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转正了吗》非壹

3、06-08

　　06
　　夜晚，江边，烧烤摊。

　　周允面色微沉，他单手拉开啤酒盖儿，就着冷气灌了一大口。

　　“不是吧周哥，这是谁惹你了？”
　　正在说话的是个染着一头奶奶灰的娃娃脸青年，叫做沈嘉文，是周允的大学舍友。因为毕业后还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两人便一直保持着往来。
　　沈嘉文其人，虽说有些不着调，但其最大的缺点还是——非常八卦。

　　周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沈嘉文也不在意，只念叨着：“让我猜猜啊，之前约你，你说没空，傍晚又突然有空了——哦我懂了！你这是……”
　　他特意拖长了尾音，几秒后才继续道：“——被放鸽子了？”

　　闻言，周允的脸色更黑了。

　　沈嘉文见状，眨了眨眼：“不会吧哥？真的啊？”
　　周允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傍晚临下班的时候，游夏给他发来消息，说下午临时被领导派去外省出差了，虽然很遗憾，但也只能下次再约。
　　当时周允盯着消息看了良久，才沉着脸发过去一个“好的”。
　　按道理来讲，他也并不是多么急色的人，但可能是因为人生第一次被鸽，总是感觉心底有些空落。

　　沈嘉文好奇道：“活久见啊！你竟然也会被鸽！是谁啊是谁啊？约会对象？有戏吗？”

　　沈嘉文的问题跟连珠炮弹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周允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实在聒噪。
　　他叹了口气：“停。别瞎猜了，不是那种关系。”

　　沈嘉文却不信：“那你这么心不在焉的？
　　周允不爽道：“被爽约了，我不高兴。不行啊？”

　　沈嘉文打量着周允的脸色，片刻后挠了挠头，耸肩道：“好吧。想听一次你的八卦可真不容易。”
　　周允嗤笑一声：“管好你自己，懂？”

　　沈嘉文兴致不减：“讲真的，你要是遇到啥情感问题，搞不会的，来问我啊！我经验丰富！”
　　这个倒不是沈嘉文吹牛，他大学期间至少换过六个对象，但是每一任的保质期都没超过两个月。

　　周允不屑道：“你？算了吧。指望你，我看还没开始就要糊了。”

　　“切，瞧不起谁呢。”沈嘉文撇嘴，用微不可闻的声量嘀咕道：“你最好是没有情况……”

　　“嗯？”
　　“没有没有……”

　　07
　　谁也没有想到，周允和游夏的第二次正式“约见”，是在一个月之后。
　　原因无他，实在是工作繁忙，两人都无心做那种事——正值年末，正是打工人们年前最忙的时期。

　　周允作为另一家高新技术企业“云算”持股比例不少的股东，因为其增资事项，被迫出席了几次临时股东大会，这个事情倒是不算多，但实在繁琐。
　　同时，他还是蓝洋科技的运营总监——而作为国内软件行业的大头之一，蓝洋最近又推出了新的系统包。
　　周允一边作为资本家，一边作为打工人，总之是忙得不可开交。

　　游夏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做财会的，任职于国内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年末，各种大大小小企业的年报都开始做审计工作和税务审查，游夏又是项目负责人，加班是经常的事。

　　其间两人倒是遇见过几次，中午约饭也约了不少。
　　两人的住宅距离还算近，偶尔遇到一起加班，周允会顺路送游夏回家——游夏是个懒人，让他费精力养车，他是不愿意的，挤地铁公交更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出门经常坐的是网约车。

　　因此，两人虽说是“伴侣”，但其实也并没有如何忠实履行那方面的义务。
　　反倒是私生活方面，互相渗透了不少。

　　周允知道游夏极度嗜甜，办公桌上常年放着的巧克力是以盒为单位的，但同时也很能吃辣，总之口味是偏重的，还非常挑食。
　　因为有时候会顺路接送游夏，他便在自己的车里也备了一盒白巧。但也不是能经常能碰上的，游夏的加班频率和时间都要相对比他多和长得多。

　　至于周允，游夏自从知道他的口味异常独特之后，便时不时给他带自家寄来的苦丁茶包，反正这种东西游夏是半点不会碰的。
　　然后他发现，周允是半点没有理财观念的，虽然是云算科技的股东，但持有的是原始股，让他自己去打理，却是理不清的。所以闲聊时游夏会帮周允简单地做下收入支出预算，提点投资和合理避税的建议。

　　总之这一忙，就是一个月。

　　08
　　这次，是游夏找的地方。

　　是郊区的一个民宿，虽是民宿，但毕竟在景区旁边，环境和服务都可以算是星级的，所以特别受欢迎，想来还得提前一个月预约。
　　也就因为民宿的老板是游夏旧识，又恰好有人临时有事取消预约，这才让他们挤了进来。

　　令周允意外的是，这次游夏不仅搞定了地方，还带了一些道具过来。

　　周允支着一只腿坐在地毯上，等着游夏洗澡，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把玩着那些玩意儿，嘀咕道：“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些呢。”
　　毕竟单看外表，实在想象不到，游夏是玩得这么“花”的人。

　　这时，“玩得很花”的人正穿着白色浴袍，热气腾腾地走了出来。
　　可能是受职业的影响，虽然游夏的穿着并不严肃，但他并不常笑，看着人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很淡然，因此总会透露出一股禁欲清冷的气质。
　　尽管他此刻身着浴袍，衣带不整，也依旧如此。

　　周允一瞬不瞬地盯着游夏，他感觉到了，游夏身上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他移不开眼。

　　游夏注意到了，便问：“怎么了？”
　　周允不动声色地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游夏淡淡地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不以为然：“没有，我接受度很高的。上一次爽约是我不对，你挑自己喜欢的，我都可以，就当是赔罪了。”

　　闻言，周允意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缓慢地勾起唇角：“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允说的“不客气”，就是真的很不客气。

　　他先用口塞将游夏的嘴堵住，不待他阻止，又将其双手背缚在身后，用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将人折磨得眼角泛红、欲哭不哭，甚至还用上了情趣专用的电击器。

　　“喜欢吗，嗯？”

　　“……”

　　又是一阵细弱的电流，一股子自脊椎向上传导至头顶，游夏不受控制地颤抖一瞬，又被周允不客气地一手掐着脖子摁了回去。
　　他的半张脸都埋在了雪白的枕头里，几乎要窒息，只能勉强偏过头，微微泛红的桃花眼微睁，透过额前的黑色碎发，脆弱地看着周允。

　　周允心下一动，顿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暗自用舌尖舔了下后槽牙，只感觉无比兴奋。

　　然后，他缓缓俯身，凑到游夏的耳边，因为过度亢奋，他的嗓音显得格外低沉：“准备好，那我来了。”
　　如恶魔的低语一般。