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壳》婕妤不是鱼

8、第 8 章

　　冯乞儿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家在哪，没名没姓，衣服随着时间变得污垢不堪，破破烂烂
　　又因为是个乞丐，住在冯峰桥下，来往的人都叫他冯乞儿
　　他同时是个流浪汉，在两年前，冯峰桥拆了，家没了，一路流浪到丽水市，在郊外搭了个窝
　　不曾想，这一搭，便搭出了个大麻烦
　　丽水市的晚上极昼分明，新城的灯光照在郊区朦朦胧胧，让酣睡的老城打了一个盹，半眯着眼，瞧了一眼繁华的街道，叹了口气，又慢慢沉寂了下去，老城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依在多年生活的家乡，他乡异客则打拼下了新城的荣华富贵，纸醉金迷。
　　冯乞儿捡了一张纸皮，东瞧瞧，西看看，确定是别人家不要儿的，就拿着用，随处找块地，把纸皮摊开，趴在地上，龟缩在纸皮一角，他拿出垃圾桶翻来的面包，城里人喜欢咬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就丢了，这就便宜了冯乞儿
　　丽水市的流浪汉很少，大多数流浪汉把丽水市当成停靠的休息站，这里的机会多，很容易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迷失自我，过往的老乞丐都这么告诫后辈，踏踏实实的翻垃圾桶也是一种工作，如果没有放弃生活，那作为乞丐为什么而活呢？
　　冯乞儿有幸遇到过这么位老前辈，只觉得很有道理，把它当做乞生信条，其中的道理也有乞讨不吃嗟来之食，借宿不去公共场所等，毕竟这也是属于乞丐的尊严。
　　吃饱了，冯乞儿舒舒服服的窝着，漏了风的隧道就如铁疙瘩一下又一下的刮着，与墙相互碰撞，呼呼声刺耳又回荡长廊，冯乞儿却睡得很香，打着呼噜安眠
　　烫铁炉在呼他的脸，冯乞儿不自觉的靠过去，暖暖和和的，拍打他的脸颊，胡须都斜到了一边，滚辣烫的刀子割了他的脸，梦里的小巷和田园终于消失不见，他悠悠转醒，看到一个人影，拿着巴掌要拍他。
　　醒了后，那人反而停下动作，一动不动的面向他，冯乞儿咽了下口水，哆哆嗦嗦的问道：“小兄弟，这里是你得地？”
　　冯乞儿深知什么叫沉默是最好的答案，他加快手上收拾的速度，即使只有三分之一的面包和一条破破烂烂的被单，缠在一块，甩在肘子上，又道：“我可以走了，你睡好哈”
　　不怪冯乞儿这般小心翼翼，乞丐的地盘意识非常强，可能不打声招呼就跟你干起来，往往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打，一个挨
　　“站住”那人的声音止住了冯乞儿的步伐，声音低沉，但冯乞儿注意的是他的体格和腰盘，不多说，揍起他来不是难事。
　　他哭丧着脸，如丧考妣，那人撑着高大的身躯，慢慢走了过来，在黑漆漆的隧道，格外瘆人
　　“你跟我走，去一个地方”那人道
　　冯乞儿不太乐意，但触他的危压，慢慢跟着他，爬着去下水道的梯子，未知的情况让他感到恐惧，下水道的管口通风，寒风刮在他的发上，冷冽冻人。
　　鼻子掺着泪不自觉的掉下，他还没找到家呢，人就要死了
　　因为巨大的悲伤，他忘了来时的路，那人点着手机的灯，就像黑暗里的莹莹星火，不得不去攀负
　　灯光碰到了壁，沿着管道照射，冯乞儿泪也流了，鼻涕也出了，胡成一团，被风一吹，干了，怕是不怕了，哭得久了，泪也累了
　　他看着那束光，在黑暗中依赖它，走过一道道潮湿的路口，缩的一下，跳过了一团物体
　　冯乞儿没看清，就看那人停了下来
　　光也停了，停在嘀嗒的下水口，污水被缓缓排出
　　只看灯一移，那一排可怖的骨架终于见到天日了
　　尹映听着冯乞儿的话，皱起眉
　　“你是说是有人带你去了案发现场？”
　　冯乞儿点点头，鸡窝一样的发丝还掉下几粒灰尘，他脸一红，有些不敢看那白白净净的小警官了
　　“你有什么证据”尹映问道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冯乞儿见人不相信他，有些急，憋了几句话，才讲出：“那人说打了报警电话，把手机递给了我，我当时吓懵了，但我记着呢，说这里死人了，还隔了几声”
　　冯乞儿见尹映不说话，又说：“说完后他就把电话拿走了，还把我丢在那里，我想着，这死了人的事总要报给警察，而且不知道那人要作什么，放不下心，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的”他样子萎靡，越说声音越小了起来，肚子适当的做起了奏乐
　　“我还没吃饭呐”冯乞儿楠楠道，说着翻起了身子，把一小包面包宝贝的捧起，就塞进了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你要知道，你也会成为嫌犯之一，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跑的远远的，你还赶来凑”
　　尹映看着冯乞儿呆愣的停下了吃食，微微的低下了头，又猛的吃完最后一口面包
　　“不，警察同志”冯乞儿正着一张脸，“我的心让我来这，我不想辜负它，更何况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死了又何妨”
　　尹映倒有些感触，民警为冯乞儿下了一大碗面，他抖索的干完就被拘留了，有一句话尹映倒没说错，跟案子有关系的一个都跑不了
　　那边周郑训完邢建国，就跑了过来问情况
　　“队长，那冯乞儿是开始打电话的人”
　　尹映把过程说给了周郑
　　有一个人，开了局，骗了睡在附近的冯乞儿，让其伪造声音，诱导特警局入局
　　尹映在冯乞儿进来开嗓就意识到了问题，一个在下水道无法打电话，却把下水道的回音清楚的弄下来的，也算手机一个了
　　它录下了冯乞儿求救的声音，在打到特警局
　　为什么偏偏是特警局呢？
　　尹映在纠结
　　隔壁的冯乞儿吃饱喝足，拿着民警小姐姐给的桃子，又甜又多汁，一口下来人都颠了颠
　　他正往牢子里走，还有两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咬到一半的桃子掉了下来，滚了几圈，爱食的他意外的没捡，那神情仿佛见了鬼
　　只见他指尖微微一颤，指过去
　　“小同志，救命呀”
　　那夜的恐惧一瞬间全部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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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又是文笔烂的一天，我觉得每次写都有至少三分之一没发挥出来
距离主角出场还有最后两章，铺的铺垫太长了，我都快忘了还要写感情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