳叫着。
      程云汐更加悲从中来,他忍着眼泪,努力寻找让夏锦漪高兴的话题:“夏静怡和雷霆结婚了。”
      夏锦漪仍然盯着那只正在啄食墙皮的麻雀:“这是好事,雷霆能够逐渐恢复,他该有她自己的生活。”
      麻雀,扑腾着翅膀,留下几声啾鸣,飞到一棵榆树上。
      “何采澹。。。成立了大型跨国公司,你知道名字叫什么吗?”
      夏锦漪抬眸,把玩着手面上才起的一串水泡,寡然:“那关我什么事呢?我跟他的关系,我觉得和你比,深不了多少。”
      程云汐脸上明显一愣:“那就好。”
      程云汐红着眼眶,恋恋不舍地走了。
      夏锦漪皱眉叹气:这大哭包,是叫程云汐?

      同屋的女犯人路过问她:“这位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一看就很有钱。”
      “那又怎样?他有钱也是他的。”夏锦漪走了出去,她得赶紧去教学室,今天有新的老师来授课,她不能缺席。

      第五年。冬。
      这是历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天气预报这几天都在不断报道,一场大范围的雪灾即将到来。
      监狱必须赶在雪灾前,把整个监狱所有顶棚加固一次。
      作为电焊组的她,这几天都没好好坐下喝口水。

      并不是女狱警们管得严,而是夏锦漪自己给自己憋了一口气,作为电焊组的组长,她不能怕吃苦偷懒,她得起个好的带头作用,才有减刑的机会。
      小兰是她们组最娇气的焊工,因为受不了后妈的虐待,老鼠药倒进鸡汤里,毒死了她进来了。
      她得督促她,不让其他牢友说她偏心,护着她。
      “组长,我这小日子来了,能不能休息啊?”
      “不行!赶紧做,早做完早收工。今晚上都有可能会下大雪。”她把一双最厚的帆布手套,用脚踢过去:“赶紧干,待会儿我让你提前半小时下班。”
      “凭什么呀?组长?我们也很累,蹲久了,小肚子也很痛。”块头大的狱友,以前是一位屠户的妻子,叫陈香,就是因为自家男人在外偷腥,被发现,她一刀一个,结束了两条命。
      她性质恶劣,是死缓,可她好像一点都没想争取表现的欲望,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颓废样。
      大家心里都有点怵她,所以,只要她反对的事,基本都会向着她那边。
      “就是嘛,都是女人,谁没个小日子的?拿这个来偷懒,亏心不亏心?”
      “这不是明显偏心吗?”
      “就是。。。她算了鸟。”
      “。。。。。。”
      夏锦漪一见形势不对,她赶紧制止:“行了,都别说了,都加紧干吧,这几个钢架搞完了就休息,可以吧?”
      狱警小李曾经告诉她:不能硬碰硬,在这里,没有比狠的必要,都是狠角色才进来的,谁会服谁?看情况示弱,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如果真遇到硬杠的,法律会来收拾她。

      夏锦漪一直觉着这话很对,她也一直秉承这句话的精髓:不惹事,不找事,顺势而为。
      只要搞定这几根钢架,明天自有领导派人来安装,她们的任务就算结束了。
      顶棚外的雪花,呲呲下着,起初像头皮屑,接着像棉花絮,夏锦漪曾派人看了下她们头顶的棚子,有没有压弯的迹象。
      到了下午快四点,雪下得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以致于全都是白花花的一坨坨往下掉,遮住了眼前所有的视线。
      雪花几乎遮住牢房的一半墙壁,再要这样下去,她们进屋都成难题,怎么办?
      “好了,好了,都歇了吧,回房休息,我去找狱警报告。”边说边摘下面罩,拿去手套。
      天空,忽然刮起大风,席卷起漫天雪花,沁凉的气息,让刚刚直起腰身的夏锦漪,深深吸了一口。
      天儿,真冷。她把冻僵的手指头,放在温热的唇边,轻轻哈着气。
      这幅场景,好像有过。忽然想起的她,呆怔原地。
      火锅店打工,衙门告密回来。
      两幅场景交叉、转换,在她大脑里打架,她寻思:以后估计还要加上—今天。
      监狱的高墙,吓人的高压线铁丝网,还有沉重的电焊机,以及粗糙的电焊条。
      她的一生,不,她的所有,都是带着一股悲凉。
      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
      和美貌无关。

      “那我们走啦?组长?”身后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
      定定神,她随口应付着:“去吧,去吧,小心路。”
      夏锦漪话音刚落,只听咔嚓几声巨响,她们所在电焊车间的顶棚,已经开始齐刷刷往下掉,有的砸在刚刚焊接的钢架上,压塌钢架。
      顶棚,还是塌了。
      她甚至看到空穹的天,飞漫的雪,巨大的豁口,几乎想要把她们,全都吞噬。
      “小心!”
      夏锦漪看着一段已经腐朽的钢管,直直地朝着想要爬起的陈香砸下,她顾不上许多,直接跳起,朝她飞扑。
      哄咚乱响过后,夏锦漪,在感觉一阵剧痛之后,完全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才发现,已经在监狱医院。
      夏家所有人,全都到了。
      一身黑色大衣的何采澹,站在门口,好像和医院领导,在说着什么。
      “妞妞。呜呜。。。”周金莲扯着嗓子的嚎哭,让医生全都束手无策。

      脊椎三根断裂,外加扑倒时,左脸颊正好戳在一处铁管的切口上,半张脸的皮肤,几乎翻转过来。
      “不行,我们这做不了这个手术,得去大医院。”监狱院长当机立断,直接给上级打电话。
      可大雪封路,怎么才能送到其他医院呢?
      还是老二夏小禄脑袋灵活:“我让雷书记在协调申请直升机的权利,应该用不了多久,医院还是先做简单清创吧。”
      院长带着医生,手忙脚乱地去手术室。
      何采澹使劲拍着他的肩:“我也想到了,哪知你更快。”
      “官场上,反应慢,就完了。”
      “。。。。。。”
      直升机到达的时候,夏锦漪再次晕过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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