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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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我们缔结契约吧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主要是丛云不想去看时间，他一直在自己和自己吵架，纷杂的情绪快要把他搞崩溃了。
据说理智的人冲动起来绝对是灾难，看，他现在就吃到了恶果，谁让他一直自诩是个理智清醒的人呢。
可越这么想，他就越觉得沮丧和难过。
天气热起来后，房间里有降温设施，但即便降温设施再齐全，也抵挡不住一床被子从头闷到脚的燥热。
丛云推开被子翻身坐起，他的身体其实并不难受，毕竟只是个咬的深了点的临时标记，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和影响。
想到这个，他又想哀叹，因为他不知道该称赞洛川的绝佳控制力还是该庆幸其他什么原因。
洛川只是给了他一个较深的临时标记，犬齿刺破的皮肤愈合很快，过几天那个牙印就会消失，注入的信息素也会被身体代谢干净。
结果却是那么的让人悲观：
现在军科所的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没做好防护措施的Omega被Alpha标记了。
他不仅破坏了自己一贯以来勉励维护的绝对冷静形象，还身体力行地佐证了那些质疑反对Omega来前线的人的观念。
失控。
没错，就是失控。
极度的烦躁让他根本没注意到来人。
当然，也有那人放轻脚步的原因，丛云最先闻到的居然是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
即便是星际时代做过改良，烟草这种味道在足够浓郁时依旧不会让厌恶它的人感觉到舒适愉悦。
丛云不是烟草的绝对排斥者，然而他还是皱起了眉，寻向根源。
洛川脸色沉重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一身浓烈的烟草味道传递着他也在烦躁的情绪当中的信息，他看上去还很无措，手掌交错握着，步伐身姿都是那么的僵硬。
但他还是走到了丛云面前。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丛云忽然反倒没那么烦躁了，他只是耷拉着眉眼看向这位Alpha，并且保持沉默。
Alpha也没有立即开口，事实上和曾经有过的浅薄经验类似，他说什么都像在推卸责任，又或者在折辱Omega，不同的是那时候他既感动又兴奋。
现在，他只感到痛苦。
但这份沉寂终究需要有人来打破，这个人选非他莫属，谁让他是Alpha，天性赋予了他们强悍的身体素质和优越的精神能力，后天的训练则又给他们上了一层名为责任的封土，让他们必须以战士的姿态面对一切困难。
洛川抿了抿嘴唇，事实上他还搓了搓手，道：“我们谈谈？”
——
隔壁的病房早已经被肖熠征用，此时尚未能担起承载病员伤患的职责，就抢先体验了回窥视隐秘的侦查哨点的重任。
因为手上事务基本被第一军团接管，即将返回自己基地的陆屏巍显得那样无所事事，不请自来到了军科所。
眼前的怪异Omega少将则以一种小偷闯进家门偷走了重要物品的愤怒神色，极其迅速地架起一套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侦听系统，对隔壁房间进行监听。
“至于吗？”他嫌弃地说道，身体却靠近了那套侦听系统，以便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些，“大家都是一个学院出来的，都知道彼此的道德水准评测结果，这么做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肖熠瞥他：“你们Alpha永远都是同一个德性，稍不防备就会做出让人无法饶恕的事情。”
这种地图炮对陆屏巍来说已经免疫了，在中午这一段时间，他就听了不下五次。
可他还是忍不住辩驳道：“丛云是一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和决断能力，再说洛川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Alpha，你的这种行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护崽的母鸡。”
肖熠刀锋一般的目光刺向他：“那你别听。”
陆屏巍：……
系统里传出了洛川邀请丛云谈谈的声音。
陆屏巍给了肖熠一个“果然不出所料”的眼神，用来论证Omega想太多的不必要性。
肖熠冷哼了声，看上去只是不悦，但并没有点评。
这句之后，侦听系统陷入一片死寂，瞧上去像是坏掉了。
肖熠的嘴角下压，不用说话，陆屏巍都知道他此刻很不爽的心情——搞什么玩意儿？快谈！
他轻咳了声，道：“可能洛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没谈过恋爱，多悲惨，他竟然都没谈过恋爱。”
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知道谈恋爱呢！
“你们很自豪？”
肖熠冷道。
陆屏巍耸耸肩，识相地闭嘴。
等到他们俩都等待得心浮气躁时，那边终于传来了对话：
洛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只能道歉，那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控制不了自己，以及，我得承认，你的信息素对我太具有吸引力，可能是匹配度太高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我的自控力能力需要重新再锻炼，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当时的那个我的状态……”
他停顿了会，声音充满着不确定、迷茫还有眷念，“我很抱歉。”
那边丛云没说话。
就算是陆屏巍和肖熠也被这听上去非常诚恳但每一句都在把Omega向外推的开场白震惊了。
陆屏巍听到肖熠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在干什么？准备推脱责任吗？”
而他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帮自己的兄弟解释：“也许……也许只是陈述一下事实，就像战败的我们做报告首先检讨自己的责任一样……”
他又感受到肖熠那刀锋一般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的皮肤剜下一块肉似得。
陆屏巍觉得自己非常冤枉，这种情形下他似乎应该走开，然而他又非常想知道自己那位如木头一般的兄弟要如何收场，所以他告诉自己要忍耐和学会忽视身边这位Omega。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丛云才说话，中间伴随着脚步声，还有几声拉动壁凳的哐咚声。
他们应当是坐了下来。
丛云的声音听上去也不平静，比洛川的开场白要好上很多，只是，不知为何有另外一种硝烟弥漫之感，让人怀疑如果接下来洛川再度说错，他是不是就把人撵出去。
他说：“您只是来道歉的吗？”
中间停顿了一秒，洛川好像在说：“并不……”声音太小，即便是侦听系统也只捕捉到开始的那两个略显急躁的否认音节。
丛云接续自己的上一句：“我……并不需要您的道歉。”
他深吸了口气，“……只是失误，我失误了，我忘记带抑制剂，也忘了我的发情期就在这临近的几天，而且……我应该请求您去帮忙找人，而不是掩耳盗铃般期待掩盖痕迹而请求您的帮助，就如您所说，我们是高匹配，Alpha和Omega的高匹配度注定的是失控，就像我鲁莽地请求您支持我们的信息素试验招致了您的不愉快。我总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所以您不需要道歉，非要讨论道歉这个话题，我想那应该是我，是我应该道歉。”
听完丛云的话后，陆屏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的兄弟没必要再说话了，因为已经被三振出局了。
肖熠也是这般想，他收起了侦听系统，像说给陆屏巍听似得自语道：“我当初应该坚持反对他来这边的，还好，不晚，我会把他带回去。”
陆屏巍为自己的兄弟默哀，他决定等会儿拉着自己的兄弟去喝酒。
一醉解千愁。
病房里，丛云和洛川的谈话其实还在继续。
在聆听完丛云的话语后，洛川沉默了很长时间，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它比在战场上的厮杀、谈判桌上的扯皮难太多了，不仅是挫败、无措，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腔里拉扯。
和Omega不喜欢他道歉一样，他也很不喜欢丛云对他道歉。
不仅如此，他居然希望丛云能对他发一顿脾气，说些“厌恶你”“你太过分了”或者“你打算怎么负责？”之类的话，他会很喜欢听，很乐意听，还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去做。
然而，他也得承认那些话都不是丛云会说的，这个Omega独立、自主，自由，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在规则内最大限度地遵从自己的心意。
良久
洛川忽然抓住了丛云的手，握在掌心，他低声道：“我们缔结契约吧。”
丛云吃惊地反问了句：“您说什么？”
洛川抬起头，他的表情非常奇怪，像是一种放手一搏后的洒脱，他重复道：“我们缔结契约吧，在婚姻所的誓台前起誓的那种，我可能……还无法扮演好一位合格伴侣的角色，我会努力去学，虽然受目前局面所限，我的职位不够高，但当初在学校时，我的学习成绩还不错，我应该会学的很快……”
肖熠在外面敲门：“丛云你现在怎样了？我进来了，方便吗？”
两股声音交织着钻进丛云的耳朵里，他毫无意识地站起来要去开门，但偏偏侧着身体扭过头盯着洛川不放。
他实在太震惊了，震惊之余，他还想哭，不是委屈，也不是什么其他情绪，而他的嘴角向上拉扯着，更像是想露出一个笑容来，总之，一切都非常的混乱。
洛川拉着他的手也不放。
他的述说被肖熠的催促打断，没有时间再给他进一步解释了，但他已然发现他再次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尽管，在面对丛云这个Omega时，他的决定从未正确过。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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