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心动》青子澜

21、第二十一章

　　因为扭伤了脚，乔双窝在家里歇了两天，直到觉得好的差不多后才去了工作室。
　　打算赔给靳漠深的衬衫她在家就画好了图，花了两天时间，今天早晨刚把它做出来。

　　乔双是昨天开始动工的，晚上都没回家，忙活了大半夜做完了它。
　　她将做好的衣服套在模特身上，后退几步欣赏，满意地笑了。

　　成品是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领子的设计和传统衬衫不同，纽扣没钉到顶，即使是系到最上面一颗都会露出锁骨和小片胸膛。
　　衬衫的正面还印有大片的绣球花，好几种花色互相交错，花丛背后掩着若隐若现的门户。

　　如果让靳漠深来看，大概能立刻认出——
　　那图案是取自他们去老宅时，推开院门第一眼看到的场景。

　　乔双做出这样的设计是考虑到苏城那栋老房子应是藏了靳漠深童年的许多回忆。
　　并且，她当时的确被那满园的花惊艳到了，在苏城时就想着要把它们融进设计里。
　　现在做出来的效果也达到了预期，符合她最初的心意。

　　从专注忙活的状态中退出来，乔双才发觉自己满身的疲累，浑身酸痛，眼眶胀得发疼。
　　她给靳漠深发了条微信让他有空过来试衣服，随后就打着哈欠去休息室睡觉了。

　　可乔双没有料到，身体的不适可能不止是她熬夜赶工了，或许有一部分原因还和她一月造访一次的生理期相关。

　　中午十二点多，乔双醒过来，一阵接着一阵小腹下坠的感觉提醒她某位亲戚的到来。
　　统共没睡着几个钟头，她人没多清醒，身体的疲惫亦没消解，下床去卫生间时差点摔了。

　　回到床上，乔双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没多久，却被愈发难忍的疼痛折腾醒，耳边同步响起了电话铃声。

　　她艰难地接通电话，身体难受得呼吸都困难，头晕、作呕、耳鸣全找上门来。
　　“喂……”乔双的呼吸沉重、急促。

　　“我来了，门关着，你……”电话那头是熟悉的男声，没说几个字就听出了乔双的不对。
　　在门外的靳漠深眉头紧皱，“乔双，你怎么了？你在工作室吗？”

　　乔双在被窝里发着抖，她贪凉，一向爱把空调打得很低。
　　“靳……漠深？”她牙关打颤，虚弱地低低唤了声，试图下床，“我在这边……你等下，我来给你开门。”

　　靳漠深低头看了眼密码锁，阻止她，“你把密码告诉我，我自己进来。”
　　乔双也实在没力气走到门边，故不坚持，轻轻地说：“我生日。”

　　“滴滴”两声，是开锁成功的声音。
　　之后，匆匆的脚步声靠近。

　　靳漠深一进来，就察觉到超低的室温，眉间褶皱更深。
　　“怎么回事？”
　　他俯身，手背贴她额头，没发热。

　　男人的体温很热，温烫烫的，乔双全身冰冷，这股热原让她觉得舒适。
　　她一天没喝水，嗓子干到冒火，沙哑地简短说道：“生理期。”

　　少女在床上蜷成一团，只露出一张脸。
　　她脸色苍白，淡粉的唇色跟着泛白起皮，整张脸血气尽失。
　　且脸又小，紧紧闭着眼，睫毛盖住下睑，模样楚楚可怜，没了平日里的活力四射。

　　“我送你去医院。”靳漠深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顺手将西装裹在她身上。
　　他轻松地抱起她，乔双头顺从地搭在他肩膀上，没睁眼。

　　出了工作室，温度没里面冷，乔双身体颤抖几下，状态反倒稍微好转了些。
　　虹越国际在市中心，周边配套齐全，隔着两条街就有一家赫赫有名的私人医院。

　　靳漠深给她挂了急诊。
　　诊室内，医生当着他的面盘问乔双。

　　可以说，乔双这次不同寻常的生理痛完全是她硬生生作出来的——
　　先是天热每天吃冰吃得欢，再是生理期前熬大夜，睡觉时室温特别低……
　　诸多因素一齐发力，造成了“惨剧”。

　　看诊的医生是个中年女性，听完乔双叙述这几天的各种作死行为，直训斥她胡闹。
　　训完还不满足，又去怼靳漠深，“你个当男朋友的，也不知道看着点，任由她死命乱搞？多好的身体经得起……”

　　大概是身体暖和了许多，乔双已经没一开始那么疼了。
　　她正要否认两人关系，靳漠深却直接低眉顺目地一一应下来，还做了保证，说会好好看顾她。

　　见他态度好得出奇，医生没再多说，及时住了嘴。她开了药，问他们要不要打个点滴。
　　乔双有些不想挨一针，犹豫着拒绝时，靳漠深说：“打吧。”

　　于是医生又给开了打点滴的单子。
　　靳漠深接过，安置好乔双，去窗口缴费。
　　缴完费拿了药，他拨了个电话，挂断后带着乔双上到医院顶楼。

　　没多久，乔双目瞪口呆地踏进了这间私人医院会员专用的单人套房。
　　“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她躺在柔软的病床上，护士在给她扎针。

　　靳漠深坐在床边，瞥来一个眼神，写满了“有必要”三个字。
　　乔双瘪嘴，不再开口。

　　等护士走后，靳漠深又将点滴速度调得更慢了些。
　　乔双盯他动作，“你干嘛？”

　　“太快了容易手疼。”靳漠深说，见她脸色好看了一些，又问她，“好点了吗？”

　　乔双被转移了注意力，“没刚才那么疼了，不过该不舒服的依然不舒服，只能等它过去。”
　　她以前生理期一直挺难熬的，但从来没疼到过这种程度。

　　靳漠深看着她，忽然笑了声。

　　“你笑什么？”乔双瞪他。
　　她难受他很开心吗？

　　靳漠深指了指她还披着的西装，指挥她，“你摸一下衣服的左边口袋。”

　　乔双满脸不明所以地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摸到光滑硬挺的纸面。
　　她拿出来，看清了上头几行花体英文，呼吸瞬间停窒了片刻，身体上的难受好似也跟着褪了去，只剩下万分的欣喜。

　　乔双蓦地瞧向一旁的男人，才注意到——他的视线好像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靳漠深笑意氤氲，表情是浅浅的柔和，“看到这个，能缓解一点你的难受吗？”

　　过分的惊喜可以击败生理上的不适。
　　这显然适用于这时的乔双。

　　不过她理智犹存，冷静几秒平复激动，问道：“你怎么弄来的？”
　　手里捏着的，赫然是她没搞到的巴黎高定秀的邀请函，还是两张。

　　靳漠深神情淡然，语气平静，“有钱能使鬼推磨。”

　　乔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她拿不到，难不成是因为没钱吗？
　　在开什么玩笑。

　　但纠结这个没意思，乔双要确认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和他确定，“两张都给我吗？”

　　“当然不是。”靳漠深摇了摇头。

　　乔双呼吸一屏，却立马见他淡淡地笑了起来，悠悠地补充，“其中一张是我的。”

　　“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他煞有其事地征询她的意见。

　　乔双，“……”
　　邀请函是你的，我一个妄图白嫖的人难道能说不吗？

　　“这话我来问比较合适吧？”乔双说，冲他俏皮地眨眼，“靳先生，能带我去看秀吗？”

　　靳漠深睨她，低笑着徐徐说道：“当然可以。”

　　……

　　滴瓶被调得很慢，乔双水吊到三分之一，陈然带着一只木制食盒和一叠文件来了。

　　靳漠深把床尾的病床桌升到她面前，打开食盒，是略显眼熟的菜色。
　　“畔山院的。”他说，“你不是喜欢？”

　　“那里很远吧？”乔双骇然。
　　一个南城区，一个市中心，她跟着导航开过，来回最起码一个半小时。

　　“所以在你挂水前我就订了。”靳漠深将盘子排开，一共五样菜，一盅汤和一碗白米饭。

　　乔双看了会，突然就发现——
　　所有的菜全是他们第一次吃饭时她点过的，无一例外。

　　她怔怔地出了神。
　　他从那个时候就关注她了吗？
　　或者，更早？
　　乔双想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吃饭吗？”
　　靳漠深把筷子塞进她手里。

　　乔双思绪被打断，她心神回笼，随口应道：“嗯，吃啊。”
　　她一天没进食，是饿了。

　　靳漠深布好菜便坐回原位，拿了份文件，没有要一起吃的意思。
　　“你不吃吗？”乔双搁下筷子。

　　靳漠深没抬头，“我不饿。”
　　他鼻梁架了副眼镜，平日里不戴，只用眼时才戴，想来应是为了保护视力。

　　乔双瞄了两眼，觉得这人戴眼镜比不戴眼镜时看着要危险得多。
　　很像韩剧里斯文败类型的男主，还是败类多于斯文、随时会暴起的那种。

　　*

　　等乔双挂完水，一下午就消磨过去了。
　　靳漠深开车送她回去。
　　这次他开得不是那辆害她受伤的大G了，是曾经打过几次照面的迈巴赫。

　　乔双回忆了一下，她已经坐过靳漠深三辆不同的车了。
　　“苏城的宾利，江市的大G和迈巴赫。”她如数家珍，开玩笑地调侃，“我怎么感觉你都快成我的御用司机了？”

　　靳漠深笑了笑，“你要是雇佣我，我肯定答应。”
　　“太贵啦。”乔双懒懒地说，“我可付不起你的工资。”

　　“而且，真雇了你，我怕我哥揍死我。”
　　乔双并不藏着掖着乔墨澜的态度，这话算是她故意说给靳漠深听的。

　　而靳漠深的眸色也顿时暗了暗，但很快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下，恢复如常。
　　乔墨澜抗拒的态度，其实在他预料之内。

　　只是比起应该产生的烦躁，靳漠深心头还有几分莫名的紧张。
　　是的，紧张。
　　一种他认为自己最不该也最不可能在此刻产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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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靳狗，你大舅子不喜欢你你能不紧张吗哈哈哈
预告：下一张地图——巴黎（会在巴黎确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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