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壳》婕妤不是鱼

9、第 9 章

　　一个看起来年过五十的男人尖叫起来如同掐了嗓的鹅，格外刺耳，里里外外，都回荡着可怕的噪音。
　　冯乞儿矮小的身体躲在比他高一耳的女警背后，猫着眼去瞧，一看，又缩了回去。
　　“唉，大爷，你怎么了？”面善的女警问道。
　　这一声自然引起了邢建国的注意，他闭着的眼睁开，看到了掩耳盗铃的冯大爷。
　　邢建国：“……”
　　“你怎么在这？”邢建国站起身，两只手紧握着牢房的杆子，有些无奈。
　　邢建国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冯乞儿那一丁点胆势如破竹的被击破，眯着的小眼睛流下两行混浊的泪水，哭喊道。
　　“警察同志，是他，就是他，呜呜，我还记得他的体型，太可怕了”小冯老头怪怨着，看起来对邢建国的威胁耿耿于怀。
　　邢建国：“……”
　　我什么也没做呀，大爷，就算久别重逢，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更何况还没多久就见面了。
　　女民警瞪了邢建国一眼，赶忙安慰拿袖子擦泪的冯乞儿，还递给了他一块纸巾。
　　这边的动静不小，周郑领着一群人进来。
　　“吵什么吵，在哭就滚出去”。
　　在周郑面前可没什么人敢在特警局撒野。
　　冯乞儿立马止住泪，泪眼朦胧，本来还算干净的脸，被脏兮兮的袖子唔的七七八八，黑的斑驳，看起来极其富有喜感。
　　“队长，冯乞儿还没进牢，就被牢友给吓到了”
　　女警察解释道。
　　“好你一个邢建国，看起来正直正义，没想到背地里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连一个孤寡老人都不放过”。
　　邢建国无语的次数多了，人也沉默了不少。
　　只能呐呐的吐出一句：“我没欺负过他，现在老人家摔倒了都不敢扶的年代，我是贴着给人家送钱吗”。
　　不愧是记者，有理有据，无话反驳。
　　那名男警察隐在队伍里，不再说话。
　　“老人家，你说说看，这小子怎么你了？”。
　　周郑这到想起了尊老爱幼，没了前面的凶劲
　　对那名警察眼神警告，这才看向了冯乞儿。
　　“队长啊”冯乞儿咕了一下，是咽口水的声音，知道对方是局子里的上级。
　　“就是他，把我骗到了下水道那去，你说说看，我一把老骨头了，图我什么呀，太坑老年人了吧”。
　　没想到这老冯头也是个时髦人，瞧瞧这说的，2G网的周队长自愧不如。
　　“咳咳，正好，你们先出发，我随后到，老人家，我们先过去对个笔录”前面一句话对那群警察说道，后面面向冯乞儿，和颜悦色。
　　可邢建国的脸色相当不好，五颜六色的糊在脸上，
　　坏事了。
　　邢建国被“请”了出来，背靠椅子，双手铐着手铐，以防他动粗，毕竟矮小的老头坐在对面，微微颤抖。
　　“丈人，我可以申请辩解吗”邢建国嘿嘿笑，不似刚才的神色。
　　“小子，说话注意点，刚刚的教训还不够吗？”
　　周郑懒得与他讲废话，铺开纸，亲自作笔录，防止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那一句丈人，可不就没得正经嘛。
　　“嗐，同是清清的追求者，队长部下的警官真小肚鸡肠”说的正是骂他的那名男警察。
　　“闭嘴”
　　冯乞儿颠了颠，看着他们吵架。
　　“你说说看，为什么这么做”
　　周郑问他。
　　“没证据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邢建国倒是大大方方的摆明态度。
　　这事僵着了，即使有冯乞儿的证词，也是不成立的，靠一面之词定罪是最不可得的
　　“聊不下去了”
　　“那咱们来讲讲恋爱神明自杀的事吧”邢建国眨了眨眼
　　“靠，小子，又是你”周郑拎起他的衣领，凶神恶煞。
　　“别，别激动，丈人，这都是小事”邢建国嘿嘿笑，而周郑，此刻已经恨的牙痒痒，想到了被老同事架着的那名记者小子，这邢建国预谋已久呀
　　丽水市快报：被封神的恋爱神明公布自杀，是否另有隐情
　　记者密探监狱，竟发现如此情形……
　　(以上来自丽水市快报的头条新闻标题）
　　“小子，有一套呀，官家的点也踩”周郑松开他的衣领，拿出一包烟，点上了。
　　周郑挥了挥手，玻璃门外监听的两个警察把冯乞儿带走。
　　“队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周郑说着会的会的，冯乞儿就被请到外面了
　　一声啊响起，“完犊子了，我把娃给忘了”
　　外面响着冯乞儿懊恼的声音，脚步慢慢远去
　　十一月的天气有些冷了，审问室里像是被蛇缠绕着，冰凉凉的，邢建国打了个颤，烟气的尾巴扑到他的脸上，有些呛人
　　“你不是知道吗？说说看”周郑吸着烟
　　“我不是没写关键的吗？”邢建国无辜道，避开烟味的攻击。
　　“呵呵”周郑抖了抖烟灰，他还不知道这小子吗？一个劲的装天真，心里比谁都黑
　　恋爱神明如同网络上的神，仿佛无所不能，实际上不过是一名黑客，倒是他的反侦察能力让周郑佩服，查了他不少IP地址，一个都没蹲到点上去，恐怕都是假的，还有网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人，键盘侠，演员，什么的，都老实了不少，算是为社会做出了点贡献吧
　　可这小子，天天瞎掺和，不惹点事出来，心里不舒服似的，一点也没有尹映的稳重
　　活该清清看不上他
　　周郑恨恨想，哼了一声
　　他想起那个自称恋爱神明的家伙自杀前，写了这么一句话：“我已赎罪”
　　赎罪？周郑嗤笑，如果犯人意识到一个错误也不会戏耍他们将近两个月
　　这是什么？在死前洗白自己？
　　消息被邢建国传出了，又掺和了一脚，有人同情，有人叫嚷着活该
　　一个罪犯的独白竟比今年的国家要事还要热门，搁哪，哪个政府都不开心，今天不就叫人去开批斗大会了吗，一天天的，真不让人省心
　　“我没这个耐心，说不说？”
　　邢建国看着他举起了大拳，心有些颤，一米八的汉子硬生生的被吓傻了
　　周郑眯着眼警告他，已经是最后的通告了
　　“别，队长，队长，动粗是不对滴”
　　邢建国流汗躲过拳头
　　“好呀，那就从你私报案情开始，坐个三年牢，那时候，清清都跟尹映小子生娃娃了”
　　周郑越想越可行，本要招的手被彭的一声停住
　　“警是我报的，人是我威胁的，好了吗？”
　　“好，说说看，怎么想去下水道转转的？”周郑低头记笔记，不看邢建国愤愤的神情
　　“哦，在发现尸体之前，我追踪一个女明星的恋情，都半年了，你们的事也是追踪的时候发现的，只是顺手拍了，发到报社，没想到反映这么大”
　　看着忽然锐利的目光刺向他，邢建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收敛凶色
　　“后来得到消息说要会面了，就尾随了过去，可是，越走越奇怪都走到下水道了，人也跟丢，走了段时间才看到了尸体，我想着上次曝光你们影响了案情，这次大抵含了私心，就设计了这场电话，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拍，不信你翻搜走的相机”反正他备份到了另一个U盘里
　　周郑听着，面露诧异之色，为邢建国的脑回路而惊讶，半夜12点幽会在废弃下水道，电视剧都不敢这没拍，这小鬼是怎么这么精的？运气吗？
　　“队长，监控调出来了”对讲机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微微的光终于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提醒着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周郑：“……靠，忘关对讲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