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玫瑰》国王拯救世界

12、离开何家

　　何璧转身握住她的手，“青青，没事的。待会我让管家调监控，我……”

　　何妍青打断她，“是何师忆自己掉下去的，你相信吗？”

　　何璧微愣，盯着她半响后神色复杂开口：“青青，不是我不相信你。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何妍青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她垂下头，像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小朋友。

　　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她终于明白，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所相信的，至于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何妍青慢慢掰开他抓着自己的胳膊，但她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她张了张口，声音难以抑制的带了丝哽咽。“麻烦你放开。”

　　何璧察觉到不对劲，手底下的人正在轻轻颤抖。

　　他身体僵住，缓缓松开手。

　　何妍青没有回头，她挺直背影，一个人坚定的往前走。

　　很快，黑夜吞噬了她的影子，直到消失不见。

　　何璧亲自去机房调取监控，却发现前阵子下雷雨，监控被雨淋坏还没修好。

　　如此一来，只能等何师忆清醒，听她亲口说。

　　何璧决定亲自去找何师忆，现在只有她能让何青留下。

　　“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修养一阵就行。”医生叮嘱了几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有人敲门，何师忆抬眼见到何璧笑起来。“哥哥，你来看我的吗？”

　　“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何璧把厨房煲好的汤放到床头柜，“喝点汤，暖暖身体。”

　　何师忆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太烫了，等会再喝行不行？”

　　何璧无奈，“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何师忆眼眶微红，“哥哥，谢谢你昨晚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

　　何璧沉默两秒，抬手抱住了她。

　　“小忆，哥哥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何师忆轻轻嗯了声。

　　“待会妈问起来，你不要说是青青推你下去的行吗？”

　　何师忆从他怀里仰起头，眼神真诚。“哥哥，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开心，我会听你话的。”

　　何璧别开眼，心底酸涩。说到底，何师忆是他的亲妹妹，她什么也没做错。

　　“对不起，这次委屈你了。”他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门外，胡萱瞥了眼身旁的女孩，讽刺道：“听见了吗？阿璧为了你竟然不惜让小忆撒谎。”

　　何妍青后面回去想了想，可能从何必跑过来的角度，他看不清是正常的。后面他也说了相信自己。

　　然而房内两个人的谈话，让她心里的侥幸全部破灭。

　　他根本，打心底，没有相信过自己。

　　胡萱凌厉的眼神像刀一样落在她的身上，何青却只觉得麻木。

　　她实在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何妍青举起胳膊握住了门把手，轻轻转动，像是命运的齿轮。

　　门内互相拥抱的两人对上外面站着的胡萱何青时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何璧想到什么，慌忙起身。“妈，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是我推她下去的。”何妍青听见自己平静到几乎冷漠的声音。

　　她没有看何必，视线紧紧盯着何师忆，“我会离开何家，这下你满意了吗？”

　　何师忆没有回答，她靠在床头，什么都不用做，已是最大的赢家。

　　胡萱不满意，“你怎么说话的？又不是小忆逼你的。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

　　何璧莫名觉得心口很慌，“青青，你说什么气话。离开何家你能去哪里？”

　　是啊！何妍青暗暗想，所有人都笃定了她不敢离开何家，便可以随意欺辱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她。

　　可凭什么呢？凭什么她要忍受这一切。

　　见何妍青沉默，何璧觉得是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赶紧跟胡萱说：“妈，青青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

　　胡萱扫了眼何必，“留下来可以，给小忆道歉。”

　　何妍青扯扯嘴角，不小心牵动伤口，疼的她皱眉。

　　胡萱从小到大几乎没打过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却打了她两次。

　　何妍青不明白，为什么人可以说变就变。妈妈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

　　她冷静开口：“很感谢这些年来何家对我的照顾，以后等我长大赚了钱会把这些年何家花费在我身上的钱都还给你们。”

　　那时何妍青十六岁，虽然知道一个未成年在社会上难以生存，但她远远没有想到会是那样困难。

　　离开何家的时候带着气，连手机都没拿。

　　她一路走到山底下的公交站台，走的双腿发软。失神落魄的靠在公交站台旁。

　　有个老奶奶走过来，面容慈祥。“囡囡，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迷路找不到家？”

　　何妍青想说，奶奶，我都十六岁了，怎么会迷路。可她抬手一摸，满脸的眼泪。

　　她不是找不到家，她是没有家了。

　　何妍青抱着膝盖蹲在公交站台哭了很久，然后起身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子在终点站停下，何妍青跟着其他人一起下车往外走。

　　何家给每个孩子配了张附属信用卡，他们出门基本不带现金。此时身上仅有的一百多块还是祝眉从同班同学那打赌赢来的。

　　她身上没口袋，随手塞给何妍青。

　　走出公交汽运站，何妍青目光在四周转了转。发现周边全部是老旧的居民楼，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小汽车不耐烦按着喇叭，电动车无所顾忌穿梭在道路中间。

　　马路两旁，小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嬉笑往家的方向走。

　　何妍青站在岔路口，脸上的神情茫然无措。

　　她的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之前偶尔听班上的男生说去网吧熬夜打游戏。何妍青知道，那是个比住酒店还便宜的地方。

　　学校附近网吧很多，何妍青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走进去。

　　网管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生，红发，皮肤很白，长相美艳，见到何青时多看了两眼。“找谁？”

　　何妍青抿唇，小脸崩的很严肃。吐出两个字，“上网。”

　　网管诧异，还以为是来找哥哥或者男朋友的。视线落在她左边红肿的脸颊上停顿几秒，“一个小时五块钱，上几个小时？”

　　何妍青攥紧了拳头，克制住紧张。“姐姐，包夜多少钱？”

　　网管开号的手指顿住，“你确定？”

　　何妍青僵硬点头。

　　“三十块钱。”

　　网管把她带到一个房间内，打开机子，迅速输入一串数字。“可以了，有什么事情喊我。”

　　何妍青小声道：“谢谢姐姐。”

　　网管摆摆手带上门走了。

　　她刚回到工位上就有男生叼着烟问：“赵姐，刚才那个小妹妹你认识不？”

　　“别动歪心思啊！人家过来等哥哥的。”

　　“哎呦！我哪敢在您的地盘上动什么歪心思。”

　　赵希语气警告，斜对方一眼。“最好是。”

　　男人吃了个钉子，悻悻离开。

　　赵希拉开抽屉，抽了包烟出来。很快，劣质尼古丁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想着刚才小姑娘怯生生强装镇定的样子觉得好笑。

　　小姑娘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估计是跟家里闹了矛盾离家出走。

　　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边来。

　　房间不大，也就十几平，放了两台电脑。有一股潮湿的霉味，何青打开窗户，顿时觉得好受不少。

　　她拿桌上的纸把椅子和桌面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

　　她刚坐下，饭菜的香气从窗户飘进来，何青肚子开始发出抗议。

　　一整天没吃饭，连口水都没喝。何妍青摸了摸肚子，想着口袋里不多的钱发愁。

　　门外有人敲门，她一惊，“谁啊！”

　　“我！网管。”

　　声音似乎夹着一丝笑意，何妍青觉得自己应该听错了。

　　她打开门，赵希手上端着一桶泡好的泡面。“给！”

　　何妍青犹豫要不要接。

　　赵希解释：“包夜的客人都有，网吧免费提供的。”

　　何妍青这才接过泡面，再次道谢。

　　赵希瞄了眼房内，“晚上睡觉把窗户关紧，附近蛇虫鼠蚁多。”

　　何青：“好。”

　　赵希正要走，想到什么。 “对了，待会记得把门反锁，今晚没什么人上网。”

　　何妍青把泡面端到桌上，吹了吹被烫红的手指头，回头去把门锁好。

　　此时的何家，何必给祝眉打了电话后得知何青并没有去找她时才着急起来。

　　那头祝眉握着手机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何璧拿上车钥匙要出门找人。

　　胡萱让保镖拦住他，“不许去，她已经不是何家的人，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妈！青青才十六岁，还没成年。她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能放心？”

　　胡萱沉默不语。

　　先前在气头上，口不择言 冷静下来想想好歹养了那么多年，心里肯定是舍不得的。

　　胡师忆从楼上下来，语气虚弱。“妈，让哥哥去吧。”

　　何佳端起杯子喝了口花茶，看戏剧似的扯扯嘴角。主人公到场，节目开始。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发了个信息出去。

　　“小忆，你怎么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胡萱扭头，态度坚决。“去什么去！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活该。”

　　“妈！你怎么变得不可理喻。”

　　“何璧！有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是不是要我打电话给你爸？”

　　何家硝烟弥漫，不久后有陶瓷碎裂的声音传出。

　　远在B市的卓少衍见手机里又跳出何佳信息，手指按在屏幕准备删除时瞥见何青两个字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