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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霍格沃茨任教8 ...

  •   在这样的世界里,相反,不再有什么过错,只有罪过,首当其冲的,则是适度。(1)

      里德尔感受到了身侧查尔斯不见掩饰的不满,还有贝拉特里克斯和西里斯灼热的视线。这两人的目光,近乎没有差别,很难辨认出究竟哪一道属于谁,正如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到布莱克大宅时听到的格林德沃给予的评价:“布莱克家族,尽是疯子。”

      阿尔法德是最为从容的那一个,如果忽略他因为捏紧的动作而近乎发白的关节。他微抿了一口黄油啤酒,久违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暖洋洋的,身侧壁炉里的木柴也熊熊燃烧着,但他却觉得自坠冰宫。

      是他,高看自己了,也高估了时间的力量。

      “下午好,汤姆。”他轻轻地说,口气相较于许多年前,似乎毫无变化。仿佛下一秒,他和眼前这位女子,便会挽着手,拐进一旁的包厢,去见格林德沃。

      阿尔法德抬起了头,看着容貌较许多年前毫无变化的两人,陌生又熟悉的酸涩,还有冲动一齐袭上了心头。这三十多年,他走遍了世界的许多地方,巫师界、麻瓜界,去寻找自己所缺失的东西。

      当他了解越多,距布莱克继承人这个身份越远,他便愈发意识到自己的狭隘。他知道曾经令他无比狂热的理念,从根源便是错误的。

      但是他,还是无法将那个人的身影从自己的记忆里抹去,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清晰与渺远。他试图在古籍的研究里获得抚慰,尝试着在麻瓜的革命里重获冲动,可他在一次次的流血,一次次重复的抄写中,重塑了她的形象。(2)

      于是他回到了英国,在麻瓜的村庄里住下。

      他没有去找她,一次也没有。

      他也从未有过结婚的念头。阿尔法德的心脏只有一个,一生只能奉献给一个人。(3)

      里德尔没有看阿尔法德,这个蓄着短短胡须的男子,(4)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贝拉,默不作声用狂热目光追随着她的女子。

      她第一次见到对方时,贝拉还只是一个鲁莽的小孩,被几个喝醉的麻瓜夺去了魔杖,堵在巷口里。

      “小姑娘,你用这个东西指着我,就以为能我会被吓跑?”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打趣,其他几个人也哄笑起来。

      贝拉涨红了脸,身上不伦不类的麻瓜衣服已被撕得破烂,却仍咬紧了嘴唇,一声不吭,脑袋抬得很高,带着布莱克家族坚守的骄傲。

      里德尔觉得这骄傲很可笑,她在很多年前曾经和阿尔法德讲过,在利益之前,一切都不值一提。但对方这副脆弱又倔强的神情很打动她。她随手救下了女孩,正准备离开时,却被对方紧紧地拉住了衣摆。

      “Lord.”贝拉唤道,瘫坐在地上,仰视着女人。

      里德尔被她的眼神取悦了,停住了脚步,语气也变得轻柔,“你认识我?”

      “没有人不认识,请让我追随您。”

      “可我已经不缺少追随者了。”

      “那您缺少什么?”

      “一条忠心耿耿的狗。”里德尔恶劣地说道。

      “那让我……”贝拉慌忙地应允到,却被女人打断了。

      “你还不够格,”她笑了,艳丽的眉眼透露出旖旎的感觉,“等再过些时间吧。”

      再次见到贝拉时,她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了,身上早已退去初见时的稚气。里德尔是在新马尔福族长,也就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大宅里看见了她。

      “主人。”卢修斯低下自己的头颅,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感,提醒着他时刻保持警惕。他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在上一次会面中,因为自己的轻视,那些不值一提的尊严被对方无情地践踏在脚下,用真正的实力教给他“强者”两个字。口腔里仿佛还残留着因蚀骨的疼痛而蔓延开的铁锈味,早已痊愈的后背也似保留着鲜血横流的伤疤,尾稍上挑,构成巴洛克时期细长的字体,神秘中透着瘆人的诡异,death eaters。

      “听说你的父亲去世了,我很遗憾,”里德尔的声音从窗边阴影处传来,平静得不含丝毫情感,仿佛不是在追忆一位相识的人,而是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他是一名优秀的巫师,也有宏伟的理想。”

      “这真是我父亲的荣幸,他听到这番话定会感到高兴。”一滴汗水顺着马尔福的脸颊淌下,恍惚间让他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念头,深藏在记忆边缘处的猜测。

      他想起自己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他无比崇拜的父亲床头所摆放的相片,还有临终前投向窗外的深深一瞥,与带着嘲弄口吻的话语。

      “她不会为我的死亡感到丝毫难过,甚至会没有一丝触动。我于她已无任何价值。”

      “我很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魔鬼。”

      “但我想,我是爱她的。”

      “我希望你也能如同你的父亲一般坚韧,但你做了什么呢,卢修斯?”里德尔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缓缓转过身来,烛光照亮了她的面庞。

      “是我的疏忽,主人。我已经派人去追查踪迹,很快便能得到答复。”马尔福忍住嗓中的痛苦□□,目光直直地聚焦在对方抚摸魔杖的手指上,不愿露出怯意。

      “你的解决方案只是如此吗?若是我,定会先斩断外界的舆论,再暗地里借此机会血洗这个圈子,赚取利益,而不是粉饰太平。”里德尔噙着一抹懒洋洋地笑容,视线从年轻的男子身上一晃而过,蛇盘踞在她的肩头,嘶嘶地吐着信子。“出来吧。”

      她的余光向门后扫去,说出意味不明的一句话。

      在刚刚进来时,她便发现了藏在门后的人。

      “你是谁?”

      “主人,这是我的未婚妻,贝拉特里克斯。她无意冒犯您,只是碰巧进入这个房间。”马尔福皱起眉头,眼里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生怕引起对方的不满。

      “贝拉特里克斯,好名字,”里德尔咀嚼着这个名字,模糊的回忆让她的语气愈发轻柔,深绿色的吊灯在她脸上投下阴影,让人揣摩不透她的情绪,“你的身份便是如此吗?尊贵的马尔福家主的未婚妻,你就仅仅是这样吗?”

      她没有忘记,那个在雪地里声称要当她的狗的女孩。“不是。”少女的声音里透着坚定,目光在触及女人面庞的那一刻迸射出无限的激情。那陪伴她度过无数混乱的青春期夜晚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眼前,那句“你得靠自己杀死他们,小姑娘”再次在她耳边回绕。

      贝拉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与颤抖的双手,“我是布莱克家族的长女,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从来不是男人的依附品。”

      “哈,”里德尔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不是男人的依附,倒成为了家族的傀儡。你认为你比其他的女性更高明吗?”

      “但是,是家族给了我现在的荣光,”贝拉说得极快,“我不能否认自己的过去,可我的未来只是为了我自己。”

      “有意思,你怎么看,卢修斯?”

      马尔福的脸颊变为无力的苍白,这种脱离控制无法预知的恐惧再一次填满他的心脏。他小心组织语言,担心惹怒这位喜怒无常的大人。

      “当然,她说得很正确。她应该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仅顶着马尔福夫人这个名号。”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让我看看你的大脑,”他感受到女人修长的手指落在他的肩头。

      “果然,老样子,认为这是一个男性主导的社会。”里德尔仔细地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指尖,又往空中一抛,布料便化为燃烧的干枯玫瑰。

      她偏爱玫瑰,尤其是干枯的。

      “不是这样的。女性的地位与男人平等,许多事情,只是侧重点不同罢了。我们有权利独立自主地生活。”贝拉特里克斯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稀薄的空气在胸腔里回环,使她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番话。

      她迫不及待地想向她证明自己已具有资格。

      “傻姑娘,这怎么能一样呢?女性总有着不知何处升起的情感,易被爱情等无用的东西绊住脚步,你的同类便是如此失败的。男人则是性,是自大,”里德尔笑道,“这世上只依仗一件事物——实力,不分性别,不分等级,不分种族。”

      “我没有被这些事物困扰住,我注定不会失败。”贝拉避过马尔福惊愕的神情,执拗地望向女人,“我只想当你的狗。”

      然后呢?里德尔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回想道,周围啤酒的味道让她昏昏欲睡。或许是查尔斯在她身边的缘故,她不由地有些倦怠。

      似乎是贝拉特里克斯和马尔福划分了关系,成为了食死徒的一员。

      她本想着来见识下阿尔法德现在的模样,但又发现,自己身上的香水味道,这么多年,没有一丝改变。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闲聊的心思也消退了。

      “回去吧。”里德尔望向了查尔斯。

      (1)源自加缪的《反抗者》;

      (2)源自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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