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追溯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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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古云淞看着躺在床上的古越泉，想起了蒋醒说的话：“古医生，你虽然也曾是医学界的翘楚，可毕竟离开医生的岗位已经一年多了。不进则退，不要说你，就是我们，稍加懈怠，也是难以驾驭纷繁复杂的各种状况。医院毕竟是专业的地方，像古伯父这种情况还是留院观察比较好。”舒了一口气，古云淞暗念：是啊，时间能改变许多。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年享有“一把刀”美誉的古医生了。
“古医生。”护士拿着托盘走进来，颇有些激动地看着眼前这位曾经令全院单身女性都为之倾倒的黄金单身汉。古云淞缓缓回头，笑了一下：“你好！”小护士受宠若惊地拍拍胸口，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么温和的笑容，啊！是他，就是他！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医术卓越的青年才俊，未婚女性的梦中情人。
“今天要做化验？”古云淞看看托盘里的东西，了然地问道。小护士忙将托盘里的东西取下，忙不迭地说：“是的是的，古医生，你知道的，这是住院例行的手续。”古云淞抬腕看看表说：“七点半了，你帮我看着，我先去吃点东西，我会赶在查房前回来。”“好，你放心去吧。”护士竭力用最轻柔的语调回答道。“那就拜托了。”古云淞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一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可这个曾经任职的地方还是勾起了古云淞的许多回忆，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古云淞的脚没有向大楼外面走去，而是上了楼梯，向外科病房走去。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已经穿上了白大褂，准备去病房查房了。可现在，自己不是以医生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而是以病人家属的名义……
站在楼梯口，远远地看着护理站的护士们忙忙碌碌，各个病房的人进进出出。这个时候，是医生护士最忙碌的时候，也是最充实的时候。古云淞看着看着，恨不得自己重新再回到他们当中去。可是，这一切已经完全不可能了。自己答应了父亲要接管古氏茶业，怎么能出尔反尔？何况，古氏茶业最近的运营状况一直不好。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更不可能自私地离去。
正在胡思乱想的古云淞突然感到身边有人围着自己打转，正奇怪呢，那人惊呼道：“古医生！”古云淞抬眼看去，原来是自己以前的一个病人。那人激动地拉住古云淞的手，说：“古医生，你是不是要回来了？我有一个亲戚，跟我原来的情况很相似，正好请你主刀。”古云淞尴尬地笑笑：“我暂时没有回来的打算。”
“哦。”那人失望地应了一声，说：“那多可惜啊！您那‘一把刀’可是顶呱呱啊！你看我现在，恢复得多好！”古云淞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继续保持。”那人叹了一口气，说：“就是我那个亲戚，哎，现在要找个好医生不容易啊！”说着，他好像看见了谁，拔脚追了上去，抛下一句话：“古医生，您随意啊，我有点事……”然后他大叫道：“蒋主任……蒋主任！”
听到这个称呼，古云淞浑身一震，连忙回过头，准备离去。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略带苍老而沉稳的声音：“云淞。”古云淞猛地住脚，慢慢回头，低头喊了句：“主任。”蒋先勇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都不敢见我了？”古云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眼睛却不敢正眼看他。
“云淞啊，你父亲的事，我刚听蒋醒说了。”蒋先勇看着始终低着头的古云淞，说：“你别太担心，但是也要有心理准备。这种病……你当初能把他从昏迷状态中弄醒，已经是一种奇迹了。不过，以后你再别犯类似的错误了，好好照顾老人家吧！我还要查房，就先走了。”
听着脚步声从眼前慢慢消失，古云淞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熟悉的背影远去，心中涌起莫名的伤感与悲痛。往事一幕幕闪现，而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回忆，也没有力气再去回忆。查房，查房的时间快到了，自己还是先去病房吧！古云淞匆匆下楼，向古越泉的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已经站满了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看见古云淞推门而入，有认识的低叫道：“古云淞？”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向门口的古云淞。“古云淞是谁啊？”有不知道的问道。“原来外科的‘一把刀’。”“哦？”突然有一个人抬头瞪了他们一眼，那两个人马上噤若寒蝉，不敢做声了。古云淞一眼认出，那是科室主任白丰善。
白丰善，神经内科主任，一向以严厉著称，不苟言笑、不讲私情。古云淞以前在医院工作的时候与他私交还算不错，此时他显然认出了古云淞，态度却仍然冷淡，他挑眉问站在门口的古云淞：“你是病人家属？病人昨晚的情况怎么样？”古云淞迈步进门，回答道：“昨晚蒋醒用了药之后，一直昏睡，还没醒。”白丰善环顾四周，吼道：“蒋醒……蒋醒呢？”
蒋醒正在被窝里蒙头大睡呢，连续开了几天的会，又熬了一个通宵，不补眠怎么行呢？睡了个自然醒，蒋醒心满意足地伸伸懒腰，翻开被子，走下床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时钟一看，下午五点半。想起晚上的音乐会，蒋醒乐不可支地开始准备去了。
与快乐的蒋醒截然相反，殷雪兰急躁而忧虑地拿着那张入场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被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给夺去了初吻，还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后来她要打蒋醒那一幕肯定也落入古云淞眼里了，古云淞还不知道怎么想自己呢，说不定以为自己跟蒋醒正打情骂俏呢！哎，愁啊，真是愁死了。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不经意地，殷雪兰就想起了李清照的那首《一剪梅》，她对古诗词一向没什么造诣，白扛了个香港中文大学的名头，却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此时，脑海里却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不知道这算不算急中生智。可是，说到底，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啊，去还是不去？
去，实在是便宜了那小子；不去，又有些不甘心。看那小子的架势，倒是像学过一点心理的。只是他说的刺激，该不会刺激出什么问题来吧？思来想去，殷雪兰还是矛盾得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殷雪兰还拿着那张入场券继续纠结，时间似乎在她那里停止了，而答案却还没有给出。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殷雪兰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跑去开门。“雪兰。”门刚打开，殷雪兰的手就被一双纤细嫩滑的手给握住了。叶虹影笑吟吟地看着殷雪兰，旁边如影随形地跟着凌慕远。殷雪兰抽回自己的手，假装拢拢头发，左顾右盼地说：“什么事？”叶虹影的手一空，脸上浮现出尴尬而受伤的神色。
凌慕远搂搂有些受伤的妻子，说：“今晚平安夜，我们想叫你一起去过节。”殷雪兰“哦”了一声，心想：真是忙糊涂了，明天可不就圣诞节了？凌慕远见她不说话，便擅自替她做了决定：“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的车就在楼下。”殷雪兰忙叫道：“等等。”叶虹影看看她，误以为她不愿意跟自己一起走，于是说：“阿远，要不一会让雪兰自己过来吧。”又向雪兰点点头说：“雪兰，那你一会过来，我们在家里等你。”
真是麻烦，我又没答应要去。殷雪兰暗中埋怨，音量就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我不去！”凌慕远把眼一瞪，不怒自威。殷雪兰撇撇嘴，小声说：“我是说，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凌慕远追问：“你有什么事？”殷雪兰低头，正好看见手里一直攥着的入场券，连忙举起手，扬扬手中的票，说：“我要跟人去听音乐会。”
这话一出口，凌慕远和叶虹影都是一惊。殷雪兰追求古云淞是众人皆知的事，因为古云淞在婚宴上要替叶虹影挡酒，殷雪兰还不惜对叶虹影恶语相向。这回怎么要去听音乐会了？谁都知道，古云淞从来都不听那玩意的。而以古云淞对殷雪兰一贯的态度而言，他是肯定不会陪殷雪兰去听这种东西的。殷雪兰的性子急躁，也听不惯这阳春白雪。难道，殷雪兰的感情出现了变化？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问：“什么人？”
呼！殷雪兰郁闷地直想大叫。她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还需要汇报吗？”叶虹影缩缩脖子，没有再说话。凌慕远却毫不客气地说：“长兄为父，姨父不在，你就该听我的。你我还不了解，在香港那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去听过音乐会？不要说音乐会了，你什么时候安安静静地多待过一会？”“阿远……”叶虹影担忧地看着殷雪兰渐渐发青的脸，示意凌慕远不要再说下去了。
“是，是！我不够淑女不够冷静，所以你才会不要我！现在，你娶了别的女人不说，还当着她的面羞辱我，这就是你的风度吗，啊？”殷雪兰对着凌慕远吼了起来，心中暗咒：嫌我不淑女是吧，那我就索性更野蛮一点！
“咳”，凌慕远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可是谁叫殷雪兰老是对虹影排斥，害虹影黯然伤神呢？这小妮子，真是让人头疼!细心的叶虹影瞟了一眼殷雪兰手上的入场券，叫道：“呀，七点半啊？现在都已经六点四十了，快来不及了，雪兰，你赶紧去换衣服吧。”
殷雪兰转身进门，又听见凌慕远说：“叫你嫂子帮你挑套合适的，然后我们送你去。”殷雪兰张口结舌，这叫什么？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不跟叶虹影一起，这下好了，得跟那小子去听音乐会？那小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偷着乐呢？
“来，我帮你挑一套。这音乐会啊，你一定得穿……”叶虹影温言相告，拉住呆若木鸡的殷雪兰朝房间走去。凌慕远抱着双臂，看着妻子的背影，脸上露出宠溺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追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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