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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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采澹下了飞机直扑羊角村的夏家。
他有了移动电话，夏家有了固定电话，这种联系，自然就方便太多，本来是打算等小丫头歇几天，再过来‘骚扰’一番，没想到居然成了这幅局面。
他已经猜到为什么夏锦漪小题大作的目的：无非就是敲山震虎给他看。
怨念颇深啊，还真是。
难道她就不怕他全给夏家人抖漏出来？
何采澹琢磨一下，还真不怕，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老底，也会被掀开。
小金子料到他不会，所以，他肯定也不会。
该怎么和夏家人解释呢？既能隐瞒她的真实面貌，又能解开所有？
何采澹欲哭无泪，这个难题怎么就丢给他了呢？
在快到镇公路时，他才想到该怎么说。
周金莲一见他，一把鼻子一把泪拉着他袖子哭诉，全然忘了没多久前，还将他拦在前面那老母鸡似的样子。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姜丽华呢？要说她吃他大哥的醋吧，又好像并不是。”
“怎么会呢？您多想了，她只是说姜丽华是我介绍的，她才不高兴，主要因素还是在我。”
“那你为什么让她不高兴？这和姜丽华做媳妇，有个什么关系？这是什么胡扯鬼打的原因？”
一连串的质问，让何采澹想好的答案成了浆糊，看着周金莲不解的模样，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勇气接着往下说。
她不喜欢被掌控，可这是她家，难道家里的所有事情都必须让她满意？
如果真说了，周金莲会怎么想？
是不是会觉得她姑娘思想不对劲，有点疯？
可要站在夏金姨的角度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她，一向都是掌舵者。
时间，只有时间，让她慢慢成长之后，才会把夏金姨的影响，渐渐减少。
现在，只能给她一个评价：任性。
*
该怎么去找夏锦漪呢？
老三给雷霆联系：联系不上。
老四找程云汐：那厮说夏锦漪要是投靠他，他高兴得肯定把她拐到海对面去，再也不回来。
气的何采澹牙痒痒，却只得苦笑。
和夏锦漪相熟的女生，夏家所有人想破脑袋，都找不出一个。
孤僻、娇惯，自负。
这个时候，家里人才觉得：妞妞个性真的不好。
平时都是娇养惯了，谁也没去多深想。
这一出问题，就找到弊端了。
夏大福后悔极了，耷拉着脑袋，坐在前院的小木椅上，望着妹妹的房间，一句话都没说。
夏富贵已经去镇上办公室了，他试着通过认识的人，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老二在县里也在委托关系查找，他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直接委托县公安局看看意外死亡人口中，有没有妹妹的消息。
“你们也别急，我有关系，我去找找看。”丢下这句话，何采澹匆匆走了。
他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脚下功夫，到处多转转而已。
只是，他没跟夏家说。
回到家，何大发正在那悠闲啃猪蹄看电视，自从把他职务强行卸了之后，他好像还真不愿意出头露面，一心在家修身养性。
阿姨陈婶在厨房洗碗，何采澹脱了大衣问：“陈婶，如果啊，我是说如果你姑娘从家里出去了，她一个朋友都不找，你说她会去干嘛？”
“打工啊，难道等着饿死啊。”把碗筷收拾好，陈婶的雀斑脸盯着他：“谁？要不要我出去找？”
“还能有谁？心高气傲的夏锦漪呗，还有谁能让他这么紧张，鞋都不脱。”
何大发白了一眼，再次躺倒沙发上：“姜丽华都说了，也许，这次咱们这红娘当岔了。”
“。。。。。。”
回到房里，从抽屉拿出白色的盒子。
如果你带着这个，我就不怕找不到你，可现在。。。还真找不到。
学校？打工？或者出去野了？
三个选项里，何采澹首先排除最后一个，夏锦漪不是那样的女孩。
学校现在正在放假，宿舍根本就没开，老二已经联系过了，这个选项也可以暂时排除。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外出打短工。
他相信，夏锦漪是能够吃得苦的，不然小小年纪就能当上妙可多的头牌，直至管辖所有。
有头脑、有能力、肯行动。
可她，会去哪里打工呢？
何采澹瞧着墙上的挂钟，凝神苦思。
夏富贵刊登的寻人启事，好像起了点作用，当天，就有人打电话告诉他：在火车站见过，至于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全家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成为泡影。
周金莲再一次以泪洗面，坐在前院嚎啕大哭。
老邢家的李冬梅，喜出望外往夏家跑，一见坐着哭的周金莲就嚷嚷：“别哭了，别哭了，姑娘找到了。”
这一嚷，夏家在家的所有人全都围了过来。
李冬梅上气不接下气:\"学校跟前的小餐馆打工呢，我家志杰看见了。\"
“我家姑娘，他怎么会认识？”
“开学出的那档事，哪个老师不认识她呀，夏锦漪，在学校，可出名了”
这话一出，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夏家炸锅。
连夜，委托离车站最近的老二直接往车站奔，可，居然没有票。
雷云强得知消息，连夜把自己的司机和车直接派给他，老二急匆匆连夜就走了。
何采澹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躺下睡着的人，连忙起来，带了那个白色纸盒，直接买了张连夜高价票，直奔京城。
京城雾蒙蒙的冬，飘下丝丝雪花，沁凉的空气中带来阵阵的寒，毫无欣赏心情的何采澹更加裹紧身上的大衣，下了飞机直接往学校奔。
老二还得半天才到，他要先去找找看。
京城大学，全国最好学府，夏锦漪的梦想之地。
何采澹不免有点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读书，是她现在最期望的事，她怎么可能去很远的地方呢？
临近过年，学校周围显得冷冷清清，就连大街上的小汽车，都好像少了一些。
可这，并不影响人们过年，满街的大红灯笼和到处张贴的欢度春节，都是渲染气氛的好东西。
何采澹刚一下车，便见到一位长得瘦小，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朝他招手。
“夏锦漪家人吗？”
“是，你怎么知道？”
z李志杰一脸骄傲:“这时候，还有谁会到学校来？除非急事，一看你这打扮，就不是京城人的穿着，j这里人过冬只穿羽绒服，很少有人羊毛大衣。所以，只能是外地的。不过。。。”递给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丫头还真挺横的，学校老师没有不知道她。”
何采澹这才知道：出名要趁早，她这出名，可太早了点。
“学校后门有一排小餐馆，她在一家火锅店里帮忙。我那天出门买菜，无意在火锅店门口，看她在择菜什么的。我拿不准，又找个机会出来吃火锅，仔细瞧了，就是夏锦漪。”
“这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何采澹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直接往李志杰手里塞：“让你费心了，小意思。”
“别，可别，她也是我姑妈委托过关照的，一学期过去，她都没来找我一次呢，也许，嫌我级别低，帮不上什么忙。”
“哪会？她是不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能自己扛的绝不求人。”何采澹看着他一副好像没找他还挺委屈的样子笑了：认识她，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还有往枪口上撞的？
两人到达火锅店时，上午十点多。
正是做准备的繁忙时间。
因为临近过年，又是学生放假，所以火锅店的生意，并不很好。按理说这个时候，老板是不可能随便招人的，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招数，居然让老板同意留下她。
想到这里，何采澹瘆瘆地笑了：夏锦漪，就没做不来的事儿。
小辫子没有扎，披散着，横七竖八的，整个小脸都是白兮兮的，完全没了以往的红润，掩饰不住的疲倦，显示着过的并不太顺。身上穿着一件可以装得下她两个的红色大罩衫，因为罩衫太大，被她改良了，安了一根同色系的腰带绑着至脚上的棉鞋，应该是新买的，鞋面脏兮兮的带着油花，鞋边也是沾满了油渍。
两只手，正在把一大簸箕的小白菜往水池里放。
“夏锦漪，你表哥来了。”李志杰冲着她喊。
吓得她手里的簸箕歪了，小白菜全掉在地上。
何采澹尴尬地朝她招手。
本来想要一个更好的开场，被他急吼吼一嗓子给弄没了。
夏锦漪回头，脸上并没表现出惊喜，相反：何采澹看到她秀眉拧成一团，连带愠色：厌恶，对他的厌恶。
“你忙你的，我找你们老板聊聊。”何采澹抬脚要往店面里面走。
“怎么？想收购？”斜乜着：“只要变成你的，我立马就走。”
何采澹脚步滞了滞：还真了解彼此。
瞬间，他又有了另外的主意。
老板姓王，不高却白白胖胖的重庆汉子。
何采澹指着正蹲在地上捡菜的背影:\"给她做最重、最难的活儿，工资最低，别说是我要求的，就说是你吩咐的。\"
顺手从内兜里掏出名片：“有开分店的想法，直接跟我说，我保证 全帮到底。”
老板听得一愣一愣的，接过名片揣进裤兜问：“那我能只给钱，不让她干活，行不行？”
“不行，你给她最脏最累的，钱最少的，懂吗？”
老板憋着嘴：“这啷个安排嘛，要是她知道了，肯定要骂我。”
“那你。。。不想开分店赚钱啦？”
“想，想。。听你的，我全听你的。。。你为嘛要折磨她？难道是她仇人？”
“不，是爱人。。。她是我未过门的老婆，毕业后就结婚。”何采澹这话，让正踏进门的李志杰为之一怔。
“那要是我生意成了，她就是我未来的老板娘，我能随便得罪她啊？”
“那你就能随便得罪我？有动向打电话，记住，哪怕她和哪个男同学来吃饭，也要汇报，知道吗？”
胖老板内心一阵哀嚎：有钱真好。
何采澹故意找了张临窗的桌子，拉着李志杰一起，专心等今天的第一锅火锅。
夏锦漪知道他们在那，她故意不去看，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手脚麻利得完全不像第一次干活的人。
“她在家，吃饭都是父母给端手上的，就连衣裳，都没见她洗过几次，更别提这些活。”
语气平淡，却很沉缓，一抹掩饰不住的心疼和忧虑，让何采澹的那张长脸，好像又拉长不少。
李志杰呆呆看着：这男人，长得虽然不是很帅，可周身带着的气势，就是让人无法接近。
把茶盏往他跟前轻放，给他倒了杯冒着热气的茶：“那你还要找她做老婆？准备把她当金丝雀吗？”
“她？天上飞的最远，也最凶的那种，李老师，你多了解之后，就知道。”轻抿一口，淡淡的香味，浸润口腔，何采澹这才发现：居然从家里出来，就没喝过水了。
“已经大概了解了，第一天报道，就去校务处闹，全校没有不认识她的。”
“嗯，是她干得出来的事。你以后小心点。”
李志杰看着他严肃无比的神情，顿觉后背一凉。
十一点多一点，陆陆续续的已经有食客到来。
夏锦漪虽然没来多久，可她招待客人的本事，一点都没丢，语笑嫣然间，穿梭在每张台子前。
何采澹不禁有些恍惚，仿佛那个左右逢源的小金子，又回来了。
也许：她就适合这样的场所。
何采澹在幻想：做成火锅连锁店，是不是就能让她感到幸福和满足？
夏锦漪一次都没到他们这桌来，即使在那站着等客，她都没过来。
这让老板小王颇有微词，可又无可奈何。
其他店员过来服务，何采澹都是很有礼貌拦下：“不麻烦，我们自己来。”
这分明是在耍小性子嘛，哪有这样对待大老板的？
到了后来，小王老板亲自过来，一脸歉意。
一直吃到下午三点，夏小禄才赶到。
风尘仆仆的他，顾不上和何采澹和李志杰多寒暄，拉着妹妹的手就开始哇哇大哭。
第一次，夏小禄居然哭得这么伤心。
再铁石心肠的夏锦漪也憋不住，拉着二哥的手，开始嚎哭。
何采澹吊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
颓然看着窗外忽然冒出的太阳，一脸喜色。
小王老板一脸黑线：这位年轻人，不仅有专用司机，车子还是市面上不多见，只有领导们专坐的黑色商务车。
夏锦漪，你这来头太大，该怎么周旋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0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