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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理智与情感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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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愣了一瞬。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从对方的脸庞移到自己的手上，似乎也在苦恼自身为何做出这样的举动。过了许久，仿佛时间也在这寂静无声里延长，他才开口，“你不也仍戴着那条项链吗？”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深呼吸一口气，神情上浮现出和他不相符的焦躁，那双发亮的蓝眼睛和那一大把白胡子显得尤为格格不入，“你的情人很多，似乎从未断过。即使是波普，查尔斯先生在你身侧时，你也从未停止。那些人，他们只在你的床侧呆约莫一小时，便再也不会相见。你似乎没有情感，追求的一切都是感官的刺激。包括你所推崇的一切皆被允许的世界秩序，也只不过是你用来满足快感的事物。”
他又顿了顿，固执地在女子脸上寻找自己希望看到的神色。但正在他的预料之中，对方仅是微微一笑，带着他所厌烦的从容。
“先生，你一如既往很了解我，甚至连我的情人在我身侧呆多久，你都有了解，”里德尔刻意拉长了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揶揄，“可是你有一点说错了，我所希望构建的世界，并不是为了满足自身。倘若是这样，我早就如格林德沃般厌倦一切了。”
“我是为了历史，也是为了未来。”
“倘若仅仅是如此，即使我们站在彻底的对立面，我也会将你视为挚友。”邓布利多的声音里透露出沧桑，仿佛被火烧过，变得低沉、沙哑。
“那是什么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如此纠缠？”
“你明白答案，汤姆，你都明白。”
里德尔笑得快活极了，不同于微微一笑的克制，如同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童，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你终于承认了，先生。”
“那戒指……”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家里如此明显的痕迹，是格林德沃设下的局。不过，你早早放出了魔法石的消息，不也是在等我的出现？”里德尔踮起脚，亲昵地蹭了蹭邓布利多掩在白发之下的耳朵，“复活石带不回死者的灵魂，这点费点心思便能查到，很难想到你当年竟像得了失心病般相信这东西。”
“因为执念，汤姆，这么多年我依旧在后悔。”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
“我真为格林德沃感到不值。”
“我也为波普先生感到不值。”
“不，你不了解你的家人，”里德尔捧住他的脸打量，似乎极为看不惯他现在的模样，“我了解查尔斯，我也自然明白他不会希望我用这种方式将他复活。”
邓布利多轻轻地别过了脸。
“你现在看起来真老。”她自顾自地继续说。
“这是我应该有的模样。”邓布利多抓住了她作乱的手，专注地望着她的眼睛。从对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他看见了自己白发苍苍的模样，和眼前的人看起来近似于子孙辈分。他原本就比她年长，再加之她有近二十年模样未变，他们的差距显得格外大。
“你之后想要做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
“破坏，然后构建。”
里德尔垂眸看了看自己被按住的手，脸上又浮现出一贯的嘲讽，“先生，你又在后退。”
“汤姆，已经到你离开的时间了。”邓布利多松了手。
“五十年前将我从博金店放走后，你有后悔过吗？”
她默默地盯了他一阵，正当邓布利多认为她会再吐出些尖锐的言语时，她却开口问道，声音很平和，仿佛从未动气。
“有。”
里德尔咧嘴笑了，“再见。”
她径直出了四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又向楼下走去。她固然知道对方的忧虑。两人的年龄差过大，又处于截然不同的立场。先前有小报纸写他们之间的韵事，但大部分人都一笑置之，仅认为是为了博眼球而都杜撰出的内容。没有人相信他们存在情感，就连邓布利多自身，也不肯相信她难得的爱意。
这令里德尔恼怒，正如从前，邓布利多总能轻而易举地影响她的情绪。他的谨慎，她在许多年前不是便深有体会了吗，怎么现在还会生出厌烦？
她在为此不满的同时，又再一次感受到了查尔斯的死亡对她的影响之大。在查尔提灵魂彻底消散的那一刻，她也注定再也做不了神灵了。
她有了情感，她有了弱点，她也会因此受伤。
里德尔终于走下了神坛，但她并不会后悔。她永远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任自己沉浸于无用的遗憾与后悔之中。
“你在想什么，这位小姐？”
“你似乎有了心事，这位面色凝重的小姐？”
韦斯莱双子又一唱一和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里德尔环顾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密道处，也难怪会在这里碰见他们。
“我正在感慨，自己不再是神了。”她佯装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但你——”
“并不低落。”
两人说成了一句话，如同看见什么稀有事物，好奇地盯着她。
“典型的格兰芬多式直觉，”里德尔挑起一道眉毛，神色里透露出欣赏，“为什么要难过，神灵在当下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韦斯莱双子难得安静了一瞬，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
“真是自负，不是吗？”她笑起来，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密道里。
一点又一点，仿佛黑暗蚕食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我又回来了。收藏破一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