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谁说伏地魔不能是女孩》柒尺

5、第一学年的故事

　　“你的名字无人不知，你的功勋无人不晓。”

　　“汤姆，假期过得怎么样？”马尔福斜靠着椅背，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还不错。”里德尔搪塞道。她昨夜看书至凌晨，脑子有一些混乱，再加之一直思考对方的用意，便更不愿随意开口讲话，担心露出破绽。

　　“老样子，”马尔福勾起嘴角，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她坐在一旁的雕花椅上，“圣诞舞会和家族聚餐，挺无聊的。对了，”他顿了顿，刻意放轻了声音，

　　“你喜欢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吗？”

　　里德尔心中一震，她设想了无数种谈话的方式，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随意地提起，就如同平日的问候，轻松自在。

　　但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她只能隐藏所有的情绪，微笑着回答：“我很喜欢，谢谢。”

　　马尔福挑了挑眉，转过头与其他巫师交谈。她也佯装感兴趣地听沃尔布加讲舞会的趣事，不时地附和一两句。

　　她同时注意到阿尔法德难得的沉默。他坐在壁炉边，凝视着跳动的火焰，没有笑容的面庞带着几分阴郁。

　　马尔福自然也发现了。“怎么了，阿尔法德，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布莱克直起身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只是有些困罢了。”

　　“也是，时间不早了，该散了。”

　　大家纷纷起身。

　　马尔福仍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放在腿上的黑色书壳。里德尔瞥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还不休息吗？”

　　“我还在等一个人。”他回复道，熊熊燃烧的炉火映照着他的脸庞。

　　“我先回寝休息了，晚安。”她敛去脸上的笑意，向点着绿色吊灯的楼梯走去。里德尔心里清楚，无论马尔福的目的是什么，她都得应约。

　　“唔……”有人从后方捂住了她的嘴，用力抓住肩膀将她按在了墙上。她条件反射地举起了魔杖，却因为角度，无法攻击。

　　绿色的灯光闪烁着，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是我，阿尔法德，”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昏暗的灯光使里德尔看不清他的神色。“阿布拉克萨斯送给你什么礼物？”

　　“你吓着我了，”她冷静下来，笑盈盈地回答，“只是一本有趣的书。”

　　“骗子，”布莱克突然凑近，墨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森林里捕食的狼，“晚上不要去赴约，听见了吗？”

　　她听得见他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沉闷的心跳，隔着冬日的长袍，清晰地传递给对方。

　　“晚安。”布莱克松开她，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消失在楼梯的另一端。

　　里德尔立在原地，忽地笑了。

　　时针指向了最上方，夜色，像一座空无一人的剧院。室内极为安静，链子拴住的吊灯投下绿色的光，增添了神秘的气氛。

　　马尔福正阖眼歇息，修长的身姿透着几分懒散与骨子里的优雅。

　　“你怎么来了，汤姆？”他的嗓音有点沙哑。

　　“来见你，阿布拉克萨斯。”

　　里德尔在他对面的雕花椅上坐下。两人的腿碰在一起，却没有人收回。

　　“汤姆，我们是一类人，不是吗？”明明是一个疑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我欣赏你，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里德尔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她的脚轻轻地搁在了对方的腿上，似乎不经意地，蹭了一下。

　　“你很有天赋，但立场并不清楚。”

　　马尔福捏住了她的脚腕，却没有松开，而是维持着现在的姿势。

　　“我一心向着斯莱特林。”

　　“你应该说，我一心向着马尔福家族。从我向你伸出手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马尔福说得极慢，他的手，虚虚地圈住女孩的脚踝，两人的皮肤都极为白皙，在灯光的照射之下，泛着朦胧的光，“而且，你骗了我。你以为无人发现吗，你与邓布利多的私交。你究竟想得到什么，汤姆？”

　　里德尔轻轻按住了马尔福的手，将他拉近自己，“我想你是清楚的，阿布拉克萨斯，斯莱特林家族近年的衰败，”她满意地看见对方的神色微微变了，“我需要助力来重振往日的辉煌。邓布利多教授能给我这一切。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话可不能随意说出口，”马尔福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你想说明什么？”

　　“还不够明白吗？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我需要你的帮助。斯莱特林的后人需要你。”

　　她调查过了，只有斯莱特林的后代与少数与其相关的巫师是蛇腔佬。不管她究竟是不是，斯莱特林的后代已经好多年没有踪迹了，马尔福的试探正说明他并没有调查出什么。她需要这个身份与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便利。

　　“那本书你看了吗？”

　　“正在研读。我很感兴趣，也非常喜欢这份礼物。”

　　“你可以随时找我探讨，我很乐意。”马尔福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她。

　　里德尔清楚，试探结束了。不管对方有几分相信她的话，他都愿意为自己提供帮助。

　　“晚安，阿布拉克萨斯。”她拉开距离，向寝室走去。在转角处，她看见了一个身影，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她的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走过：“晚安，阿尔法德。”

　　开学后的日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斯莱特林的学生却明显感觉到，里德尔在马尔福团体的地位有了微妙的变化。两人越走越近，关系也变得平起平坐。毕竟是贵族的孩子，察言观色与见风使舵的能力人人都具备。这是在变相承认里德尔的地位，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敢忤逆。

　　里德尔装作没有发现这个变化。她对知识有一种强烈的渴望，迫切地想知道更多更深，课本已无法满足她日益增长的胃口。她有时甚至整夜不回寝，与马尔福在有求必应室内待上一整夜，研究各类魔咒。

　　她渴望力量，渴望自己的名字无人不知，渴望自己的功绩永垂不朽。

　　她也敏感地发现了邓布利多教授对她态度的微妙转变。虽然依旧会在私下里与她交流，回答她的问题，但目光里总带着审视。她明白对方对自己与马尔福关系已经起疑，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来取得对方的信任。

　　既然邓布利多教授能洞察他人的真心，那她就准备无数颗真心来应付。

　　是夜。

　　黑色像一团浓雾，包裹着整个世界。

　　里德尔脚步踉跄，匆匆向前赶去。她一反平日的仪态，头发散乱，眼眶红红，仿佛刚刚哭过，这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味道。她一向了解自己的美貌，也极擅长用自己的外貌作掩护。

　　一丝香气飘过，很弱，仿佛只是幻觉。里德尔低下头，嘴角悄悄勾起一丝弧度。她从斯拉格霍恩教授处得知，邓布利多教授可以不用隐形衣隐身，但气味始终无法掩盖的。

　　她一直想不明白，低调的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会用这种特殊，又带有攻击性完全不符合他气质的香水。除非，这香水有寓意，有故事。例如，与他妹妹有关。再例如，与他恋人相关。毕竟，邓布利多教授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优秀有魅力的男子不结婚，这肯定有猫腻。

　　里德尔跌跌撞撞地来到一间陈旧的教室门前，四处看了看，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她一下扑在镜子前面，呆呆地看了许久，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镜面，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嘴里小声喃喃道：“父亲，母亲……”

　　她顿了顿，又如梦初醒般环顾四周，狼狈地跌坐到地上，开始抽泣，哭声越来越大。“如果你们还在，我大概会很幸福，过得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吧？”

　　“汤姆，你怎么了？”

　　上钩了。

　　里德尔胡乱地抹了抹眼睛，慌忙起身，哽咽道：“我没事，先生。我只是，只是有点睡不着……对不起，先生，我不该夜游的。”

　　“汤姆，这可不像失眠的样子。你还好吗？”邓布利多教授弯下腰，与她对视，一双蔚蓝色的眼睛里盛着关切还有，微微的探究。

　　“我……”她错开目光，眼神躲闪，似乎不想他人发现她的窘迫，“我想我的家人了，先生，我好想他们，我……”说到最后，她竟哭得喘不过气来，哽咽得更厉害了。

　　邓布利多教授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声音放轻，“是在学院里遇上困难了吗？”

　　话音刚落，里德尔的身体便开始颤抖，透过掌心传给了邓布利多。

　　“没有，先生，我……我好害怕，我承担不了，我真的无法融入……”

　　“马尔福他们不是陪着你吗？”

　　邓布利多明显感受到女孩的身体一僵。

　　“我，我想要朋友，我希望拥有他人的陪伴。但是，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们只是把我当作随叫随到的帮手，他们瞧不起我，因为……”里德尔打住了，紧紧地咬住嘴唇。

　　“哭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邓布利多将女孩揽入怀中，轻柔抚摸着对方的头发。

　　她在心里发笑，双手却死死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襟，抽泣着说：“我努力，我努力想融入他们，但，没有人喜欢我。我有时甚至会想，是不是在另一个学院我会感到快乐。还是，我一直是被抛弃的，不被爱的？”

　　“不是，你不是，汤姆。”

　　邓布利多捧起了她的脸庞，语气认真，“很多人都很喜欢你，只是斯莱特林学院比较注重血统。但如果你一直努力，不论是他们，还是其他学院的学生，都会接纳你。”

　　“这是真的吗？先生。”

　　“当然是真的，我保证。”

　　“那先生，”里德尔仰起头，一双哭得红红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向邓布利多，“你也会喜欢我吗？”

　　邓布利多愣住了。

　　她慌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先生，真不是。因为，您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温暖的人，我，我一直很信赖您。您前段时间好像不太高兴，我很害怕，怕您不要我了。就是，如果不高兴的话，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说到最后，她的眼里又充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

　　回应她的是一个拥抱，还有对方沙哑低沉的声音：“汤姆，如果你有需要，我会在你身边。我很喜欢你，真的。”

　　“你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先生。”里德尔抹干眼泪，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走吧，我送你回寝室。”

　　转眼便到了学期的尾声。

　　里德尔成功拿下了学院的第一名，并在邓布利多教授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对角巷的工作。总算不用回孤儿院了，她长舒一口气。她迫切地需要时间与空间来研究更深奥的东西，需要进一步了解魔法世界，找出她的身世。

　　火车哐啷哐啷地前进。

　　向那熟悉的地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