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壳》婕妤不是鱼

21、人偶之家（十）

　　车清清这个名字其实并不陌生，为什么呢？
　　她是峥辰高中21届的学生会会长，蝉联了丽水市三年优秀学生干部。
　　在专业方面她更是丽水电视台的宠儿，即使只有18岁，却两次登上了荧屏献舞，更是放下豪言要做为数不多走出国门的国际模特。
　　就是这么出色的未来之星，一度失踪后被父亲寻找五年仍没有放弃希望。却还是消失在了众人的眼里。
　　一个被保送至国媒大学，未来不可限量的女孩，给记住她的人只留下了一抹倩影和余生的叹息。
　　在那一年的峥辰高中失踪的学生有多达12名的数量，里面包括单健民等人六位。
　　还有五名在校生。两对情侣私奔后，一对被家庭找了回来，另外一对奔波劳碌，被现实击倒，回归家庭。
　　一名自杀跑去跳海几个月后被打捞上来认领。
　　最后一位就是车清清。
　　这些都是在五年前峥辰高中那一届高三下学期发生的事，除了单健民，李惠恩等人没被找到外，
　　只有这名叫车清清的女孩符合跟他们一样神秘失踪的情况。直到现在都没有线索。
　　大致情况如上所示，李敏君一一说出情报，还有黄琛投射在屏幕上的个人共享报告。
　　“最后这个女孩的消息就是，在高考前几周失踪，因为人数比较多的原因，我用录音笔代替了传统的纸笔记录，至于具体的信息我们得去专门调查，下面请认真听这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录音。”
　　李敏君从胸口处的口袋下拿出那一只一直挂着的钢笔，它的笔身如同所有的钢笔一样流利漂亮。
　　只有中间的那一段有一个如同涂卡笔的卡槽，能够像电子产品供人操作按动。
　　—— —— —— ——
　　“我可以用录音笔吗？”
　　“当然可以”那人迟疑片刻，接下了李敏君的话。
　　录音的条件有些杂碎，不时有人细细的低语着，为提问者增添几分紧张感。
　　“在高三最后那一年里，你和单健民同班有没有发现他三年里的异常”
　　李敏君停下录音，为同事们补充：“这是一位与单健民同班了三年的女同学”
　　“好像没有”那个声音有些犹豫，似乎不太确定。
　　——“不，在高三的时候，他似乎喜欢学习了，那个时候英语老师因为怀孕，代课交给了陈老师，就是...陈..艾初主任。”
　　——“还记得那个校花吗？”
　　——“那件事闹得挺大的，校长也没来。”（旁边的杂音响起）
　　——“单家势力多大呀，谁会管。”（小声）
　　话题又渐渐转移到了未知的地方。
　　——“也没见车清清家里来人，看来也是怕麻烦。”（小声回应）
　　“能说说吗？”李敏君的话一响起，四下却安静了起来。没想过警官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是陈艾初和单..健民吧。”
　　——“不是说单健民的事吗？”
　　——“你来说吧，你不是跟何清华玩的来吗？”
　　——“我们只是点头之交，况且他还是个狗腿。”
　　一群人窝在一块，一句接着一句，终于觉得让那个据说跟何清华玩的来的人说比较好，于是纷纷推他上前。
　　——“额，何清华在高二分班的时候还跟我有点联系，但是我们绝对没有更深的瓜葛”
　　——“大概是说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喜欢了一个女孩，车清清得罪了那个女孩，单健民就想给她点教训，然而他（何清华）也没想到会这么过分。”
　　——“不是说何清华喜欢车清清吗？”
　　——“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传闻。”
　　——“我也没听过。”
　　——“何清华的朋友说的，我当时朋友的朋友。”
　　——“车清清是真的....，如果被霸凌的是我，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她还是个校花吧。”
　　——“我不喜欢她，太傲了，（女生）团体都不跟她玩。”
　　——“你们就是羡慕她，嫉妒成这样，肯定玩不来啦。”
　　——“那又怎么样，至少我没有被霸凌。”
　　“停一下”李敏君叫着这对群体。
　　“你知道团体里的谁喜欢的，还有那个女孩是谁吗？”
　　——“不清楚，我就是听何清华抱怨了几句吧，他也因为这个有点困扰。”（那个与何清华走的近的同学）
　　“那关于李惠恩的事呢？”李敏君问道。
　　——“交了一个女朋友吧，在外面，住宿舍，不常回寝室。”
　　——“长的挺帅的一个人。”
　　——“没了。”
　　——“没人说陈老师和单健民的事吗？”（小声）
　　——“现在是说李惠恩的事。”
　　——“哦。”
　　李敏君又问了其他四人。
　　——“不知道，就是喜欢逃课上网吧。”
　　——“打架斗殴也有过。”
　　——“何清华成绩非常好，是年纪前十。”
　　——“可惜被带坏了，还记得李阳吗？都不出现了。”（小声）
　　——“别提他，一提就发慌。”（小声）
　　“他怎么了？”李敏君顺口又问了一句。
　　——“.....就是....自杀了....，据说流了一地的鲜血，割手腕，还有脖子，尸体也不见了，听说是报复前的告知，单健民他们后面也是这样的。突然不见了，他们前面玩的还很好。和单健民初升高，是竹马关系。”
　　——“后面改过自新也不放过，我就说是报复吧，当时警察还说是传销什么的。”
　　——“..........”
　　对话差不多一半，李敏君停下了。
　　“后面都是差不多的信息。”
　　“但从中得到的消息指向一点，那就是一个新的线索车清清，与单健民团队交恶，在高三下学期里，单健民团伙单方面的霸凌了她。”
　　可能恶劣事件留存在人们的印象中更为深刻，几乎没有多少人提及教导主任和学生过于紧密的联系，而是把放在大庭广众下的欺凌清晰的描绘，每一个讲述者的话语都是对这个女孩无时无刻的劣质关注。
　　所讲出的话委婉而克制，却那么惹人注意。
　　大多数的昔日同学其实早已去国外留学，能留下来的少部分也在本地工作。
　　而对于高度关注的校花级别女孩的恶行，往往更寓意着事态的严重性。
　　“那些话，让我注意到了一个问题，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宗教，也不是什么传销，即使两者看起来没什么区别。而是忽略了最寻常的校园问题，那就是欺凌。”
　　李敏君要过周郑手中的油性笔。她有些用力的划出了黑板上的字。
　　她从不久的同学聚会刚刚过来，又不得不再一次面对最初的疑惑。那就是那个女孩去哪了？
　　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是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去其他地方生活了，或许，可能早已经不在。
　　“为什么我会讲这些，因为陈艾初。”
　　过快的转换是尹映也无法的始料未及。他握起掌心，死死的盯着李敏君，怕错过一字一句的线索。
　　这就像一个联系不上的支点，只有一张网把它们笼络起来才能找出慢慢浮落出来的真相。
　　陈艾初奇怪的态度，以及任校长被刺伤，回来路上的爆破器，徐梨的古怪，还有多出来的车清清，那个跟清清只差一个姓氏的女孩。
　　最后还有陈艾初的孩子。那名叫安安的被护为小天使的孩子。从来没有被提及过，为什么？他们回来后甚至来不及问，爆炸就开始了，还有更大的疑惑，那就是背后的人似乎在迫不及待的揭露出更胆战心惊的线索。
　　被玩弄的始终都是我们，而凶手在欣赏着他所创造出来的玩具，这一场爆破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在关注着警局的一言一行。并且提醒他们再快速一点。
　　“还记得峥辰高中的老师说过吗？陈艾初的前夫在五年前与陈艾初离婚，被推及至风浪口的不仅仅是陈艾初与单健民被拍到的视频，还有她的婚姻，而这个男人现在以艺术为生，在丽水市第一私人医院里，为他的女儿陈安安治病。”
　　李敏君看着划出来的陈艾初三个字，黑色的笔墨渐渐突出，仿佛一个有故事的名字，在等
　　待着曝光。却在五年的时间里被人遗忘。
　　“而视频里的两人已经确定是单健民和陈艾初，那是否意味着这位叫车清清的女孩做了什么事得罪了陈艾初，而单健民选择了帮忙，用霸凌。”
　　“而治疗陈安安的主治医师正是车清清的父亲，车南骏，这是巧合吗？”
　　到现在已经慢慢水落石出。
　　“我们或许找对了方向，因为这看起来应该是一场特意策划的有动机的谋杀案，但新的嫌疑人车南骏却仍然在负责陈安安的病情。这就是我总结出来的调查结果疑点。”
　　在许多的案件中，凶手一般会远离相关的家属或者是被害人的圈子，来达到隐藏犯罪动机。而车南骏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五年来一直负责陈安安的病情。这反而没有证据证明。
　　“那么，车清清做了什么，让单健民有了动机。我猜测是陈艾初本人的事，这就是我的调查结果和相关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