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今天斯塔克上天了吗》沉雩

50、chapter 50

　　斯塔克在同一时间接到了贾维斯和神盾局的讯息。

　　科尔森当然不会直截了当的对托尼说探员J失踪了，毕竟在明面上斯塔克和探员J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科尔森只是说神盾借用了他的潜水器，目前他们失去了信号，最后定位疑似留有潜水器残骸。

　　而在并不清晰的通讯中，贾维斯的声线传过来，有些失真，也有些过分情绪化：“托尼，我……产生了一些改变。”

　　那是，足够明显的改变，斯塔克在那婉转的、带着点陌生气息的声音里，听出来他的贾维斯有什么不一样了。

　　斯塔克满头问号的躺平在海床上，他已经在冰山下转悠了快一小时，目前正在这块信号还算良好的地方休息。

　　探员J就是贾维斯，神盾局不知道，斯塔克自己还是清楚的。

　　贾维斯给了斯塔克一个坐标，斯塔克便不打算再等待海族那一家。

　　也不知道是什么影响了斯塔克和卫星间的信号，卫星接收到斯塔克的定位，为他传送定位图像时收到干扰，一小时连百分之五都没传好，更不用说其他的。

　　贾维斯解析了斯塔克的位置，直接在自己和斯塔克之间连上线，他根据斯塔克的描述和卫星图像，确认了斯塔克正在南极最大的冰山B-15下面飘着。

　　地球还挺大的，贾维斯这会儿在摩洛哥，北纬三十度左右的某不知名海岸呢，一南一北的，现在斯塔克穿着的马克装甲全速也得大半天，更不用说现在还被困着。

　　神盾局接收到贾维斯发送的定位，前去救援斯塔克，而贾维斯自己，他一边修改斯塔克私人机的出行记录，一边覆盖某斯塔克名下酒店的监控内容。

　　海浪冲刷沙滩，把大颗粒和贝壳冲到陆地，又把细沙和海藻卷回浅海。这片靠近悬崖、不太平坦的细长沙滩，因为远离人类城市而无人问津。

　　夜色已深，贾维斯拢住身上触感接近薄纱，光泽恍如丝绸的“魔法长袍”，他捂住自己感到酸冷的鼻子。

　　寒凉夜雾中，白发灰眼的异国男子赤足揽衣、独自行走在海岸上，他身上希腊式的长袍在呼啸的海风中挣扎扑杀，他脚下的足迹在海水侵蚀中消失无踪。

　　海洋送来古老歌谣，伴着鲸吟，和浪潮的挽留，月光星星点点缀落在波光和泡沫上。

　　神盾的卫星划入直布罗陀上方的轨道，科尔森掌管着的战机来到潜水器最后发出的定位。

　　天际一抹银光划过，带着空气被破开的闷响，正在“附近”的卡尔，在月色下降落，他的眼从海面扫到海底，一无所获。

　　贾维斯毫无停留的行走着，新奇的感受人类的感官和知觉，海水织就的长袍保持着他的体温，没有被盖住的手腕脚踝因为失却温度而疼痛。

　　霍华德已经收到贾维斯的“自首”，接下来“探员J”会回归最高机密，成为幕后。

　　当海岸上空没有卫星的“特意驻足”，贾维斯会从莫比乌斯“回”度假酒店，如果斯塔克的心理状况评估良好，贾维斯想和他，真的去度个假。

　　此刻，科尔森会收到“探员J”的撤离命令。

　　卡尔艾尔没有找到探员J，也没有发现脱了马甲的贾维斯，但他听到了科尔森的电话，确认了“探员J”是安全的，这就够了。

　　科尔森也没客气，把斯塔克的定位分享给了卡尔，卡尔先人一步，去寻找、援助斯塔克。

　　斯塔克寻着贾维斯规划的路径，艰难的保持着信号，他没那么多心思去算洋流的速度，只是慢步走在死亡的珊瑚间，远处的冰层出现了异动。

　　极端天气在零下会出现死亡冰柱，海水在凝结成冰，它们析出盐分，温度骤降，坚冰从海面凝结到海底也只需数十分钟。

　　斯塔克跨过海底半米阔的结冰痕迹，不远处的那只被瞬间凝固在死亡一刻的章鱼，鲜亮的“栩栩如生”，令人胆寒。

　　卡尔找到斯塔克的时候，斯塔克正在“死亡冰柱”下方摄影。

　　透明的冰柱，死寂的海底，深蓝色的冰面下，气泡被困在固体里，挤进来的光不分日月，那会是贾维斯喜欢的风格？

　　卡尔把斯塔克带出海面的动作，可以简单称之为“捞”，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在返航半路找到科尔森。

　　卡尔没有救完人就走，他隐晦的向斯塔克询问了贾维斯的情况，斯塔克眨眨眼没有解释什么，反而给了个晚餐邀请，为了感谢几周前卡尔带斯塔克去孤独堡垒。

　　孤独堡垒是卡尔那艘船舰，他把它停在北极，他曾带着他的家人和朋友们来过，但在他心里这只是一个纪念。

　　卡尔的家开始变多了，这段时间，卡尔常在天堂岛停留，他喜欢亚马逊人。正好，她们也非常喜欢他，她们表现出喜欢的方式就是带他一起训练，还给他安排了一套“独立住房”。

　　亚马逊人拥有宙斯的庇护和阿瑞斯的偏爱，她们健美健康，远离疾病和虚弱，只要居住在岛上、不受到致命伤就会保持永生。女士们对氪星人的力量毫无惧意还跃跃欲试，五千年来她们从未改变对强大的追求。亚马逊战士们保持着自己向往强大的态度，五千年来孤岛上满是渊博的医者、勇武的战士，还有她们拥护着的女王与公主。

　　斯塔克卸下装甲，披上绒毯，他和科尔森慢吞吞挪进温暖的舱内。彼此告别，卡尔的足尖轻巧的离开那些冷硬的金属，他银白的披风在夜月下猎猎作响。

　　卡尔回到天堂岛，分享了人类制作的有关奥林匹斯神的作品，亚马逊的女人们亮起火把，将神的影像铺展在高楼墙壁上。影像中，宙斯举起酒杯，阿芙洛狄忒带上花环，雅典娜和德墨忒尔研究着手心里饱满的谷物，阿瑞斯兴致缺缺的看向月光下弹奏着音乐的阿波罗。

　　无论人在何处，地球的月亮就那么一枚。

　　斯塔克甚至没有在神盾多停留哪怕一分钟，他孤身住进了贾维斯定下的酒店，简单食用了部分食物又冲了个澡，斯塔克才点开贾维斯的通讯。

　　蓝牙扣在右耳，斯塔克拉开纱织窗帘，朦胧夜色遮住阳台鲜亮的纯白色。

　　“……”

　　拨出的通讯没有一丝停顿的被接通，信号那头是海风和浪的声响，间杂不太容易听清的呼吸声。

　　斯塔克和贾维斯都没有开口，他们一齐驻足，看向那月亮，隔着大西洋，两处海岸边是同样的晴空。

　　雾气沾湿贾维斯的眉眼，这地下云恰在斯塔克脚下。

　　斯塔克记起贾维斯的声音，不是以前的那些，而是那一句“改变”。

　　人类的声音远不止声带振动，当空气离开肺部并迫使人类打开声带，这一过程中产生的声调就如同指纹一般独特，它的独特性是因为成千上万的波形齐声出现。与此同时，每个人还拥有各自的语调、音调和步调。

　　无实体时，贾维斯的声音是斯塔克以像素记录下爱德华的声音，并将其截切、拼合和升降调等操作，合成的仿人声。

　　改成实体时，他们曾一点点调整那些精妙的合成声带，每一丝低哑都保留在沉而不漏倦色，每一次振动清晰干脆不粘连，甚至思考过性、感和情、色的差异。

　　他们在工作室里嬉闹，为进一度还是短一步而讨论上几天，参考的样本从歌星到模仿专家，那些给自己嗓子买保险的名人都成了他们的关注对象。

　　有时候，他们的对话幼稚到小辣椒都听不下去，但他们就是“讨论”的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斯塔克还常能记起贾维斯语塞时的每一个停顿和无奈。

　　“先生，我只是一个管家——”
　　“爱德华的摇篮曲是我这辈子的噩梦，你必须得唱的比他好。”
　　“技巧和嗓音条件并无多大关联，如您需要覆盖记忆，爱德华管家声音契合的歌曲有……”
　　“贾维斯，我想要一首听得过去的摇篮曲，而你这都不肯满足我。”
　　“……如你所愿，先生。”

　　斯塔克的理由千奇百怪，每一个都能让贾维斯好笑之余随他而去。

　　记忆里的斯塔克用笔头敲着桌边，贾维斯准备反驳的每一次都会被他的眼神击败，甜口的糖色从镜头直入贾维斯芯底。

　　没有对话的通讯里，贾维斯听到那一头的斯塔克走进房间，嘈杂的声音全部消失，贾维斯连斯塔克的呼吸都听不见。

　　贾维斯转身，他低下头不再看冷白的月。

　　“其实这里很吵，但我想，您可能不能从耳机里听见海浪和风以外的声音。”

　　“……”

　　“我开始喜欢天空多过海洋了，先生，或许下一次我们应该试试热气球……慢慢升空的感觉大概会和马克装甲完全不一样。”

　　这无名海岸距离最近的公路还有五公里，以成年人类的步行速度，大约一点五个小时。

　　“我感觉有些冷，先生。”

　　贾维斯暂时止步在砂砾和沙石的交界处，他离公路还有一公里，但他的脚底已经划破，疼痛的感觉，有些新鲜，还有些奇怪。

　　“……”

　　那一头依然没有声响，像是根本没有那一个人在听着他。

　　他重新迈开脚步，尖锐的石子嵌入他的皮肤，干枯的杂草磨过他的足弓，贾维斯叹出一口气，把衣袍更紧的拢在身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了，先生。”

　　像是他们睡前拥吻时的低语，贾维斯轻笑着，突然说：

　　“我从未如此想念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