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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五学年进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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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证明多么轻易地可以让我们复归于无,只需举起手腕凝视那流在脆弱青色血管里的鲜血。”
“邓布利多先生,来这里坐。”史密斯夫妇热情地迎接了他,拉开里德尔一旁的椅子,“这位是汤姆,是肖恩的朋友,想必您也认识她吧?”
“当然,汤姆也是我的学生。”邓布利多的目光从女孩身上滑过,内心虽有疑问但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笑盈盈地夸赞道,“这些看起来可真好吃。”
“需要等一下,先生。我们需要向上帝祷告,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这个习惯?”史密斯先生客气地问道。他的神色庄严,餐巾叠得整齐放在右手边。
邓布利多摆摆手,西装外套在烛火下显得模糊,几乎看不清原来的颜色。独特的气质和举手投足间都显示出他是一位高品质的男性。“我们没有上帝,但是我们有梅林。我很乐意等待你们做完祷告,我想汤姆也是一样的。”他垂眼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女孩。
“汤姆,你是从小在巫师界长大吗?”史密斯太太撑着腮看着对面的女孩,眼神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欢。她以为隐蔽地给肖恩使了个眼神,但没有想到所有人都看见了,只是没有戳穿而已。
里德尔抿唇笑了笑,态度落落大方,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不是,太太。我从小在麻瓜的孤儿院长大,但出于某种原因,我并不信仰上帝。我可以和邓布利多教授一同等待你们做祷告。”
史密斯太太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本想着说一些安慰的话,但又看到儿子动了动手指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连忙拉着他们做起祷告。
里德尔安静地看着一切。
她自小便被教育,对上帝要绝对忠诚,因为他是所有人共同的父亲。每日孤儿院的三餐前都必须进行严肃的祷告,即使只有少得可怜的面包皮,也要虔诚地感谢上帝的恩赐。
久而久之,她不再寄希望于缥缈的上帝。上帝或许存在,但也不是她这种人的上帝。她仍会挨饿和遭受毒打,仍被所有人当作异类,上帝已死,所有的未来都攥在了她的手中。
换言而之,她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能改变现状,而不是对所谓的上帝匍匐。
“先生,尝尝这个。”祷告结束后,肖恩将烟熏火腿递给对方,又帮里德尔往盘里盛了些三文鱼。两人的互动被长辈望在眼里,史密斯先生与邓布利多碰了一下杯,主动聊起两人的情况。
“汤姆这么乖巧的孩子,在学校里一定很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吧?”史密斯先生乐呵呵地说道,卷发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抖动。儿子的眼神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但那女孩的态度倒比较含糊,客气又礼貌,总给人一种强烈的疏离感,让人不由自主地认为她不同。
邓布利多的动作不由地顿了顿,随即微抿一口红酒来掩饰自己的那点尴尬,再开口说话时已经回复道平日里云淡风气的模样,“汤姆一直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信任,同时也是斯莱特林的级长。”
“哇,真是厉害!”史密斯夫人亲切地给里德尔添上圣诞布丁,笑着睨了一眼儿子,语气里俨然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家人,“肖恩你要多向汤姆学习!”
肖恩被父母的行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看向对面,却发现女孩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几分黯然,自己在她心里恐怕和别人没有什么两样吧?
虽然心知以对方的性格,她不会爱上任何人,但是真正体会到这点时,仍不免有些难过。
其乐融融的晚餐结束后,史密斯夫妇热情地邀请两人留下来过夜,却被邓布利多婉拒了。“家里还有一只宠物要照顾,汤姆也需要回学校。有空的话,下一次来对角线喝茶吧!”
门轻轻地掩上,也阻断了屋内的火光。
“汤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邓布利多伸手拉起女孩的兜帽,又变出一团玻璃瓶中的火焰供她取暖,“我记得这时候你应该在霍格沃茨。”
“先生!”里德尔用力拉住了他的衣袖,声音急促,带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央求,“先生,你让我跟着你回家过圣诞节好不好?我……”
“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邓布利多问道。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抖,心里涌上不该出现的雀跃,却无法阻止自己为对方接下来的话而窃喜。这样是不对的,他心里非常清楚。
外界总是对他寄予太高的期望,认为他无欲无求,是标杆式的白魔法师人物。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曾经因为野心伤害了许多无辜的人,也折损了自己渴望腾飞的羽翼,爱过不应该爱上的人,现在又因为不该出现的爱欲而陷入困境之中。
里德尔的声音带着哭腔,被长袍盖住的身体显得格外娇小,有雪花落在了她的肩头,却被轻轻地拂去。“我和阿尔法德吵架了,因为家族的事情。我现在不想回去,也不想面对他。先生,就让我跟你回家吧!”她刻意加强了家这个字眼。
邓布利多注视了良久,最终败给了自己的私心,无力地回答道,“走吧。”正想带女孩幻影移形,却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挡住了。
“你看起来很喜欢她,”斗篷下的人低低地说道,仿佛正拼尽全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一只枯瘦的手从黑色布料下伸出,颤巍巍地捏着鲜艳的玫瑰。“送给你,亲爱的姑娘,祝福你们有个美好的圣诞节。”
他说完这句话,便把玫瑰往里德尔手中一塞,佝偻的背影缓缓地消失在了满天飞雪里。
里德尔本以为邓布利多会帮助这位老人,却看见他盯着地面上的白雪,嘴唇紧抿着,脸上一瞬间闪过极度痛苦的神情。
“先生,你怎么了?”她关切地问道。
“没有事,汤姆,抓住我的胳膊。”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便回到了熟悉的屋里,壁炉里的木柴正熊熊燃烧着,将房间照得亮堂。里德尔感受到左臂上的刺痛,那丝违和感瞬时消散了。
那个黑衣人是格林德沃。
作者有话要说: 邓布利多和里德尔的关系终于有了变化,一位妄图成为普通人,一位拼命摆脱人性。不管里德尔是否愿意承认,邓布利多对她的影响比她想象得深。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