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喜欢你》之晚萧云

62、晚安

　　“好了，那…我就回去了。”　闵青青手里拿着签好的合同，还有些恍惚着，但好在自己也算是见识过世面的，秉持着在任何“员工”面前都要有大老板的威仪这一原则，不带脑子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嗯。”鹿璟妍毫不挽留。
　　“呃……”闵青青被这样直接的肯定弄得有些尴尬，她不自然地摆动了两下手臂，手里的合同跟着哗哗作响。被这声音一提醒，闵青青突然问了句，“那我是今天把萧彤带走，还是……”话只说了一半，因为她在等鹿璟妍的反应。
　　不出所料，鹿璟妍当即开口道：“是有工作安排吗？”
　　“目前倒是没有，但我明天会先去和刘编剧接触接触，看看她手里到底是个什么项目。”闵青青说着，看了眼萧彤，复又转回视线看着鹿璟妍接着道：“只是，我想先安排她学习一下基础的表演知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嘛。”
　　理论？实践？还结合？闵青青说完之后就有一种想扇自己一耳光的冲动。亏她说得出口，在场的三个人都能听得明白，不过是担心萧彤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要是真合作了，结果再因为表演上有问题被换下来，那别说是想借着东风打出知名度了，可能还没出名就直接夭折了。
　　没办法，娱乐圈这种舆论中心场，高起点不见得就能拿到高成就，而且，对于新人演员来说，起点越高反而压力越大，越不容易打出胜场来。
　　“是已经安排上了吗？”鹿璟妍没有反对。那就说明她也认同闵青青的想法，要先让萧彤学习表演之后再接戏。闵青青明白鹿璟妍的默许，语气轻快道：“还没有，我回去就让曹月欣安排。”
　　“嗯，那就等再过两天吧，你安排好了再接她回去。”鹿璟妍语气认真的说道，末了，像是想要解释一次，又加了句，“这几天要拍摄了，我这边比较忙。”
　　“嗯。”闵青青看透不说透，她知道鹿璟妍的不舍，毕竟在一起工作几个月了，每□□夕相伴的，多多少少都会产生些感情。当然，她现在意识到的感情就还是单纯的工作同事情。
　　闵青青事情做完，直接打道回家。而鹿璟妍和萧彤两人，则是重新回到酒店。
　　在玄关处，两人都沉默着，换好拖鞋，鹿璟妍先一步到沙发上坐下。又静了一段时间，鹿璟妍才开口道：“是不是没想到今天竟然是去签约？”
　　呃……沉默久了，无论说出什么话，再怎么自然，都显得生硬了些。萧彤自然端了杯水，放在桌子上，道：“是有点。”
　　“抱歉啊，没有提前通知你。”鹿璟妍视线落在水杯上，但并没有端起来。许是今天喝了太多水的缘故。现在倒是没觉得口渴。
　　“没事，算是工作需要。”萧彤不习惯鹿璟妍的道歉，有些不自然的应着。
　　“好吧。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就一句话，你只管好好工作，其他的交给闵青青，她要是不行还有我呢。”鹿璟妍说出这话，明显感觉别扭，她还真没什么所谓经验的东西传授给萧彤，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是单打独斗，没有签约艺人的先例。但此时此刻，心里的不舍却是造不了假的。她看着仍旧还是乖巧的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萧彤，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上下翻滚着却再说不出话来。
　　“好，我知道了。”萧彤只一瞬间就红了眼眶。离别像是一个扎在隐处的刺，你不碰它，就不觉得疼，但只要有一个人说出了口，这疼痛便会猛然来袭，像是要把人淹没了一般，由心口处传出的沉闷感瞬间压得人喘不上气来。萧彤其实不喜欢眼泪，她在以前的家里没有值得她流泪的人，而面对小时候毕业之前的朋友，她也从来没有因为分离哭过。她记得有一次，张云芸在毕业典礼上，抱着自己哭得直冒鼻涕泡，那难过不舍的感情表露得完完全全，而她自己呢，冷静得情绪没有任何波动。那时候有不舍吗？萧彤想过，但答案是否定的，她心里有对张云芸夸张的哭泣的困惑，或许还有些好奇和期待，但你没有让人难过的不舍。人的感情空缺久了，总会向往着未来会有一个人来填补这份空缺。萧彤在书里看到过许多感情。但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这种“不舍”。
　　“哭什么？不是还在我这里吗？”鹿璟妍被萧彤突然的流泪逗得想笑。她是真的想笑，连原本浮在心头的那一点的悲伤都被萧彤的眼泪弄没了。
　　“你还在我手下工作，以后想见面还是能见到的，不用这么的……呃……难过？”鹿璟妍说着，从身后的沙发上拿了两张纸出来，笑着递给萧彤。
　　萧彤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这“不舍”的感情来得这么快又这么剧烈，眼泪落下来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下一瞬间，手里就已经被塞入了纸巾。萧彤害羞的低下了头，双手拿着纸一下就按住了两个眼睛，那手里的纸团之乱，手上用的力气之大，似乎是要把两个眼睛堵上似的。
　　“你轻点！”鹿璟妍语气带笑，有些苦笑不得。
　　“哦。”萧彤三两下把眼泪擦干，吸了下鼻子道：“我没有难过，只是听了你的话，想着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继续做你的助理了，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做助理？”鹿璟妍对萧彤的这个想法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孩就是小孩，不受利益驱使，只用心来衡量。不过，话又说回来，萧彤既然对做助理这份工作这么不舍，那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跟她说要去做演员。真就只是因为要帮她赚钱啊？鹿璟妍思绪飘忽，一边盯着萧彤发红的鼻尖，一边勾嘴笑着。
　　萧彤被鹿璟妍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无意识的蹭了蹭鼻尖，腼腆道：“怎么了？是不是哭过之后很丑？”
　　鹿璟妍失笑，这还是第一次萧彤问她关于外貌的美丑，但是，话又说回来，她好像也没在她面前说过关于外貌好看不好看的评价。
　　“呃……”鹿璟妍故意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怎么说呢？没哭之前，就是简单的青春靓丽女大，哭了之后，就是我见犹怜的清纯女演员了。哈哈哈哈。”鹿璟妍话还没说完就把自己逗笑了。萧彤更是羞赧得无地自容，现在好了，除了眼睛和鼻子红，脸颊和耳朵也红了个彻底。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鹿璟妍放肆得笑够了，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萧彤知道鹿璟妍还有话要说，也敛去了被她勾得扬起的笑容，一脸正色的等待着。
　　“总之呢，以后你的路怎么走，走得如何就全在于你自己了。工作室只能帮你争取机会，青青和我呢，只能说可以帮你兜底，明白吗？”鹿璟妍语重心长，颇有种老母亲交代即将要出远门孩子的即视感。
　　“我明白。”萧彤应道。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又聊了一会，只是，想着鹿璟妍明天还要工作，萧彤就看着时间结束了闲聊。临近休息，在两人关上房门的前一秒，都不约而同的转过身，跟对方道了声晚安。
　　晚安，萧彤，希望你未来可期。
　　晚安，鹿璟妍，希望你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