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喜欢你》之晚萧云

63、告别助理工作

　　幽暗的房间，在静谧的夜色之下，似乎一切都是安静的，在这样的大都市里，也只有深夜才能得到一段喘息的时间。但这样安静的环境，却没有帮助人增添睡意。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萧彤却仍旧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躺在床上，一直闭着眼睛，但脑子却格外清醒。
　　她再一次将侧身转为平躺后，长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睁开了双眼。房间内并没有特别黑，酒店周围仍旧有亮着的商店灯牌，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浅灰色的窗帘上，总有些遮挡不住的彩色，照进房间。
　　萧彤盯着天花板发呆，一些事情开始莫名其妙在脑子里闪现。她签约了，就在昨天，她签了艺人的合约，还是签在鹿璟妍的工作室。而在几个月前，她还在学生宿舍里埋头学习，想着有一天可以找到一个靠近鹿璟妍的工作。果然，人生就是一趟不知目的的旅程，连路途上所遇到的风景，都是无法预料的。
　　萧彤从小一直不喜欢命运这个说法，有什么命，又有什么运，她认为这些都没有意义。她没有把她的出身和家庭归咎于外婆说的命不好，就像她也不会把小时候遇到鹿璟妍的事说成贫瘠生活的一丝幸运。所有的一切她都接受，幸运的不幸的她都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去感谢或责怪所谓的命运。之后呢，她开始上学，慢慢地读了些书，她便更不喜欢运气这种不确定的东西了。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的一切，她生活下来的每一笔费用，她学习上取得的每一份成绩，都是她付出对应努力之后，自然而然得到的结果。所以，在她的认知里，人生就像一场兑换游戏，这里的一切都是需要等价物品才能兑换的，就比如说金钱，它被创造出来，是用来衡量价值且方便兑换的工具，而劳动以及其他的，也都可以抽象的看成兑换工具。但现在，脑袋还有些恍惚的她，却怎么也想不出，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才换来了成为鹿璟妍工作室艺人的机会呢？这样的结果，发生在她身上，就是一场不对等的交换。
　　飘忽，没有实感，这就是不对等交换的感觉。而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失眠，这也是需要对此付出的代价之一吧。萧彤这种一边怀疑一边思考的状态，几乎持续到凌晨五六点钟，后来可能因为脑子太累了，迷迷糊糊的也就睡过去了。不过，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早上八点钟的闹钟吵醒了。
　　昨晚的失眠，完全没有耽误今天的工作，萧彤一如往常，起来买早餐，等着鹿璟妍起床。今天的工作的重要性已经无需多言。排练了几天的短片，终于到了正式拍摄的时候了。
　　结束早餐之后，鹿璟妍直接到了录制现场，此时的舞台灯光道具都已经准备妥当，舞台之下的工作人员也都做着开拍前的准备工作。萧彤按照导演安排直接带着鹿璟妍来到化妆间，准备化演出妆。
　　其实在安排上，导演还是进行了分组拍摄，所有新人演员在另一个现场拍摄出场视频，而鹿璟妍她们几个则是拍摄她们排练的短片。当然，只看安排情况，所有人都知道重点是放在她们的短片上的，毕竟新一季第一期的收视和口碑的重担还是需要他们几个实力派演员担起来的。
　　鹿璟妍的妆容已经基本完成，其他演员才陆陆续续的来到化妆间。景苒哈欠连连地走进来看到鹿璟妍后，当即收回来已经张开的嘴巴，换作乖巧的模样道：“鹿老师早！”然后，也对着萧彤笑了笑。
　　鹿璟妍也不端架子，浅笑着回了句，“景老师也早！”
　　听到鹿璟妍也喊自己老师，景苒的笑容就更甜了。
　　“鹿老师，可以了。”化妆师停下手里的动作，出声提醒。
　　“嗯，谢谢。”鹿璟妍点头。
　　景苒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被这样一打断也就老老实实的没再说话。
　　只是，鹿璟妍起身，准备去拍摄场地时，景苒顺势直接就坐到了鹿璟妍的位子上，朝着那个刚忙完的化妆师笑了笑，示意她也帮自己化妆。
　　这种小动作鹿璟妍倒是没有在意，她朝着景苒点了下头，示意自己要离开后，就直接拿了剧本头也不回的走了。但一直跟在身后的萧彤，眼神却在景苒身上逗留了几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萧彤感觉得到，景苒对鹿璟妍，应该不仅仅是简单的同事关系。
　　短暂的交汇结束，很快，拍摄就开始了。
　　拍摄第一场，先是鹿璟妍和顾一帆的对手戏，简单的动作戏，但重点还是在两人各自的出场上。陈江河盯着显示器，示意摄像开始移动。从鹿璟妍的背后，跟着她的步伐一点点推动，一段长走廊，摄像机就一直跟在鹿璟妍身后，然后，随着鹿璟妍转弯，镜头开始往前推进，缓缓露出鹿璟妍的上半身，然后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个男演员一起入镜，在鹿璟妍原本还自信随意的神情因为看到什么人后，一瞬间转为认真严肃后，镜头开始远离，直到下一瞬间两人同时掏出枪后定格在了鹿璟妍的全身，最后镜头再一扫，落在了走廊另一端的顾一帆身上，顾一帆当即就是眼含杀意的一个俯冲。
　　“卡，过。”陈江河眼里露出几分赞许，原本严肃的神情这时候也缓和了不少。“很不错，小鹿的仪态和动作都非常漂亮，一帆的也很好，刚刚那个眼神完全就能感觉得到人物内心的冷静和坚定。”
　　一组长镜头结束，接下来就剩下琐碎的动作戏。从鹿璟妍开枪到顾一帆逼近，然后在顾一帆迅速解决掉鹿璟妍身边的跟班之后，两人开始了近身搏斗。动作讲求连贯性，但因为需要特写镜头的原因，还是需要慢慢拆解出一两个动作来，反复对打。上午半天，几乎全都在拍两人这段对戏，只在最后拍摄了一组景苒出场的镜头。
　　“大家辛苦，吃个午饭，下午三点咱们再继续拍摄。”陈江河还算满意这个拍摄速度，一脸带笑的招呼了一声，就自顾自的去吃午饭了。
　　鹿璟妍一身酸痛，两个胳膊更是累得连抬起来都显得颤颤巍巍的。
　　“还好吗？”顾一帆上前询问，但其实他也已经累得够呛了，不过，毕竟自己是男人，即使自己收着力气打，手下力度上还是要比鹿璟妍强上许多，所以，身上倒没感觉有什么地方疼痛。
　　“还行。”鹿璟妍无奈笑了笑，手上正揉着刚刚撞在一起的手臂。
　　“行，那我先去吃饭了。”顾一帆没再继续聊，他也需要休息，而且对戏本来就是这样，动作戏没发生意外就是最好的了，这种磕着碰着都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也不用感到抱歉。
　　“嗯。”鹿璟妍也带着萧彤往另一方向去了。
　　“午饭我已经买来了，回酒店吃吧。”萧彤对鹿璟妍说道。
　　酒店离拍摄场地不远，休息时间还算长，倒是完全可以回去。
　　“好。”鹿璟妍应道。
　　萧彤步子迈得急，鹿璟妍也不作声，紧跟着也没落下。到了酒店，萧彤就把吃的东西摆上桌子，鹿璟妍则是去卫生间里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和有些凌乱的头发。两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自然得像是长久就生活在一起一样。
　　“好了吗？”萧彤准备好了东西，出声询问道。
　　“嗯，吃饭吧。”鹿璟妍最后从沙发上拿了个薄毯盖在身上，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吃饭的两人都很安静，萧彤脸色不是很好，除了昨晚上熬夜留下来的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以外，整个脸都是垮着的，很明显的心情不太好。鹿璟妍抬了两三次头，最后盯着她看了好久，萧彤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怎么回事？”鹿璟妍心里想着，她这半天完全都在忙着拍戏，中场休息时，也没注意到她，好像中间是有那么一段时间离开了吧。鹿璟妍仔细回想了一下。
　　“咚咚。”鹿璟妍放下筷子，轻轻敲了下桌子，萧彤应声抬起了头。鹿璟妍问道：“怎么了？”她突然就不想去猜了，反正多说句话又不是什么麻烦事，直接问就好了。
　　“嗯？”萧彤被鹿璟妍问得有些发懵。她不是一直在吃饭吗？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鹿璟妍叹气，合着她是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吧。
　　“看你脸色不好，怎么了？是上午发生什么事了吗？”鹿璟妍补充道。
　　“哦。”萧彤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上午我离开了一段时间，闵总说要和刘小娟编剧签个合同，需要我到场，所以我就离开了一下，前后大概有半个小时，她们今天也来拍摄现场了，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先去了会议室。”萧彤像汇报工作一样和鹿璟妍说明着上午发生的事。
　　“合作顺利吗？”鹿璟妍附和道。
　　“挺顺利的，说是还有两个月开拍，闵总说让我好好准备。”
　　“嗯。”鹿璟妍没有再继续说，她大概猜到了为什么萧彤会心情不好。两个月时间，按照闵青青那个急性子，应该是直接就要给她安排老师学习了吧。
　　“什么时候走？”鹿璟妍重新拿起筷子，云淡风轻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次换萧彤抬头盯着鹿璟妍了，不过，只停顿了一瞬，下一秒，萧彤也跟着鹿璟妍后面夹了块红烧肉塞到了嘴里。嘟嘟囔囔回道：“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