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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六学年进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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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视痛苦无异于蔑视生活本身，因为人的全部实质就是由饥饿、寒冷、委屈、损失和死神面前哈姆雷特式的恐惧构成的，全部的生活都在这感觉里。”
里德尔向后退了半步，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眼前男人的神色变化。她首先看到了错愕，还有霎时间消失的欣喜，随后便是压抑，被压抑的愤怒，难以言说的不知所措，与隐隐的害怕。
她为这一系列的反应高兴，为自己让他人面前伟大的白魔法师无奈而感到孩子气的骄傲，她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对方匍匐在她脚下的情景。从在破败孤儿院的第一次见面起，她便产生了某种强烈的冲动，在不懂得爱也不愿意花时间了解的年龄，里德尔的内心就有了一团滚烫的火。
要打败他，要让他对自己俯首称臣。
这种兴奋，在面对强者时会出现相似的气泡，尤其是格林德沃与查尔斯。但真正能让气泡接二连三、噼里啪啦炸掉的，有且仅有邓布利多一人。
或许是相处的时间最久，或许是两人一开始的关系就极为不对等，或许是她单纯地厌恶施舍。
她对他有种强烈的情感，她把它归之为恨。
邓布利多的听力比一般人更为敏锐。即使脑中的颜色瞬间变为了无力的苍白，他依旧抓住了左后方窗户处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魔压。
这算什么？
他不由地苦笑，湛蓝色的眼里仿佛有团火从灰烬里燃起，仿佛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从未走远，仿佛他从未高傲地犯过无法弥补的错误，仿佛他依旧有权利去爱一个人。
他不动声色地释放出魔压，来警告窗户后面的那个人不要轻举妄动。
“汤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邓布利多艰难地开口，嗓子眼里如同了糊了层蛛网。明明只消耗了一点魔力，他却觉得几乎无法支撑住身体。
里德尔笑了，声音脆生生的，“当然知道。”她的视线溜到了窗户后暗暗较劲的人身上，突然觉得自己曾经认为是巨人的角色并不是那般不好超越。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格林德沃，他们都会被不必要的情感而迷蒙了双眼，会犹豫，会小心翼翼。
但她不会，这是缺陷，但也是利器。
“既然知道，”邓布利多看着女孩满不在乎的神色，觉得自己又可以正常地说话了，但随即涌上的并不是如释重负，而是苦涩与罪恶，“你就不应该那么做。我是你在校的老师，也是你的长辈，汤姆。”
“可我突然间想那么做了，我突然间很想亲近你，”里德尔特意加强了亲近二字，“我的心告诉我，我想要这么做，那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邓布利多停顿了半晌，目光从眼前狭窄的阳台向外延伸，如同跨越了半个世纪的时光，才找回了自己严肃的声音，一字一顿，毫无周旋的余地，“因为你想做的事不一定是正确的，你的欲望或许是错误的存在。你需要克制，因为人不能随心所欲地生活。”
克制，克制，又是这个词。
里德尔的目光忽然冷了下来，方才所有的兴奋都像是一个耳光，清脆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之前确实很崇尚克制、忍耐还有伪装，但如果这一切只能带给自己痛苦，而无法带来量化的利益，她为什么不把带给自己无限痛快的狂乱与暴动放在首位，去尽情地享受他人的恐惧与追随?
她恍惚感受到了那道豁口越拉越大，左胸腔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空洞，但她不在乎。
她想，自己终究被查尔斯这个疯子打动了。
“可这样会活得很累，先生。你永远在克制，你就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名誉，金钱，爱情。你难道就不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邓布利多打断了。他的声音很疲倦，带着浓苦的、无法化开的疲倦，“今晚就到这里吧，好好休息，汤姆。”
布莱克离开后没有多少时日，便是圣诞节舞会。
三个学校的学生都猜测着，查尔斯和里德尔的舞伴会是哪两个幸运儿。但当日令他们惊讶的是，这两人携手走进大厅，十分融洽地聊天。
查尔斯穿着一身复古的巫师长袍，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若只看外表，倒美过了在场几乎所有的女性，但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冷意，还有锋利的五官与下颚，又模糊了那份美感，多了分冷峻。
里德尔则是穿着黑色与红色交织的复古长裙，挽着查尔斯的手臂，将外展的美艳与内敛的神秘恰到其分地糅合在一起，美得令人无法直视。
人们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为今晚的国王与王后让开一条更宽敞的道路，仿佛自己激烈地呼吸都是对这两人的一种不敬。
“很好的滋味，不是吗，汤姆?”查尔斯微微侧头，挑衅地望着站在最前排的邓布利多，却只收到对方看似温和的笑容。这让他觉得有趣，心里的恶意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催促着他去撕裂眼前这个人。
里德尔捕捉到了他的目光，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嘲弄，“臣服确实是很好的滋味，但如果我是你，你就不会天高地厚地去肖想，让自己完全无法撼动的人臣服。”
查尔斯舔了舔嘴唇，瞳孔因为兴奋而放大，“总有那么一天的，我想你也期待着。”
“当然，不过可不是你这种愚蠢的方式。”她把手搭上了对方的肩膀，在悠扬的音乐里，灵活地转到了舞池的中央，然后一个转身，和另外一人交换了位置。她的嗓音被刻意压低，带着喘息，
“格林德沃先生，晚上好。”
作者有话要说： 邓布利多对于里德尔而言，是不同的，但她永远不明白什么是爱，便偏执地把这种情感归结为恨意。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立场，邓布利多已经意识到了，有再多的不忍，他也不会允许下一个格林德沃的出现。但里德尔可不是下一个黑巫师，她是前所未有的、打破了所有界限的巫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